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声道:“这只黑熊对乞丐的意义非凡,如果换位思考,我要是乞丐的话,恐怕等不到四十八年就会动手的。”
“感觉这心理有点问题。”于沐之囔囔说完,又补充道:“而且这种心理有问题的人是最可怕的,这种人做事儿可是不会考虑后果的,要是发起疯来硬碰硬,我恐怕保护不了你啊。”
“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的。”我轻笑说完,见黑熊骸骨已经来到了窑洞门口,让于沐之先别说这些,拎着镇灵刀快步追了上去。
随着我的脚步不断逼近,一股淡淡的煞气波动席卷而来,等来到窑洞门口时,那股煞气也变得浓郁起来。
黑熊骸骨已经停止了动作,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方不修,怎么不走了?”于沐之好奇望着我。
“先别着急。”我轻声说完,正准备举起镇灵刀将窑洞木门推开的时候,一缕不屑的冷哼突然从里面传了出来。
“方家人还真有两下子。”这声音如同公鸭嗓门一样,又像是用铁器在刮瓷器一般,声音听起来非常难受,让我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不过我还是可以分辨出来,这缕声音正是那个控制了李大军的施术者声音。
换而言之,窑洞内的便是施术者,也是李大军出生那天闯入家门的那个乞丐。
“前辈。”对方既然已经开口,我推门的动作也定格下来。
正所谓先礼后兵,可以和和气气解决的事情,我可不会一上来就大打出手。
“小子,你这是想要阻拦我吗?”施术者声音透着不善。
我抿嘴轻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当年是李大军的父亲不经意间勒死了你那只黑熊,相隔四十八年后,你却要取李大军的性命,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
“混账!”施术者怒喝起来,阴气森森冷声道:“我做事儿用得着你一个晚辈后生来指指点点吗?”
我刚才那番话已经尽量保持心平气和了,可施术者依旧如此暴怒,让我不免心生不满。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对方是怨灵,如此冥顽不灵我大可将其魂飞魄散,可要命的是这施术者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并不能让他魂飞魄散,若是一言不合结下了梁子,那保不齐这家伙会在暗地里给我放冷枪。
我尽量压着心中的不满,隔着一扇木板轻声道:“前辈,我并非是想指指点点,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还有其他解决的途径。”
“还有其他办法?”施术者冷笑起来,声音森森然道:“你可知道,四十八年前被他勒死的那只小熊对我有多么重要,我的小熊既然被他勒死了,那我就要让他的儿子偿命!”
施术者这话说的可谓是咬牙切齿,字字铿锵有力,明显是没有迂回的余地。
好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见施术者还是如此的冥顽不灵,我也没有再给他什么好脸色,冷声道:“我只是想要和你商讨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你要真想一意孤行,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你有几斤几两我清清楚楚,想要阻拦我大可一试!”
施术者怒喝起来,近乎是话音落罢的瞬间,眼前的木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与此同时,一股磅礴的煞气波动混合着浓郁的霉味儿从窑洞里面弥漫而出。
生怕施术者会突然暴起发难,我不敢怠慢,连忙将镇灵刀挡在身前,侧目喊道:“躲到我身后去!”
于沐之本能闪躲到我的身后,我皱眉警惕盯着窑洞里面。
这间窑洞没有窗户,仅有一闪一米宽两米高的木门,加上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阳光没有办法照射进去,使得整个窑洞看起来异常的昏暗,根本就没有办法分辨清乞丐在什么位置。
施术者在窑洞内冷声叫嚣起来:“小子,你要真有本事就进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竟然敢来管我的事情!”
如果对方是怨灵,我根本连想都不会去想就大步迈入,毕竟怨灵有怨气存在,我即便短时间的看不清窑洞内的画面,也可以通过感受怨气确定怨灵的位置。
但这施术者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煞气还是从各个角落内弥漫出来的,倘若进去,我就如同一个黑瞎子一样,到时候只有挨打的份儿。
正犹豫的时候,于沐之突然催促道:“方不修,还愣着干什么呢?这乞丐都已经这么挑衅了,我们要是呆在外面岂不是很没面子?”
于沐之这话让我一时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愣神了三五秒的功夫,我最终还是脑子一热,抬起脚跨入了窑洞里面。
近乎是在后脚刚刚落地,于沐之还没跟着我进来之际,身后的木门突然‘哗啦’一声合上,原本就非常昏暗的窑洞此刻也变得更加昏暗。琇書蛧
这一刻我心中一惊,暗叹一声着道了,正打算转身打开木门,一阵耀眼的亮光突然闪现而出,刺得我连忙闭上眼睛。
等适应这刺目光线后,我慢慢睁开眼睛,朝四下扫视一圈,发现这窑洞内虽然一眼就可以看的干净,但收拾的却井井有条。
左右两边各是一个大木箱和衣柜,在我的正前方则是一张土炕,土炕上盘膝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
这男人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将脸庞遮挡的严严实实,身上的衣服也厚重破烂,但从如同枯枝般的双手和佝偻的身形来看,这施术者一定非常瘦弱。
窑洞内的煞气非常强烈,将我层层包裹其中,压得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施术者虽然一动不动坐在土炕上,但身上却透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我无法小觑对方。
不自然的把镇灵刀举起挡在身前,我警惕喝问:“你就是那个乞丐?”
施术者依旧低着头,不屑哼道:“小子,难道不像吗?”
在我的印象中,想要用厌胜之术害人,就需要布下阵才可以,但是这窑洞内除了一些生活的必需品之外,再就没有任何东西,根本就不像是施展厌胜的地方。
就在我犯难的时候,施术者突然将脑袋抬了起来。
他的动作让我一惊,举着镇灵刀的我本能后退半步,而我的双眼却一直都集中在他身上。
当施术者抬起头的时候,他身后将凌乱的头发朝两边捋顺,当面容暴露在我眼前时,我这才看得清楚,对方颧骨凸出,眼眶深陷,鼻梁高挺,嘴巴泛白,眼圈还很深,明显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但就是如此长相,却让我感觉到无比的诡异。
舔着嘴唇,我警惕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李大军?”
施术者泛黄的面色出现了一抹光泽:“只要让他变成我的小熊,我就放过他。”
“也就是说,我们没得谈了?”我眉头紧皱,异常不满盯着乞丐。
施术者嗤之以鼻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们有谈的可能吗?”
我眯起眼睛,犀利的目光锁定了施术者:“看来你是想要让我破开你的厌胜才肯罢手了。”
施术者不屑哼道:“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这施术者的手段到底有多厉害我并不清楚,此刻干瞪眼也不是办法,我必须要探探对方的底,才能想到对付的办法。
和这么一个不知底细的存在近身搏斗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我用力将镇灵刀插入地面,唤出憾天弓后便拉开弓弦,将长箭对准了施术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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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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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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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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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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