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把刘梓晨挡在身后,我拧眉看向女人,点头道:“现在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女人面色阴沉盯着我,冷笑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摸了摸鼻尖,晃动着包裹买命钱的红纸:“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混账!”或许是我的形容词有点太过直接,女人瞬间暴怒,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盯着我森冷喝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和我讲话!”
我并未生气,而是眯眼笑问:“你觉得方家人还不够吗?”
“什么?”在我自报家门后,女人依旧怒目圆睁,但脸上却露出一抹不可思议之色:“你是方家人?”
“正是!”我负手而立,点头后饶有兴趣看着女人。
“咳咳……”一阵干咳从房间传来,我拧眉看去,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房间走了出来。
这男人面色蜡黄,头发和女人一样凌乱,但出现眼前的瞬间,我还是可以分辨得出,这个男人正是昨晚在窗户外面飘荡的那颗脑袋。xiumb.com
“出来了?”我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
“你是方家人?”男人看起来非常激动,捂着嘴巴连连干咳,等来到我身边后,我下意识朝他脖子看去,发现在他颈部系着一条红绳。
这条红绳正是东南亚飞头术的关键,若是将红绳解开,脑袋便会离开身体,跟随意愿飞往任何地方,但若是系上红绳,即便是相隔万里,脑袋也会有所感应第一时间飞回去。
飞头术高深莫测,先不说我,就是强如我爷爷那般存在,到现在也没有把飞头术到底怎么回事搞明白。
毕竟脑袋若是离开了身体,人就不可能继续存活,但眼前这男人依旧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体内也在涌现着怨气,这一切根本就不合理的。
不过自从我道明了我的身份后,女人明显诧异很多,而男人也是异常激动,似乎我的身份对他们非常重要一样。
“你真是方家人?”男人依旧无比激动,来到我身前上下打量着我。
“货真价实。”我沉声回应,着实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柔,他是方家人,方家人终于来了。”男人突然拉住了女人的手,指着我高兴道:“我有救了,方家人来了。”
我眉头紧皱,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有点愣神,甚至有点发慌。
在男人激动的话语下,女人也一改刚才对我们的冰冷态度,歉意道:“方先生,刚才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
“不碍事儿。”我摇头,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们从充满敌意再到充满了希望,我根本就没回过神来。
舔着嘴唇,我拎起手中的红纸,再次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哎!”男人看了眼红纸,摇头叹息:“这是孽啊!”
“孽?”这云里雾里的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男人又是一声叹息:“其实我们俩早就是将死之人了。”
“此话怎讲?”我激动向前凑了过去,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连忙直起身子。
本以为进入这扇房门将会有一场恶战,但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棘手,这对夫妻还算好说话。
男人也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猛地掀开了身上的衣服。
如此一幕搞得我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可下意识朝男人心口看去的时候,发现他的心口处画着一个红色的符文。
这符文有巴掌大小,加上被衣服蹭过,已经淡化很多,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为了看清楚这符文上写的什么,我眯起眼睛朝前跨了一步,可当看清楚这符文的时候,我不禁吸了口寒气,脱口而出:“这是我们方家的本命符?”
风水这一行但凡有点真本事的,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本命符,本命符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符文,但却可以借先祖之力来给自己延年益寿。
这本命符现在被印在了男人身上,无不证明,方家有人想用本命符给男人延续寿命。
“你身上怎么会有我们方家的本命符?”我不可思议看着男人,本命符理应不对本家以外的人使用,这本命符出现在男人身上,着实有些蹊跷。
“这是方老先生留在我身上的。”男人轻叹一声,坐在了沙发上。
“我爷爷?”我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对夫妻用厌胜伤害了不少人,更是想要买生人性命,我爷爷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不可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男人点头道:“是方老爷子。”
“不可能。”我当即否定道:“你们用厌胜之术伤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我爷爷若是遇到,必定会阻拦你们,怎么可能还会帮你们的?”
“确实是方老爷子。”男人露出一抹无奈笑容,看向女人后,接着道:“而且我们从来都没有害过人。”
我话赶话追问道:“那为什么有人看到你们扔出去过扎满针的布娃娃?”
“我们是在救人,并不是害人。”男人轻叹摇头,女人激动道:“这座小区内有一半住户都是老年人,很多老人都生了病,为了可以让老人们可以不受病痛折磨,我们用厌胜之术来将我们的阳寿过渡给老人们,好让他们的症状缓解一点。”
女人说的是一本正经,我听得也是有点不知所以。
那启悟之前还说这对夫妻是在害人,可突然间就变成了救人,这反转的如此厉害,让我有点招架不住。
不等我开口,女人接着道:“我们想要救更多的人,但我们阳寿有限,根本就救不过来,没想到一次扔垃圾的时候,竟然会被人误以为我们以扎小人的方式来害人,我们从来都没有拿过别人的任何东西,就算真的害人,我们也没有任何利益可言啊。”
女人说的非常激动,身上的怨气也弥漫的更为强烈。
我顶着这股怨气低声询问:“你们为什么不解释呢?”
“解释?”女人凄凉苦笑起来:“你觉得解释的清吗?所有人都只会觉得自己认为的事情是对的,当他们觉得我们是杀人凶手时,就算我们把心掏出来,他们都不会相信我们是无辜的。”
我对这对夫妻所说的话虽然还有点怀疑,但男人心口的本命符是不可能出错的,连我爷爷都在帮他们,或许真如他们讲的那样,他们是在帮人,而并非害人。
我也没有过分纠结这个问题,点头继续询问:“那我爷爷为何会插手这件事情?”
“我们帮助了太多的人,阳寿损耗的也非常厉害,在我们无法继续支撑的时候,方老爷子突然出现,他老人家念我们帮了不少人,便破例为我们续了命。”
男人吸了口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苦笑接着道:“我们虽然存活了下来,可是我不想看着身边的老人一个个接连去世,便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帮助他们,可我没想到的是,使用本就不属于我们的阳寿,会让我们陷入半人半鬼的状态。”
我眉头一抖:“然后你们就借命了?”
“是的。”男人点头,哀叹道:“我们也不想这样,但为了不让更多老人离世,我们也只能出此下策。”
我爷爷能帮助的人,就算坏,那肯定也坏不到哪儿去。
这对夫妻帮了那么多的人,到头来却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但他们也并没有怨恨任何人,明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却依旧还在帮助别人,单凭这个,我也应该延续爷爷的想法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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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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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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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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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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