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那启悟感慨连连,又重新折了回来,冲着我咧嘴道:“大兄弟,祠堂还真打不开啊。”
“再等等吧。”我轻吁一口气。
祠堂现在已经出现了,理应非常激动的我却不知道为何,心里面竟生出了一抹失落。
摇头把这个想法打消掉,我摸出手机低头看着上面的时间,计算着一分一秒。
等到十一点整,我快速将手机收回口袋,抬头看向祠堂刚刚跨出一步,就听到一缕‘吱呀’的声音从祠堂传来。
下一秒,祠堂大门缓慢打开,里面光线昏暗,但我正对着祠堂大门,还是可以看到里面耸立着竖排灵位。
“大兄弟,开了,门打开了!”那启悟激动的欢呼起来,就好像他老婆生了个大胖儿子一样。
“那启悟,你能不能安静点?”于沐之没好气喊道:“这里可是方家先祖歇息的地方,你大呼小叫干什么呢?”
“我激动啊。”那启悟的声音没有像刚才那么嘹亮,但脸上却依旧满是兴奋:“方老爷子把祠堂隐藏的这么神秘,里面肯定藏着不少好东西呢。”
“至于这么激动吗?”于沐之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就算里面真有东西,那也不是你的。”
“我又没说是我的。”那启悟反驳道:“方家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肯定也珍藏了不少好宝贝儿,我只要看看就非常满足了,根本就没必要拿走。”
“你们俩就留在这里。”等到祠堂大门彻底打开后,我侧目吩咐道。
“什么?”那启悟失落起来:“大兄弟,我跟你一块进去吧,只要能看看里面的宝贝儿,就算有危险我也不怕的。”
“不是有没有危险的事情。”我舔着牙齿沉声道:“我爷爷能把祠堂隐藏起来,但却告诉了我如何开启,必定不是为了堤防我帮助柳家,应该是不想外人进入祠堂。”
“就是。”于沐之附和道:“那启悟,你又何必难为方不修呢?”
“我……”那启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息摇头道:“那行吧,本来还想欣赏一下里面的好东西,现在看来是没这个福分了。”
我眯眼轻笑摇头,没有再去理会失落的那启悟,大步跨出就朝祠堂走去。
现在已经深冬,我们身处的这片坟地可谓是天寒地冻,可随着我的脚步不断逼近祠堂,一股暖流便从里面弥漫而来,将我包裹其中,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置身在一个长辈的怀中一样温暖。
来到祠堂门口,一股尘封的紫香味儿迎面而来,当我后脚刚刚踏入祠堂内的时候,祠堂大门慢慢合上,将我关在了里面。
我并未紧张,我是方家人,而这座祠堂内供奉的都是方家先祖的灵位,我根本就不担心他们会伤害到我。
等到目光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我立在偌大的祠堂内朝四下扫视起来。
刚才站在外面,只能影影绰绰看到祠堂内满是灵位,现在置身其中,才注意到祠堂内非但有灵位,在两边的货架上还摆放着不少古董瓷器。
这些东西可都是那启悟的最爱,不过当我靠近这些物件后,这才注意到这些并非是普通的古董,全都是镇物。
这些古董镇物年岁已久,虽然我不知道爷爷为何要将这些镇物封存起来,但我清楚,这些镇物单取其一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儿。
顺着货架朝前走去,灵位都被摆放在祠堂的正中央,一共有五排,除了最上面一排摆放着六只灵位外,其余每一排都有数十只灵位。
这些木制灵位被岁月侵蚀的不成样子,上面的字迹也看不清楚。
我之所以进入祠堂就是为了找到我母亲留下来的血咒,没有把时间放在灵位上面,来到了灵位的后面。
灵位后面非常宽敞,我一眼就看到在这方空间的最中央杵着一只木桩,木桩上面端端正正放着一只石榴瓶。Χiυmъ.cοΜ
其余瓷器都是在置物架上面摆放整齐,却唯独这只花瓶放在正中央,要说这只花瓶没有问题,就算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小心翼翼朝花瓶挪动脚步,期间每走一步我都细细感受,直到来到花瓶边上,我这才肯定这只花瓶就是简简单单的花瓶,并非镇物。
如此一来,我就更为奇怪了。
爷爷能如此做,必定有所用意才是。
寻思着,我伸手抓住花瓶慢慢拎了起来。
花瓶内并没有任何东西,重量也非常正常,可就在刚刚脱离木桩后,一张白纸在我的力道下飘飘荡荡从木桩上跌落在地。
“嗯?”我费解一声,连忙放下花瓶俯身捡起白纸,将其摊开后,首先涌入鼻孔的就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定睛看向白纸瞬间,我眉头紧皱起来,只感觉胸口一闷,就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了心脏一样,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闭上眼睛我极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等胸闷气短的症状慢慢得到改善后,我这才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再次把目光投向了白纸。
白纸上出现了一行行用鲜血写成的字迹,而且在纸张的最下方,出现了一大滩干涸血渍,血渍呈喷射状,明显是书写的时候克制不住喷出来的鲜血。
这封血书正是我母亲书写下来诅咒柳家的,因为已经时隔二十多年,上面不少字迹都已经模糊不清,我能看到的只有凌乱的几个字。
但是从这些字里行间还是可以感受到我母亲当初的绝望,身为柳家人,却得不到柳家的庇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鬼门关徘徊。
在强烈的愤恨之下,母亲最终还是将满腔怨恨宣泄出来,以血咒来诅咒柳家人绝后。
捧着我母亲留下来的唯一东西,上面的干涸血渍仿佛有了温度一样,如同母亲的手将我揽入怀中。
此时此刻,这是从我记事开始,距离我母亲最近的一次。
眼泪忍不住流淌出来,此时此刻,我完全可以感受到母亲心中的怨恨。
这些怨恨是源自柳家的见死不救,可母亲从未料想过,二十年后,我非但会帮助柳家,甚至还要亲手毁了她临死前用最后一口气立下的血咒。
倘若母亲在天有灵,得知我毁了她的血咒,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长叹一声,我擦掉涌出眼眶的眼泪,只要我把这张血书撕毁,母亲立下的血咒便算是破了,但这样一来,我母亲所有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将血咒紧攥手中,眼泪虽然不再从眼眶流淌,但我却明显感觉到心里面正在滴血。
“逝者已逝,一切都如过往云烟,该散的终究还是要散去。”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一缕沉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谁?”我急忙扭头朝四周看去,却并未看到任何可疑的身影。
我现在所处的是方家祠堂,自从我进来后祠堂大门便被关上,外界不可能有人进入这里。
但这缕声音非常真实,并非像方家人杰的声音那般在脑中响起,唯一能说明问题的便是,这座祠堂内并非只有我存在,还有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我不敢怠慢,急忙把血书塞进口袋,心念一动唤出了骨鞭,小心翼翼朝无法看清楚的暗处走去。
“你对我的敌意为何如此大?”身后再次传来那缕沉闷的声音,我急忙止住脚步,扭头看去,看到的只有杵在地面的木桩,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
“我既然能出现在这座祠堂内,你觉得我可能会伤害到你吗?”声音再次响起,明显是在对我表明他的立场,这个人很有可能也是方家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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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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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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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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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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