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明摆着……”
“那启悟!”我挥手打断了那启悟说辞,没有理会他幽怨的目光,冲着男人轻笑道:“测字的话还是请回吧,我这家小店只做请佛像的生意,除此之外的事情我是一概不会。”
“方先生这是在下逐客令吗?”男人眼睛眯起,脸上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种表情让我心中忌惮,对方能如此招摇的来到我铺子里,肯定是奔着对付我来的,想要三言两语就把男人打发走,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启悟没好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大兄弟都已经说自己不会测字了,你怎么还死缠烂打呢?”
男人将目光投向那启悟,轻笑问:“朋友,我问的是方先生,并不是你,你为何又这么激动呢?”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他娘……”那启悟瞬间就要炸毛。
“那启悟!”男人能孤身前来绝非善类,而且能在不被我察觉到的情况下来到店门口,足以证明实力非同寻常。
如果那启悟一言不合引得对方暴起发难,那肯定会有麻烦的。
打断那启悟的说辞后,我拧眉看着男人低声道:“我确实对测字一窍不通,如果你真的执意如此,我倒是可以试试。”
“那好!”男人也不废话,伸出一根手指就朝昨晚我们喝过的茶杯探了过去。
手指蘸上茶水,男人快速在桌上写了个字。
男人的一笔一划我都看在眼中,字成之后,我眉头紧锁,对方果真是来者不善!
“死!”
那启悟凑过来脱口而出,面色直接变得难看无比,阴沉盯着男人道:“你搞什么搞?我大兄弟这家店今天刚刚开门,你就写这么晦气的字,你这是故意给人找不痛快吗?”
男人压根就没有理会那启悟的不爽,双手负于身后,用戏虐的表情看着我:“不知道方先生能不能测一测这个字。”
我眉头依旧紧锁,老乞丐刚刚离开,就来了这么一个劲敌,对方前来的目的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就是来找我麻烦的。
但为了不至于让男人恼怒,我也不好开门见山,而是装傻充愣问:“不知道你要测什么?”
男人眯眼盯着我,笑而不语。
我被这种目光看得有点头疼,正要继续开口,那启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大兄弟说不测字了,你非要写上这么一个晦气的字,现在问你要测什么东西,又跟个哑巴一样,你这是存心找不自在呢。”
男人依旧没有吭声,根本就没有把那启悟的话当回事儿。
那启悟身为富二代,在化觉巷横着走都没有人敢说什么,现在被人如此冷落,自然非常不爽,当即就伸手朝男人推了过去。
可是当他的双手用力推在男人身上时,男人却好像一棵已经扎根的大树一般纹丝未动。
“他娘的!”那启悟咧嘴叫嚷一声,再次用力,可既然他推的是额头暴露出了青筋,男人依旧没有动弹一下。
“大兄弟……”那启悟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扭头紧张望着我。
“你退后。”趁着男人还未恼怒之前,我摇头让那启悟消停一些。
拧眉看向男人,我接着询问:“今天这个字我可以帮你测,但你需要告诉我测哪方面。”
男人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方先生,这个字是为了你而写的。”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男人来者不善我是清楚的,冲着我写出这么一个死字,就证明对方想要杀了我。
既然对方已经表明了来意,我也不想继续如此装傻充楞下去。
深深吸了口气,我拧眉看着男人用茶水写出来的死字打量了许久,这才收回目光看向男人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哦?”男人狐疑一声,嗤之以鼻笑道:“方先生测出来了?”
我眯起眼睛点头道:“死字一夕一匕,夕属火,匕属金,而然火克金。”
男人眉头微微一抖,冷声道:“火既然克金,如此一来,你将会死于一场大火之中!”
“你闹够了没有?你是存心想要让我大兄弟死掉吗?”那启悟再次炸毛,可能是因为刚才没有推动男人的缘故,这一次的他底气明显不足了。
“别吭声!”我沉声冷喝,让那启悟站在我身后去。
直勾勾盯着男人犀利的双眼,我指向还仅剩一些茶水的茶杯:“今日你让我测字,但却以水代笔写出了这个字,虽然火克金,但水却克火,如此一来,这一切便算不得真。”
男人恼怒喝道:“这么说来,你是死不了了?”
对方已经将来意表现的淋漓尽致,我也不能让对方失望,点头道:“按照要测的这个字来看,至少在你们手中是死不了的。”
“哼!”男人怒喝一声,用力跺了跺脚,只听‘咯吱’一声,地面的瓷砖被男人这一脚踩的破碎裂开。
男人实力了得,但却没有暴起发难,看来今日并非是也要取我性命。
“好,很好!”男人冷笑连连,喘着粗气顶了我很长时间,最终双手抱拳,阴气森森盯着我:“我早就听闻方先生非同寻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既然方先生并没有把我放在眼中,那我们改日再见。”
“慢走不送。”我静坐太师椅上点头相送。
“哼!”男人用力挥了挥胳膊,冷冷瞪了眼那启悟,转身便大步走了出去。
“大兄弟,这家伙几个意思?”那启悟已经没有那么嚣张,用力拍着胸口盯着地面裂开的瓷砖,又紧张望着我。
我伸手拂去了桌上的‘死’字,耸肩苦笑:“能有几个意思?无非就是来取我性命的。”
“这家伙什么来头?”那启悟瞪大眼睛喊了一嗓子,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又连忙压低了声音:“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了,怎么还有这种不要命的愣头青呢?”
“你觉得他们害怕这些吗?”我眯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启悟。
那启悟一颤,不解问:“啥意思?”
我眉头紧锁,长吁一口气道:“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不止方家主脉,还有很多藏在暗处的家族,刚才的那个男人并非方家主脉,正是暗处的家族来人。”
那启悟嘴角抽了抽:“已经不再藏着掖着了?”
“不然呢?”我苦笑耸肩:“方家人杰的四缕英魂已经进入我的身体了,还剩下两缕英魂我便会恢复所有记忆,而且实力也会突飞猛进,现在杀死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那启悟咂吧着嘴,用手背拍打着手心在原地转起了圈来:“也就是说,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来找你麻烦的。”
我轻笑点头:“确实如此,所以在他们找我麻烦之前,我想让你和于沐之远离我,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也身陷囹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那启悟用力拍着桌子叫道:“大兄弟,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觉得兄弟我是那种贪生怕死,遇到危及性命的事情就连自己兄弟都不管的人吗?”
那启悟的仗义我一清二楚,但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控体内这股力量,让他和于沐之跟着我,确实非常危险。
“我知道你不是,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族目前仅出现了一个,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其他家族放冷箭的事情……”
我还未说完,那启悟便打断了我的说辞,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你别说了,我还是那句话,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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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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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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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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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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