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修,怎么了?”于沐之突然在耳边轻声询问。
回过神来,我收回目光看向于沐之,拧眉问:“看到这栋住宅楼上面的乌云了吗?”
在我的话音下,于沐之仰头朝上空看去,茫然摇头道:“什么乌云啊,上面连一片云都没有。”
“怨气。”我一字一句低声道:“这栋住宅楼上飘荡着很浓的怨气,而且和你身上的这股气息如出一辙。”
于沐之面色突变,激动问:“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点想办法解决啊。”
“别着急。”我伸手压住了于沐之的紧张,紧锁眉头道:“先进去看看那张画皮,我担心这件事情内并不是一个怨灵。”
“不是一个鬼?”于沐之震惊起来。
我面色凝重点头:“住宅楼上空飘荡的怨气根本就不是一个怨灵可以弥漫出来的。”
于沐之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惶恐问:“很多鬼了?”
我白了她一眼,摇头道:“具体不清楚,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在我的示意下,于沐之也没有再去废话,松开我的胳膊后,紧跟在我身后走进了入户大厅。
进入电梯后,她的表情并不是很自然,看得出来,这次被怨灵缠上后,于沐之的心态波动很大。
趁着电梯还在上升期间,我轻声宽慰道:“别慌,有我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也能给你顶着。”m.χIùmЬ.CǒM
“你说的轻巧。”于沐之并没有因为我的宽慰而放松,依旧紧张道:“我已经被鬼给缠上了,而且缠上我的鬼可不是一只,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隔三差五就要被鬼给折腾一下,什么时候鬼才不缠着我啊。”
我面色凝重道:“这种事情可由不得任何人,你的体内有血龙存在,血龙弥漫出来的气息可以吸引不少怨灵,被缠着也是情有可原。”
“又是血龙。”于沐之一脸不快:“这血龙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么多人不去缠着,非要缠着我,全都挑我一个人欺负。”
“谁说都挑你一个人欺负了?”于沐之的心态并不是很好,我也不好再火上浇油,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我装傻充愣道:“你看看那启悟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也没看到他发一句牢骚的。”
“我……”
“叮……”
于沐之话还没说完,电梯门打开,我摇头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说辞,朝外面瞥了一眼道:“行了,先解决这件事情吧,等事情处理妥当了,我给你布一个风水阵,这样就不会有怨灵再缠着你了。”
“也只有这样了。”
若是其他人,听到我要布阵早就欣喜若狂了,可于沐之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还是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要不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早就收回刚才的话了。
从电梯出去,来到右手边的房门口,于沐之好像丢了魂儿一样,有气无力的摁响了门铃。
很快,一缕脚步声从门后面传来,等房门打开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眼前。
这男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打扮的也非常干净,单从面相来看,看不出任何问题。
不过于沐之既然能带我来这里,就证明画皮就在男人手上,不可能走错地方的。
可就是这个明明被怨灵缠上的男人,面相上却没有问题,着实让我有点不解。
就在困惑之时,男人看向于沐之点了点头:“于小姐,你来了。”
“陈江河,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的方不修。”于沐之朝我指了指,面色略有紧张看向我:“方不修,画皮就在他家里。”
“我知道了。”我眯起眼睛点头应了一声,再次看向陈江河,可足足盯了有十秒的功夫,却依旧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舔着嘴唇,我更是疑惑。
正常来讲,但凡被怨灵折腾的人面相上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改变,但这个陈江河的面相比正常人还要正常,这一点很难解释的。
“方先生?”陈江河好奇望着我,露出了一抹笑容。
“陈先生。”我回过神来,冲着陈江河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既然我没办法从陈江河身上看出任何古怪,那就只有看看那副画皮了。
寻思着我便开门见山道:“陈先生,听我朋友讲,你们家有一面画皮,不知道能不能看看。”
“当然可以了。”陈江河也不吝啬,点头便侧过身:“方先生,于小姐,你们进来吧。”
不得不说,陈江河这人的生活过的非常精致,这套房虽然也就七十多平方,但里面的家具摆设却非常合理,本应该塞得满满当当的客厅却还有很大一处空间,目光所及之处也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看不到任何尘土。
从进门到来到客厅,这期间我一直都在细细感受,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奇怪的气息,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怨灵出现过一样。
在陈江河的示意下,我们俩坐在沙发上,本以为他会把画皮拿出来,可无语的是陈江河并不着急,而是坐在沙发对面的凳子上给我们俩冲起了茶。
来者是客,我也不好过分催促,只能把无奈的目光投向了于沐之。
于沐之对这一切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催促,神情恍惚的看着茶几上的茶海发呆。
“咳咳!”我捂着嘴巴轻咳两声,轻声道:“陈先生,能不能让我看看那副画皮?”
“方先生,你怎么这么着急?”陈江河手臂轻微晃动,壶中茶水洒落了一些,他依旧盯着茶海,但面色略微有些不快:“茶还没有喝呢,急什么呢?”
我见过不少奇葩的人,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像陈江河这种不急不躁的人。
换做其他人,家中出现了怨灵,早就求爷爷告奶奶的让我尽快处理了,可陈江河却和这些人完全不同,想必也是没有从怨灵身上吃亏,所以才这么悠闲。
都说皇上不急太监急,这事情反正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正主既然磨磨唧唧,我也懒得去过问了。
两杯茶足足喝了半个钟头的功夫,陈江河清洗完茶杯,眯眼道:“方先生,让你久等了,我现在就去把那面画皮拿过来。”
我本着无所谓的心态道:“没事儿,我还可以继续喝会儿。”
我能说出这句话,目的就是和陈江河抬杠,他也看出了我的不满,嘴角抽了抽,却没有说别的,略微不爽摇了摇头,转身朝房间走去。
见房门合上后,我扭头不满问:“于沐之,这个陈江河一直都是这样吗?”
于沐之和刚才一样,依旧双眼呆滞的盯着茶海,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于沐之!”我没好气喊了一声,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于沐之终于回过神来,捋着额前的长发,望着我不解问:“方不修,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于沐之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让我异常不快,她和我处理了这么多怨灵作祟的事情,现在被怨灵缠上就如此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她以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劲儿去了什么地方。
“哦。”换做以前,于沐之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今天却只是敷衍应了一声。
我也懒得理会他,见陈江河从房间出来,我直起身子,盯着他手中捧着的木盒。
这只木盒和鞋盒一般大小,厚度只有鞋盒的一半,随着陈江河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一股在于沐之身上嗅到的气息从盒子内弥漫而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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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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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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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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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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