“……”瞧你这无耻的得意劲,隔着听筒都要溢出来了。
曹亮说:“回头给我说说你和蒋卓晨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过去你不是特别讨厌他吗。”
“见面再说吧。”曲淼说,“你别告诉别人,家里都瞒着呢。”
“放心,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要真不信任我也不会让我知道了,是吧。”
“那是。”曲淼说。
当天蒋卓晨没回g市,下班后曲淼在曹亮那里拿了他要的东西,请曹亮吃了个饭。曹亮一定要他给他讲清楚他跟蒋卓晨的事,曲淼挑了一些说,而那些不堪回首的部分他实在不想要别人知道。
两人气氛很好地聊了一阵,后来空气就有点不太舒畅,因为说到了家里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你们家还算比较开明,你爸妈都那么宠你们哥俩,以后哪怕知道了应该也没啥吧。”
“平时是一回事,这种事是一回事,我家里虽然管教宽松,但不等于我父母能放任我跟蒋卓晨——你懂的吧。”
“呃?懂啥?”
“蒋家不能接受蒋卓晨最后的归宿是和男人在一起,我爸跟他爸关系那么好,你想想,到时候我蒋伯父一煽动,他们还不联合起来把我们分开?”
曹亮说:“你也可以煽动你爸帮你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他不阻止我就是好的了,还帮我?你想他和蒋铭反目成仇啊?”
曹亮咬着筷子,“这么说——还真难办。”
这两家的当家要真出手,蒋卓晨跟曲淼恐怕就要上演一出孔雀东南飞了。
“那你们到时候怎么办?”
曲淼说:“在这里想没用,但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走到现在,只有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
晚上曲淼回去,小甘在院子里打电话,脾气一直很好的秘书不晓得在跟谁说话,不时地冒一窜“气”泡出来,最后说了一句:“你胡说八道!”很不高兴的把电话给掐了。
曲淼好笑地走过去,在长椅上坐下来,问坐在椅子上的小甘:“谁惹你这么生气了啊。”
“就是那个谁,李浩。”小甘气呼呼地说。
“他?他跟你最近不是挺好的吗?他说了什么?”虽然不敢肯定,但曲淼总觉得李浩对小甘有点什么想法,不然那人怎么老是欺负他秘书?
“他——”小甘话到嘴边,又吞吐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曲淼见他扭扭捏捏地,不耐烦地:“快说,我给你出主意。”
“他、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小甘嗫嚅地扯扯衣角。
“噗,他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我说我喜欢女孩子。他就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通。”
曲淼特别想为李浩点两根蜡。他觉得自己真猜对了,不过蒋卓晨的那保镖喜欢上迟钝的小甘,不直接挑明的话还怎么继续?曲淼恶作剧地说,“你为什么不问他他是不是喜欢蒋卓晨呢,你看他谁都爱搭不理的,就只对蒋卓晨一个人惟命是从和颜悦色,说不定他真的看上蒋卓晨了。”
“……”
“你现在再打个电话回去,就问他这句话。”
小甘苦着脸说:“不打了吧。”
曲淼横着脸说:“你敢不听我的话?我是帮你解决问题,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办,快打。”
小甘犹豫不定地拿着电话,曲淼把他盯得死死的,他只好不情不愿地把电话拨了回去,那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似乎有点惊讶:“喂?”
“李浩,你、你是不是喜欢蒋总?!”
“……你说什么?”小甘耳朵里的声音顿时带上了威胁和寒意。
小甘豁出去地:“我说你喜欢蒋总!”
“……”好一会儿,那边的人才有了声音:“甘小春,你的脑容量到底是多小。”
小甘在这边把李浩的磨牙声听得一清二楚:“我不喜欢蒋总。”
“我喜欢你。”
?
……
…………???
瞬间,小甘脑袋里有一条弦“啪”地应声而断,他大脑陡然空白,往后一栽,栽进花坛里,“劈啦啦”压断了身后的一排他自己搭的小护栏,惊恐地听到李浩的声音远离了他的耳边:“谁不喜欢你还天天给你打电话?”
什么。
什么鬼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个人怎么会喜欢他啊啊啊啊啊啊啊?!
电话落在旁边,头顶的天空黑压压的,小甘就那么躺着,全身抖索,久久地,他的脑子仿佛都不在他的脑袋里。
曲淼走过去,站在花坛前看着小甘,小甘“哇呜呜”地爬起来:“他他他、喜欢我干吗啊啊啊!”
