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淼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车后座。车没有开,停在一片晴朗的光辉里。他睁开眼睛,爬起来坐着揉了两把眼睛。
“今天玩开心了?”坐在司机位上的男人从镜子里盯着他,似笑非笑。
曲二少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抬眼望镜子里笑了一记:“蒋卓晨,我现在有点后悔当时没尝尝你后边的味道了。”
蒋卓晨探过头,低声地回道:“对不起,我过期不候。”
曲二少哼笑着从后座跨到前边去,这才发现他们的车停在海边,面前不远就是沙滩,一排烂尾的别墅遥遥地坐落在海湾,看上去已荒芜了许久。
阳光灿烂,人造的椰树林在无人的时空里宁静而寂寞地沐浴着日光。
他弯着腰捧着蒋卓晨的脸亲了后者两口,而后扶着腰坐在了副驾位上,往四周看了看:“这是什么地方?”
“上次路过的时候觉得这里还不错,就再开过来看看。”说着,蒋卓晨伸手从盒子里拿出一小窜钥匙,曲淼定睛一看,那不是他自己的吗。
“从你身上掉出来的。”蒋卓晨举着钥匙,他的视线放在钥匙扣上的挂坠上——那是当初他还曲淼钥匙的时候一并给他的。
曲淼也顺着蒋卓晨的视线看到了那个小小的人儿,他抿了一下嘴,蒋卓晨似乎在等他解释,他只好说:“我前阵子回a市的时候把它挂上的,我觉得有点像曲蓝,挺可爱的……你该不会是想要回去吧。”
“像曲蓝?”蒋卓晨蹙了蹙眉,奇怪地看了曲淼一眼,“这不是曲蓝,这是你。”
“嗯?”曲淼的眼睛登时瞪得老大,什么意思?蒋卓晨那时候对他又没意思,挂一个他在自己的钥匙扣上?这合理?
蒋卓晨把钥匙扔回给曲淼,在曲淼惊疑之中说道:“你房子的钥匙,我挂一个你上去才正常吧。”
正常……个屁。曲淼的手不知为何有些抖。
“而且在那时候我应该就已经喜欢上了你,可惜当时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只有在回头的时候,突然就像一个清醒的旁观者,察觉自己当时竟愚钝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曲淼怔怔地握着钥匙,心跳个不停。他和蒋卓晨对望着,蒋卓晨的眼神里是无尽的宠溺,在凝视他时,已将他拖进了那一汪浩瀚深渊。
“你原谅我了吗?”他问。
在梦里他也曾这么问过他。曲淼觉得这么小心地问自己这话的蒋卓晨很可爱,不像梦中那么忧伤,他在这么明媚的天气里等他的一个答复,就像在向他求婚,期待他回答一句“ido”。
而他又怎么舍得对这样的蒋卓晨说一句假话。
“我说过,过去的事情我不在意了,我早就原谅了你。”曲淼带着调笑摸了摸蒋卓晨的脑袋,像摸宠物一样弄乱了男人原本也不算多整齐的黑发。还没收回手,蒋卓晨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把他的手心放在唇上亲了亲,男人闭着眼睛,车窗开着,光辉漏进车里,打在他的脸上,跳跃在他的睫毛之间。他的动作温柔而虔诚,那唇上的温度烙在曲淼的手心,在他肌肤上留下柔软的温暖,在他血液里弥漫出勾人的瘙乱。
这样的蒋卓晨帅得无边无际,这种不自觉的勾引真是要命。他的犯规程度简直突破了天际,曲淼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还要不要人活了。
要不是这几天下来腰酸腿软得快成废人,曲淼真想直接在车里把蒋卓晨推倒,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跟这么苏的蒋卓晨干个一炮再说。
蒋卓晨放开曲淼的手,曲淼冲他坏坏地笑了笑。
而后两人各自打开车门,走进了海风里。
脚底下是无人修葺的水泥路,原本通向别墅区,但就修了这么一截,前边通过一段砂砾路,连接着干燥的沙滩。
蒋卓晨走在前边,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曲淼到他身边,男人突然低头望着曲淼说:“我背你吧。”
曲淼手抄在裤兜里,偏头,在暖光里露齿一笑:“那你可要背好了。”
蒋卓晨垂下脑袋,跟曲淼额头碰了碰,深邃的视线勾着曲淼双眼:“不如我直接把你背进家门,娶回家里,当我的压寨夫人。”
曲淼从兜里掏出右手,轻轻拉着蒋卓晨的衣领,把他更近地拉到自己唇边:“那你的聘礼呢?”
“我。”男人目光灼热而狂傲地说。
说完,蒋卓晨托膝将曲淼抱了起来。
曲淼没见过第二个跟蒋卓晨一样不可一世的人,而这不可一世也是他喜欢他的其中一部分。
他抱着他走向海滩,潮水在涌动着,曲淼勾着蒋卓晨的脖子,把蒋卓晨的嘴亲了又亲,他们在亲吻中走走停停,随后蒋卓晨把曲淼放下来,两个男人搂在一起动情地接吻。
片刻后蒋卓晨从曲淼的唇间离开,他喘着气舔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曲淼抱着蒋卓的背,在男人患得患失的亲吻里说:“我知道,我知道。”怎么突然这么像一只可怜的小宝宝。
他又不会跑。
蒋卓晨背着曲淼走了一截,就像他们在t岛的那天晚上,他也这样背着他,沿着海岸,一直像要走到世界的尽头。
那时曲淼不争气地想,如果背着他的人是蒋卓晨该多好。
曲淼把头埋在蒋卓晨肩头,笑得发起抖来。
蒋卓晨问:“你笑什么?”
