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出现如此表现是我早就已经预料到的,并没有任何紧张,依旧静立在身前看着他。
倒是外面那些行人一个个都露出吃瓜群众的表情驻足朝铺子内看来,不过当嗅到男人脸上弥漫出来的味道,脸色又变得难看匆忙离开。
男人惨叫了足有一分钟之久,这期间我都没有任何动作。
等到他的声音消停后,男人一脸痛苦望着我,紧张问道:“方先生,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脸怎么那么痛?”
我并未回应这个问题,低声道:“你确实是碰到怨灵了。”
“真的是鬼?”男人声音都颤抖起来。
我眯眼点头,正要开口,男人面色顿时痛苦,一颗熟透的脓包再次在我眼皮子底下爆开。
我连忙后退闪躲,堪堪避开血脓的飞溅范围,下一秒,一股怨气就从男人身上弥漫而出。
这股怨气并不是很强烈,但却可以被我清楚的捕捉到,由此可见,怨灵并没有跟在男人身边,而是躲在暗处来折磨他。
舔着嘴唇,我坐在太师椅上朝凳子指了指。
男人极度惶恐坐下后,我瞄了眼他的脸庞:“你的脸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男人拼命摇头。
“不知道?”我费解起来,有因就有果,没有平白无故发生的事情,男人能如此,必定是经历过某种事情才是。
在我质问的目光下,男人皱眉想了想着急道:“方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好像一夜之间就变成这种样子了,不过在那一晚我好像还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我话赶话询问起来,如果真没做其他事情,那么这个梦就非常有问题了。
男人面色痛苦,想了好一会儿才不安道:“那个梦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就记得晚上我躺在床上睡觉,有一只腐烂的手从床板下面探了出来,在我身上摸了个遍,从手上落下来的粘液也涂抹了我一身。”
“然后呢。”我点头让男人继续讲下去。
“再就没有然后了。”男人连连摇头,忌惮望着我:“我被这个梦吓醒之后见身上什么都没有,又接着睡觉,可是等再醒过来,身上就出现了这样的脓包。”
“这样。”我若有所思点头,这件事情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能肯定的是,男人梦中的场面并不是只局限于梦中,在他昏睡的时候,确实有怨灵来过。
舔着嘴唇,我正要开口,男人突然激动的朝我探了过来,那股味儿直涌鼻孔,让我一个没顶住直接作呕了一声。
“你干什么呢?”我怒喝一声,阴着脸盯着男人没好气喊道:“你坐好了,要是再这么突然过来,你就找别人处理你的事情。”xiumb.com
男人可能也没想到我的情绪会如此激动,止住动作的同时还不忘用人畜无害的目光望着我:“方先生,你能不能救我?继续这样下去,我肯定会死掉的。”
我眉头紧皱,面色难看道:“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此刻我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必须要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明白才行。”
男人用胳膊在身上蹭了蹭,慌忙问:“那应该怎么才能搞明白呢?”
我想了想回应道:“去一趟你家里,只有这样才能知道怎么回事儿。”
“行!”男人看起来无比着急,点头后就连忙起身,催促道:“方先生,我们现在就去吧?”
今天我并没有其他事情,看着男人一脸的激动,我点头让他先别着急,拨通了那启悟的电话,得知我这边有情况后,他显得比我还激动,让我等着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让男人稍安勿躁,我便不再吭声。
男人虽然点头,但还是坐立不安,时不时朝店门外看去,似乎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让那启悟过来。
那启悟速度还挺快,等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他火急火燎奔了进来。
不过刚刚冲进店里面,他明显是嗅到了男人身上的臭味儿,面色‘唰’的一下难看起来,用手捂着口鼻一脸犯难望着我:“大兄弟,什么味儿啊?也太辣眼睛了。”
我没有吭声,朝男人使了个眼色,那启悟嘀咕一声,来到男人身前瞄了一眼,顿时就绷紧了身子,瞪着一双眼珠子震惊叫道:“他娘的,这是火山群吗?怎么这么磕碜?竟然长了满满一脸。”
那启悟这形容让我有点想笑,忍住冲动,我面色难看道:“别说这些废话,他脸上的脓疮都是怨气催促出来的,现在去他家里面走一趟。”
“我看还是算了吧。”那启悟连忙摇头,哭丧着脸道:“大兄弟,这玩意儿传染啊,要是在途中这脓疮爆开了,不得把我的车给污染了?那时候我也会长这玩意儿的?”
那启悟今天还挺细心,但这种顾虑完全是多余的。
如果是病变形成的脓疮,确实有传染的可能,但是怨气催促出来的,只针对某一个人,是绝对不会作用在其他人身上的。
我正想解释一下,男人连忙道:“方先生,没事儿的,我来的时候自己开车了,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开车跟在我后面就可以了。”
“嘿,那敢情好啊。”那启悟当即就同意下来。
我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点头后就从货架上拿起了镇灵刀,在准备出店门时,又觉得不大保险,折回去倒了些香灰装好才走出铺子。
前往化觉巷的路上,通过简单的了解,男人名叫汪大强,年轻时在外打工,可人到中年就怀念自己的家乡,现在在村子里面搞养殖业,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吃穿不愁。
跟着汪大强驾驶的面包车我们一路驶去,足足用了三个钟头才来到了汪大强的养殖场。
这个养殖场规模不是很大,刚一进大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猪粪味儿,虽说味道浓了点儿,但里面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打扫的干净整洁。
“大兄弟,我怎么觉得那哥们脸上的脓疮是环境因素啊。”那启悟扇着鼻尖前的空气,朝四下环视道:“你说长期生活在这种臭烘烘的地方,皮肤上或多或少都会有病变的。”
“这一点我早就排查过了,不是病变,确实是怨灵所为。”我面色凝重朝四下扫去,并没有察觉到我期望感觉到的怨气。
那启悟小声问:“那你感觉到鬼了吗?”
“没有。”
我摇了摇头,跟着汪大强来到一排平房前。
这地方属于宿舍和办公场所,从进入养殖场开始,我都没有见过其他人,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汪大强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的。
“方先生,你们请进。”汪大强打开其中一间房门,就招呼我们进去。
房间不是很大,也就不到十五个平方,靠墙的地方是一张单人床,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汪大强的房间。
“方先生,你看看我房间里面有什么脏东西吗?”汪大强朝床铺指了指,忐忑不安看着我。
“没有。”我当即便摇头回应,进入房间的一刹那,我确实没有察觉到怨气弥漫。
“不应该啊。”汪大强面露难色,不自然的用胳膊蹭着衣服,忌惮望着床铺,用讨好的语气道:“要是那个梦真的有问题,那房间里面肯定有东西的,方先生,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搞不好进来的着急把什么东西给遗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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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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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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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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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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