曲淼把小甘拉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安慰了一下后者。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但曲淼比小甘清楚,这种迟早都要面对的事早点摊开更好,好过于在不说开、不懂得的情况下造成误会和伤害。
“你要是真不喜欢男人,当面和他讲清楚就是了。他一大老爷们,就是失恋了也不会怎样。”
小甘情绪失控了半天终于好了,抠着手,从椅子上站起来,焉不啦叽地垂着耳朵:“我知道了。我先回房了曲总。”
“嗯。”
小甘走了几步,曲淼在他背后问:“你真的觉得他不行吗?”
小甘顿了一下,兔子似的身子抖了抖,而后飞快地逃离了现场,什么回答都没有给曲淼。
啧,看起来李浩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嘛。曲淼摸了摸下巴。
依曲淼的观察,李浩最近和小甘的关系真的不错,面对秘书的时候对方整个人都变得很不一样。只对特定的人温柔以待,客观地说,这也算是人的一个优点。
第二天下午蒋卓晨从a市回来,给曲淼捎了一些曲蓝带给他的吃的。专门让家里的厨师按曲淼的口味做的,保温箱装着,到曲淼手里时还腾腾地散着热气。
“还是有个兄弟好,要是孤苦伶仃一个人,都没人千里给你捎吃的。”曲淼一边尝着放在办公桌上一盒盒的美味,一边炫耀地把一块糖排塞蒋卓晨嘴里。
蒋卓晨咬着排骨,斜斜地盯了曲淼一眼,抓住曲淼的手腕一拖,将人拉进了怀里。他抱着他,朝曲淼吃得一嘴油的嘴压了上去。
那块排骨上的肉最后也不知道是被谁啃掉的,蒋卓晨含着光骨头,转头将它吐进垃圾桶,曲淼还在他怀里喘着气,他头一低,又朝那两瓣滑腻的唇不客气地咬了上去。
过了很久蒋卓晨才放过曲淼,他退出来,舔走曲淼嘴角的唾液,低声问:“你是想生两个?”
曲淼仰着头不停喘息:“呼、呼、谁要跟你生。”
蒋卓晨又把舌头探进曲淼微张的唇里亲了亲,邪笑着在缠绵中说:“我就想跟你生,曲总,我们也生一对双胞胎好了。”
“……滚!”
晚上两人各回各家,第二天、第三天蒋卓晨也在忙,竟一直没来骚扰曲淼。
就这样过了三天,这天下班之前,蒋卓晨终于推开了曲淼的办公室门。曲淼正在查看工程部交上来的一个报表,头顶飘来一片阴影,他抬起头,瞅了瞅进来从不敲门的男人,又低头做自己的事。
耳旁传来一声幽怨:“你对我这么冷淡,我有点伤心。”
曲淼笑着头也不抬,“等我忙完再临幸你。”
蒋卓晨说:“你变了。”
“……”
“过去你什么时候这么认真地上过班做过事?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就扔下工作自己跑了,你还记得吗?”
曲淼终于不看报表了,转为看着蒋卓晨:“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想说,”蒋卓晨靠着桌沿,垂头望着曲淼道,“你怎么都好,但我更喜欢把我放在工作之上的你。”
曲淼莞尔:“但过去我没把你放在我的工作之上,蒋卓晨。”
蒋卓晨一下露出大受打击的神色:“……”
曲淼推开椅子站起来,手抄裤兜看着蒋卓晨:“但现在你比工作重要。下班了,走吧。”
曲淼关了电脑,拿了钥匙和卡,蒋卓晨说:“今晚别回去了,去我那边。”
曲淼往外走,边走边拒绝:“不了吧,周末再说。”
蒋卓晨拉着他的手腕,突然对曲淼说道:“曲淼,我们同居吧。”
曲淼怔了一下,回头吃惊地望着蒋卓晨:“你家里会知道的。”
“如果他们要查,我们就算不同居,只是偶尔在一起他们一样会查出来。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见个面还这么偷偷摸摸,要是你做好了准备,我随时可以向家里摊牌。”
“……”曲淼更加地惊讶,越发地脑子有些发懵。
他需要做什么准备?他并不需要做准备。
因为他早在决定跟蒋卓晨在一起的那天,他就已经准备好了。
“你说真的?蒋卓晨?”
男人凝望着他,眼神坚定,那是和他一样做好了一切觉悟的决心。wWW.ΧìǔΜЬ.CǒΜ
“我从没这么认真过。”蒋卓晨说。
这天李浩没上班,但一出公司大门口曲淼一行人就撞到了身着休闲服的保镖。
曲淼还没说话,穿着一身帅气的牛仔服的李浩就说:“我在等人。”
小甘从曲淼背后探出半个脑袋,看到李浩的脸马上又缩了回去。
曲淼回身,问:“他等你?”
