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这狗东西终于出现了。”那启悟不爽怒喝一声,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冲上去给女人讨个公道。
我见状拦住那启悟,低声问:“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那启悟不爽喊道:“大兄弟,你觉得我要干什么?这家伙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还能干什么?肯定是暴揍他一顿啊。”
“你觉得你揍得过他吗?”我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直勾勾盯着那启悟。
在我说完之后,刚才还跃跃欲试的那启悟瞬间就好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不做声了。他眨巴着眼睛和我对视了一会儿,这才将撸起的袖子重新放了回去,耸肩道:“算了,他现在既然死了,那也算是得到应有的报应了,我就勉为其难放过他吧。”
“这样才对嘛。”我也没有挑明那启悟的胆怯。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女人激动的身子颤抖,双拳紧攥。
就是这个男人曾亲手将女人推向了深渊,甚至还折磨的她惨死,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女人看向男人的目光非但存在愤怒,甚至还有依恋。
这种复杂的掺杂在一起,让我不由想到了一个名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明明自己是受害者,而且施害者不止一次的对自己造成过伤害,但受害者却依旧对施害者存在一种莫名的依赖感。
眼前的女人便是最好的例子,即便她所遭受的一切,乃至是死亡都是男人所给予的,但女人对男人的依赖感却依旧强烈。
这是一种非常病态的想法,之前讲述自己悲惨遭遇时女人还非常的憎恶男人,可是再次见面,她的憎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不舍。
“我还是放不下你。”男人终于回应了,但这透着柔情的话却让女人再次跌入了泥沼之中。
女人面色纠结痛苦,她用手捂着心口,一脸不满叫道:“你放不下我?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欺骗我一次又一次时,我的感受吗?”
“对不起!”男人低下头歉意回应。
“不需要了。”女人摇头,在眼角滚动的眼泪从眼眶流淌出来后,却变成了两行血泪。
“可是……”男人激动就要走向女人。
“你站住!”女人突然伸手止住了男人的动作,继而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你对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
“我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有苦衷的。”男人激动辩解:“如果我不那样做,他们会杀了我的。”
“杀了你?”女人冷笑连连:“但是你为了自己,却将我推进了火坑,甚至亲眼看着我被熊熊烈火给烧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男人身子也在轻微颤抖,但明显是装出来的,他用那种非常悲愤的语气道:“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没有办法,在你死后不就,我便遭受了应得的惩罚,当我随你而去后,我一直都在寻找你,但却没有你的任何音讯。”
“惺惺作态!”那启悟不屑哼了一声。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把妹能力确实很厉害。
即便他的所作所为让一个女人遍体鳞伤,但通过这种花言巧语,却还是可以让受伤的女人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来。
这种能耐我确实没有,因为我连说这种肉麻话的本事都没有。
大部分女人都是感性的,哪怕是那一秒自己还在被人殴打,但下一秒只要对方说了认错的话也会原谅对方。
眼前的女人便是如此,明明被间接伤害死亡,但却在男人的这番说辞中还是放下了所有的不满和恨意,反而用楚楚可人的目光望着男人:“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男人连连点头:“就是因为我放不下你,所以才迟迟不愿进入轮回,最后我遇到了这位师傅,请求他带着我找到了你,让我们得以见面了。”
女人确定问:“也就是说,你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我?”
“我非但没有忘记你,而且只要我闭上眼睛,你的模样就会浮现在我的眼前。”男人说着声音哽咽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想你吗?可是我却没有办法看到你,我只能恨,恨我那样对你,恨我为什么不在你离世的那一刻陪着你离开。”
“我他娘的。”那启悟叫嚷起来:“这家伙说话可真不觉得肉麻,我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了,都快掉在地上了。”xǐυmь.℃òm
“那证明你的脸皮还是太薄了。”我冷笑回应着。
那启悟舔着嘴唇叹息道:“大兄弟,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啊?我们费尽心力的想要解决这件事情,这女人要是跟害死她的男人重归于好,那我们这不是白折腾了吗?”
“任何事情的发展都不受我们的控制。”我轻声回应道:“我需要的并非是过程,而是结果,只要能让怨灵的怨念消散,不再谋害生人,这边是我要做的。”
那启悟低声问:“可这事情要是处理成这样,那不是太扯淡了吗?”
“扯淡不扯淡又有什么好争议的呢?”我耸了耸肩,没有再去理会那启悟,重新将目光投向了男人和女人。
即便男人说的话是谎话,但听在女人耳中,却也是最为致命的情话。
看着女人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体,就在以为她要奔向男人的怀中时,让我没想到的是,女人突然仰头尖叫一声,长发瞬间又被浩荡的怨气烘托的飞舞起来。
下一秒,在我们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女人再次化为一道灵光朝男人冲了过去。
当流光从男人身体内穿过之后,女人的身影显现出来,站在我们近前。
而男人则发出一声闷哼,捂着胸口猛地朝我们看了过来。
男人的面色看起来非常痛苦,脸上苍白,嘴唇殷红,脸上还有一些伤疤,整体看起来萎靡不振,加上女人所构成的伤害,让其有点奄奄一息的感觉。
男人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游走,最后落在女人身上,不可置信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女人眼眶内再次流出了两行血泪:“你亲手将我逼死,从那一刻起,我就不会再相信你了,这些年来,我虽然想起,但是却想将你碎尸万段!”
“你……”
男人话还未说完,一直都保持看热闹态度的柴瘸子突然叹息道:“尘归尘土归土,你被执念困扰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男人一颤,疯狂喊道:“不行,我不想离开,我不想就怎么离开!”
“离开亦或者不离开,已经不是你说了算了。”柴瘸子挥动胳膊,悠悠道:“你撑了这么多年,无非就是想要见她一面,现在已经见了,执念已了,怨念也该了了。”
“不……”
男人竭尽全力喊叫一声,但却没有办法抵得住柴瘸子的强悍实力,瞬间便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烟消云散,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女人痛苦万分,囔囔自语,饶是我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但她的脸上却满是悲痛欲绝,想必刚才的结果,并非是她想要的。
即便亲手让伤害过自己的人魂飞魄散,但女人却还有一些放不下。
我轻叹一声,低声问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困在了自己的情绪之中,今日你斩断了自己的青丝,了却了自己的情仇,自己帮自己解了怨念,却还在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神伤,你觉得自己这样做有必要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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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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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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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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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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