他没笑什么,他只是想,这世上有些事当时明明那么悲惨,在往后的时光里回望,那已经酝酿成甜得心都能痛起来的风光。
“蒋卓晨,我也爱你,我明明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他忽然在他肩上说。琇書蛧
男人停下来,过了两秒,他把曲淼往上托了托,继续沿着沙滩往前走。
“我哪里都好,所以你才会爱上我。”他从容笃定地帮曲淼找到答案。
曲淼笑着往蒋卓晨耳蜗里吹口热气:“自信过度的话,就变成了自大。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很自信过度你知不知道?”
“我如果不自信你怎么可能喜欢我。”蒋卓晨拍了一把曲淼的屁股,用了点力气,痛得曲淼射起来骂了句:“混蛋,我弄死你。”
他连他骂人的样子都喜欢。蒋卓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受虐潜质。
一直到午后阳光炙热的时候两人才回到车上,之后找了地方吃饭,回去之后曲淼就要直接回家。
蒋卓晨问:“不去我那边?”
“我在你那里呆太久了。”曲淼靠在椅背上说。
“反正是周末,又没人看到,你怕什么。”蒋卓晨莞尔道,“难不成曲总在担心回去又被我‘吃’了?”
“放屁,就是我不担心你能有那精力吗?”
“我怎么没有。”蒋卓晨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我还不是怕你不经操。要是把你玩坏了以后我怎么办?”
“你就玩你自己吧!”□□的蒋卓晨,想给他下套,他才不会作死去吃这种激将法。
结果曲淼没有去蒋卓晨那里,蒋卓晨送他回去后,直接把车开进了他的车库。
曲淼警惕地绷紧神经:“你还不回去?”
蒋卓晨早就掌握了曲淼家的各道门锁,进曲淼家如入自己家,一边停车他一边说:“曲总,我好心好意送你回来,难不成还不值得进去喝口茶?”
“……你这是不经我允许擅闯我家门。”
熄了火,蒋卓晨拔了车钥匙,解开安全带无耻地说:“既然都来了,你难不成真的要赶我走?”
既然都来了他当然没赶他走。
小甘没在家,出门玩去了,庭院里一片绿意盎然,当时小甘跟李浩一起打理的院子,那一排蔷薇已经长得无比茂盛,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含苞。
蒋卓晨站在廊下望着熟悉的庭院,曲淼在前边喊:“你上不上来?”
他跟着曲淼上了楼梯,望着曲淼尤其好看的屁股,鼻子有点发热。
晚上蒋卓晨理所当然地在曲淼这边蹭饭,小甘还没回来,两人点了外卖将就,吃完了饭曲淼胡乱洗漱了一下就钻进了被窝。
他被蒋卓晨搞了几天,再生猛他也遭不住这样折腾,何况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曲淼累得只想睡。
蒋卓晨在外边打了一会儿电话,推门进去的时候曲淼已经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他走到床边,摸了摸曲淼露在外边的耳朵:“我回去了。”
曲淼原本还以为蒋卓晨要在这边过夜,他睁开眼睛,睡意朦胧地看了看蒋卓晨,探出手拉着蒋卓晨的手,懒洋洋地在他中指的指节上啾了一下:“晚安。”
蒋卓晨顺势用拇指按着曲淼殷红的唇揉了揉,笑道:“晚安,明天见。”
曲淼一觉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蒋卓晨却没有来,回a市去了。蒋卓晨告诉曲淼雷霆金融那边出了点小问题,他回去处理一下。
而中午的时候曲淼就接到曹亮的电话。
“那个带子,我什么时候给你?”曹亮在电话里没好气地埋怨,“昨天我忙着收拾你们的烂摊子,你倒好,跟蒋卓晨玩得挺带劲啊。”
昨天曹亮的人机撤退的时候,其实还留了两部摄像机,一部放在沙发旁边的花盆里,正对着沙发,另一部放在客厅的一个玻璃柜里,可以扫全景。
那是曲淼让曹亮留下来做拍摄的。他跟蒋卓晨的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
曲淼说:“你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什么时候约时间见面吧。”
曹亮“哼”了一声,突然说:“你们昨天干得这么火爆,我告诉你,这要是发片肯定大卖啊。可惜的就是差一些角度。”说完叹口气。
嗯?!曲淼正在餐厅里吃饭,听这话登时骂了声:“你竟然敢偷看,看了多少?!”他让他帮忙拍摄,可没说让他看他跟蒋卓晨这么私密的东西!明明昨天他还专门提醒过。
曹老板在那边不服气地说:“我的机子、我的带子,我看怎么是偷看呢?我光明正大地看的!只是没想到原来我们曲二少竟跟蒋大少有一腿啊,你们这么契合肯定不止上床一两次吧。”
曲淼一叉子□□盘子里的花菜上:“你给我把你的嘴巴封紧点。你没拷贝吧?”
曹亮怒道:“我怎么敢不闭紧嘴?我不怕你我还怕被蒋卓晨灭口呢。拷贝当然也没有,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曲淼这才说了声:“那就好。”
曹亮不是什么记仇的人,这时候他在那头阴笑起来:“不过蒋卓晨的那啥威力真是猛啊,还有腰力也真他妈的变态,你中途就不行了,最后还真的操|晕了。他不来当我的演员真是可惜,啧啧。”
“……”曲淼在心里把曹亮狠揍了一顿,他被草晕是因为之前还搞了一天一夜,否则哪有那么容易晕!他咬牙切齿地:“他的东西本来只有我能看,虽然现在你看了——但你最好快点给我忘掉。”
曹老板“呸”道:“我给你们这对狗男男劳心又老力,就看这么点小福利又怎么了啊!我每年要看那么多男人的东西,过段时间就不记得你们家蒋卓晨什么形状了,你担心个毛线。”
曲淼说:“他们的有蒋卓晨好吗?”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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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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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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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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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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