小甘咳了一声,红着脸点点头。
这么快就开始约会了?啧。曲淼瞅了瞅李浩,“晚上要让他回家。”
小甘的脸不知为何红得更厉害,连忙给曲淼解释:“曲总,我们只是吃个饭,吃完饭我就回去了!只是吃饭!”
看着小甘的傻样子曲淼就有点想欺负他,这只纯洁的小白兔最后竟然落入了冷酷毒舌的保镖手里,曲淼心里竟微妙地觉得不甘心。
他被蒋卓晨压就算了,凭什么他的人也要被这人的人压?
到了蒋卓晨家里,曲淼还颇有些怨念。
蒋卓晨把外套脱了扔到沙发上,回头见曲淼一脸的不爽利,问道:“怎么?”
曲淼呲了呲牙,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蒋卓晨“呼”地一声笑:“你怎么知道小甘是被压的?你又没看到。”没准那两人玩脐橙呢?
曲淼不知蒋卓晨的话外音,瞪着蒋卓晨冷笑:“难不成李浩还能被小甘干了?”
蠢东西。
不过到了晚上,曲淼明确表示今晚他拒绝跟蒋卓晨滚床单。蒋卓晨早已经蓄势待发却竟然不能发——这就他妈就不好玩了。
蒋卓晨靠在黑色的大床上冷着脸给李浩发了信息:“李浩,你自己看着办。”
半天之后蒋卓晨才收到李浩的回复:“已经办了。”
蒋大总裁一脸懵逼,半晌他回味过来,不由得惊叹。真不愧是他的手下,这神他妈的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过去他以为李浩是个性冷淡,他真是看错更低估了他这保镖。
曲淼洗了澡出来的时候蒋卓晨已经做贼心虚地删了他跟李浩的聊天记录。
他刚把他拉上床,就在这时候,曲淼的电话响了起来。
“别管它。”蒋卓晨皱着眉头。
曲淼盯着电话的方向,从蒋卓晨怀里钻出来:“是曲蓝的电话,你老实点,你知道他现在还不是很同意我跟你在一起,你最好别惹到你大舅子。”
他喘着气,安抚地亲了蒋卓晨一下便下了床。
过去蒋卓成那么喜欢曲蓝,他却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大吃曲蓝的醋,在曲淼毫不留情地推开他去接电话的时候,蒋卓晨对曲蓝这通不合时宜的电话愤恨到了要爆炸。
哪怕他能忍,他的小兄弟也不能忍!
曲淼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接起曲蓝的电话。
“这么久才接?已经睡了吗?早知道不给你打了。”
“还没睡呢。”听到曲蓝的笑声,曲淼说不出的心虚。之前蒋卓晨救了曲淼,因为这件事曲蓝深为触动,但曲蓝的感动还不足以让他完全看好曲淼和蒋卓晨的交往。
曲蓝的担忧曲淼懂,用曲蓝的话来说,就是“今天他可以为你死,但明天他也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抛弃你,这就是蒋卓晨”。是的,曲淼也知道蒋卓晨永远没有正常人的套路,但他不能因为那些没发生的担忧而畏首不前,如果通过生死的考验他都不能信任蒋卓晨,他这辈子都没法去爱他甚至是别人。
曲蓝仿佛从曲淼嘴里听出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才问:“你现在跟蒋卓晨在一起?”
曲淼“咳”了一声:“我现在在他家里。”他回过头,几米外,男人在床中央咬牙切齿、眼里冒火地瞪他。
他怎么感觉自己两面都不是人了?
“那个,我跟蒋卓晨……”
曲蓝叹息一声:“曲淼,我并不是真的反对你和蒋卓晨交往,你的事当然只能由你自己做主,既然你下了决心选择了他,你就要想好你们以后的路怎么走。还有,你告诉他,如果将来他还敢伤了你的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哪怕就是动用曲新的力量,我也一定会把他往死里整。”
听到曲蓝的这番话,曲淼感到轻松了许多,他心里又是感动,不由得隔着电话把曲蓝亲了一记:“要是真有那一天我们就联手杀了他,我直接切了他那玩意儿喂狗。”
蒋卓晨在床上把曲淼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曲蓝在说什么,但这两兄弟真他妈个个狠得要命。切了他那玩意儿喂狗?他倒要看看没了他这玩意儿某人后半生怎么过。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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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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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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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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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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