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扔在床头,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就听到楼下传来敲门声。
顺着楼梯来到一楼,将店门打开后,外面出现了一个约莫有四十多岁的男人。
男人面相正常,但看起来却非常焦急,一个劲儿的搓着双手,脚还在跺来跺去。
看到我出现,男人怔了怔,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后退半步低声问:“请佛像吗?”
男人下意识朝满屋的佛像看了一眼,又看向我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开店到现在虽然见过不少客人,但像这种磨磨唧唧又犹犹豫豫的,还真没见过几个。
也没有功夫玩这种一问一答的游戏,我转身回到铺子自顾沏了壶茶水,男人跟进来后在店里面转悠了一圈,等我刚坐下来,他这才紧张凑到我面前,小声问:“请问,你是方师傅吗?”
“我就是,怎么了?”我自顾坐在太师椅上点了点头。
男人哭丧着脸问:“方师傅,我孩子好像遇到了一些怪事儿,我找了好多人都说没什么事情,最后我打听到了你这里,听说你这里可以请一些东西吧?”
见是来请镇物的,我倒了杯茶递给男人,示意他坐下后问:“我这里可以请到,不知道你孩子怎么回事?”
“我孩子这几天好像魔怔了一样,总是说在房间里面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这男人也不吭声,就直挺挺站在房间里面,一站就是一宿。”男人说着在脑门上拍了一下:“我本来还以为我孩子做梦,就没有管,可天天晚上都是这样,而且换房间也不行。”
“你家有不干净的东西?”我狐疑一声,低声问:“你请的那些风水先生怎么说的?”
“哎!”男人长叹一声:“一开始我也以为我孩子身上闹鬼了,可那些风水先生都说我孩子好端端的,我就寻思着找个保平安的东西。”
“目前来说,你孩子的情况我还不知道,不能乱来。”我摇了摇头,低声道:“想要搞明白怎么回事儿,我得去趟你家才行。”
男人爱子心切,当即便恭敬道:“方师傅,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男人的着急让我有点愣神,我这才刚起床,早饭还没有吃呢。
不过看在男人如此关爱自己孩子的份儿上,我也只能饿着肚子没将我的想法讲出来,而是让男人稍等一下,我则回到二楼房间将手机拿了起来。
本能摁了一下解锁键,随意在屏幕上瞄了一眼,就看到上面出现了三个未接电话。
我不禁狐疑一声,指纹解锁之后,上面的三个未接电话和我起床时看到的一样,都是清一色的十一个零。
这现象让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深深吸了口气,我皱着眉头打量了手机好长时间,最终还是试探性的拨通了这个古怪的电话号码。
可是和刚才一样,电话那头传来的依旧是那缕机械的女人声音,电话号码既然是空号,就不大可能给我打过来,即便是营销广告的电话,那好歹也应该有个‘嘟嘟’声传来才是。
但这个电话号码却连个声音都没有,显然非常蹊跷。
舔着嘴唇,不等我将这个问题想明白,楼下便传来男人轻呼的声音。
没有再去细想这个事情,将手机装进口袋便转身来到楼下。
从铺子离开,我们上了一辆宝马车后便朝男人家驶去。
在路上我才知道男人名叫马建明,他的儿子叫马梓睿,今年刚上初中。
想要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就得知道他的家庭关系,可是当我询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马建明却支支吾吾起来。
我见状就觉得有点奇怪了,虽然我清楚马建明对这个话题有点排斥,但为了搞明白怎么回事儿,我还是催促询问了起来。
在我一本正经的目光之下,马建明这才悠悠叹息道:“方师傅,其实我是上门女婿。”
“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我不以为然询问了一声,耸肩继续道:“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有什么好难为情呢?”
“哎!”马建明又是一番唉声叹息,调整好情绪后才一边开车一边回应:“上门女婿的日子不好过啊,有些人听到这个词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吃软饭。”
“我并没有这种感觉。”我确实没有这样去认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每个人都在努力活着,没必要看轻任何人。
“方师傅,谢谢你。”马建明感激点头道:“目前一直都是我和我儿子生活在一起,我老婆在海南有生意打理,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的。”
“这样。”我囔囔一声,虽说上门女婿没什么好让人鄙视的,但是这让老婆在外面打拼,自己却担负起照顾孩子的工作,这可就有点说不通了。
不过我也不好就议论别人的家庭事情,我拧眉问:“那你儿子有没有给你形容过他晚上看到的那个男人模样?”
“形容了。”马建明点头道:“可是我儿子却形容的不够详细,只是说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脸上都是水渍,看不清楚具体模样。”
“这样。”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想要搞明白这个男人的底细,看来我今晚要留一宿了。
提起这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马建明的神色就有点恍惚。
现在我们在车上,担心马建明分心,我也不好过分询问别的事情,便止住了说辞,跟个哑巴一样默不作声。
来到市中心的一座小区门口,我这才不得不去感慨马建明的老婆有多能干。
这座小区内的房子一平最少也的四五万,里面如同公园一样,环境非常的好,即便那启悟这个富二代想要在这里买套房子,那也得狠狠咬紧牙关才行。
我忍不住感慨起来:“马先生,这座小区真够豪横的。”
“方师傅,你就别说了。”马建明苦笑连连:“你越是这样说,越是让我觉得不安心。”
“你想多了。”我笑着回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觉得这马建明有点矫情。
坐电梯来到马建明家中,这是一套两百多平的大平层,房间内是欧式装修,金碧辉煌,看起来非常有档次。xǐυmь.℃òm
不过来不及欣赏这豪华的装修,我便感觉到偌大的房间内充满了一股潮气,而且在这股潮气之中,隐隐还夹杂着一股怨气波动。
有怨气就证明有怨灵存在,本以为马建明的儿子马梓睿只是普普通通的得了癔症,但这怨气出现,就意味着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了。
我看向马建明沉声问:“你儿子现在在哪里?”
“在学校呢。”马建明回应之后,又急忙询问:“方师傅,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没有吭声,在客厅内转了一圈,继续问:“你儿子房间在什么地方?”
马建明朝东南角指了指:“那边,最角落的房间。”
“我过去看看!”我吸了口气,这次过来我没有想得那么多,所以并没有带镇灵刀过来。
倘若一会儿将房门打开,里面有怨灵等着我,那将会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停顿下来,直径来到房间门口,我再次感受了一番,怨气虽然还有,可并非是从房间内弥漫出来的,倒是感受到的那股湿气,却像是从房间内飘荡而来的。
犹豫了一下,我最终还是握住了门把手,用力下压后,‘咯噔’一声房门打开,我猛地一推,第一时间朝房间内一目扫过,却并没有看到怨灵存在,只是在房间正中央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滩水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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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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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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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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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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