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们不断步入存在,三五成群坐在门口的村民也开始游动起了自己的目光,一个个脸上露出了戏虐的笑容。
“我们这是进了贼窝了吗?”那启悟小声嘀咕:“我走南闯北去过那么多村子,还真没见过这样盯着别人看得。”
我压着声音回应:“先别废话了,小心让这些村民听到了。”
“那启悟,那个女乘客叫什么名字?”于沐之侧目询问起来。
“等一下,我看看。”那启悟说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那个被祸害的女乘客叫曾婷娜。”
“我去打听打听。”于沐之身为女人,本身就带着一种天然的亲和力,比我和那启悟这俩糙老爷们要好很多。
看着于沐之朝距离我们最近的几个村民走去,我和那启悟不约而同止住了脚步。
“大叔,请问一下,曾婷娜家在什么地方?”这一刻的于沐之声音非常温柔,和我们说话时的语气完全不同。
“喏,就是那间。”一个秃瓢村民起身朝村子里面指了指:“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的就是。”
“谢谢。”于沐之点头表示感谢。
“姑娘,你们找曾婷娜干什么?”一个脸上写满了八卦的中年妇女坐在凳子上疑惑询问。
于沐之柳眉微皱,看得出她有点反感这个问题,可还是回应道:“我们找她有点事情想要打听一下。”
“哦,这样啊。”中年妇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突然捂着嘴巴冲着边上的人窃声细语说了些什么。
我自小就在农村长大,对于这种现象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如此交头接耳是农村最为普遍的现象,但凡出现这种样子的,基本都是在讨论东家长李家短,谁家的儿子又犯了什么事儿,谁家的女儿又换了几个女朋友。
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了心情,在我的眼神示意下,我们没有理会太多事情,直径朝村子中央唯一的一辆面包车走去。
这座村子虽然在市区郊外,但整体看起来并不是很富裕,从村头走到了村子中央,我们还可以看到不少土坯房屹立在眼前,很少看到近些年新盖的房子。
一路上承受了不少异样的目光,好不容易来到这辆面包车前,那启悟长长吁了口气,如获重赦一般苦笑道:“真他娘的累啊,这几十米的距离,感觉好像走了一整天一样。”
“你就这点承受能力吗?”于沐之不以为然哼了一声,但很快又嘲讽起来:“不过也是,你可是富二代,在化觉巷横着走的人物,别人看到你都是一脸讨好,什么时候承受过这种目光呢?”
那启悟哭丧着脸:“大美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拿我开涮了。”
“怎么?还不愿意吗?”于沐之阴阳怪气望着那启悟。
“行了!”我面色凝重,盯着眼前这座保持着八十年代建筑风格的院子道:“你们俩少说点话,一会儿看到曾婷娜之后,尽量别说太多关于五年前的事情。”
那启悟摸着脑门犯难问:“不说这些事情怎么可能知道那个鬼是谁呢?”
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到时候你只要管好你的嘴巴就成了,别让人把我们三个赶出去。”
那启悟如同幽怨的小媳妇一样:“我都拍着胸口打包票了,你竟然还不相信我。”
“进去吧。”我懒得跟他废话,深吸一口气来到刷着朱红色油漆的铁门前伸手叩响了铁门。
农村不同于城市,大部分居住在城市的人连自己的左右邻居都不认识,而农村就不一样了,因为大家都在一个村子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相互间都非常熟悉。
这个时间段的农村很少有紧关院门的,除非是屋主不在家。xǐυmь.℃òm
但曾婷娜家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足以证明她家里面是有人的,但这扇院门却紧锁着,不难看出,曾婷娜一家人和村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近乎是这个结论刚出现脑中后,一缕轻微的脚步声从铁门后面传来,等到脚步声稳住之后,对方并没有打开院门,而是站在门后小声问:“谁啊?”
站在门后面的是一个女人,而且声音非常警惕,好像在提防着什么人一样。
我轻咳一声,平和道:“你好,请问曾婷娜在家里吗?”
女人再次警惕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轻声道:“我们是从省城过来的,有件事情想要问问曾婷娜。”
正常来讲,说到了这里门就应该打开才是,但女人依旧没有开门,再次追问:“什么事情?”
这个话题让我有点头疼,我苦笑摇头:“我们手头上出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这样……”院门后面的女人沉默了下来,足有五六秒的功夫,她这才妥协般叹了口气,很快就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
随着朱红色铁门的缓缓敞开,我一眼就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出现眼前。
这女人看起来也就不到五十岁的样子,却顶着一头白发,面色蜡黄,人也骨瘦嶙峋,看起来弱不禁风,随时都有可能摔倒的样子。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抿着嘴巴冲着女人歉意点头。
女人并未回应我的话,紧张探出脑袋朝左右扫视了一遍后侧身道:“进来吧。”
如此警惕的样子让我越发费解,我下意识扭头朝两边看了过去,虽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却看到两边的村民纷纷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各个眼中都释放出了精光。
“方不修,快点进去啊,还愣着干什么呢?”于沐之催促着在我身后推了一下。
我们三人进入院子后,趁着女人关门的功夫,我在院子内扫视了一圈,发现这院子打扫的还挺干净,院中的物件规整的也井井有条。
“让你们见笑了。”女人叹息一声,刚才还警惕的目光中出现了没落之色:“因为我女儿的事情,整个村子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
眼前的女人是曾婷娜的母亲,从她的年龄来推算,这个曾婷娜也就二十五六岁,当年被侵犯的时候,也就二十岁左右。
不过在曾母的解释下,我这才明白,这些村民之所以冲着我们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看来也是因为曾婷娜的事情。
村里人就是这样,看不起过得比自己差的,却还记恨过得比自己好的,而曾婷娜的遭遇无疑让他们家在村子里面彻底抬不起头了。
想明白这个问题,我轻叹摇头,但很快,另外一个问题又浮现出来。
村民们第一次用那种奇怪目光看着我们的时候,可是在我们刚来到了村口,那时候这些村民可并不知道我们来找曾婷娜的。
这个问题浮现脑中的下一秒,我便将其想明白了。
想必曾婷娜发生那种事情后,这五年来也有不少人到过村子里面,所以但凡看到陌生人过来,这些村民第一时间就会将其联想到来找曾婷娜的。
为了确定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我抿嘴轻声问:“阿姨,这些年来你们家的人很多吗?”
“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曾母忧愁道:“刚开始经常会有一些人来我们家拍来拍去,我知道他们是来消费我女儿的,本来想把他们都赶出去,可是担心他们在外面诋毁我女儿,我只能含着泪让他们留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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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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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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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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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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