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我们这一脉很有可能在百年前就已经脱离了主脉,另外一个便是我对方家主脉意义重大。
这两种可能中的任何一个,都让我心里面有点发慌。
如果是前者,那我们这一脉早就已经脱离了方家主脉,但方家主脉的人却依旧算计着我们。
而后者,则是方家主脉到底在设计什么事情,连我都已经被算计在内了。
长吁一口气,我不安望着爷爷,心里面异常担忧。
爷爷直视我的目光,低声问:“不修,你的身份非常特殊,相信你已经清楚了吧?”
我吞了口唾沫,将我目前所知道的都讲了出来:“我很有可能是方家的第七人。”
“对的。”爷爷点头,依旧看着我,似乎等着我接下来的说辞。
但接下来我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脑子里面昏昏沉沉,连呼吸都是本能。
爷爷试探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你吗?”
我摇头如同拨浪鼓,一脸的费解:“为什么?”
爷爷沉声道:“因为之前那六人,皆是出自我们这一脉的。”
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诧异问道:“都是我们这一脉的?”
爷爷一本正经点头:“正是,你得到的那把镇灵刀,便是这六人中第一人所拥有之物。”
这些我都已经清楚,但我却着实没想到,我们这一脉竟然这么厉害,好像整个方家都是由我们这一脉支撑的。
这个结论萌生出来之后,另外一个问题便席卷心头。
我们这一脉既然如此强势,为何还不能成为方家主脉,而且还要被其虎视眈眈的盯着。
这个问题从我口中道出之后,爷爷眯着眼睛低声道:“但凡我们方家出现这种人之后,我们这一脉的命数便被衰落一阵子,而方家主脉便趁着我们元气大伤的时候变成了主导,直到第四人出现后,我们方家才从方家主脉脱离了出来。”
“原来如此。”我囔囔一声,疑惑问:“那那个中年男人呢?他是属于哪一脉的?”
“理论来说,是属于我们这一脉,但又不算我们这一脉。”爷爷顿了顿接着回应道:“而且他和方家主脉没有太多的联系,甚至想要将主脉给摧毁了。”
我现在脑子里面好像被人塞了一团浆糊一般,乱七八糟的各种想法都有,但却没有一个是可以说出来的。
正犯难的时候,爷爷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轻声道:“当年我为了掩人耳目,当着你的面诈死,让你伤心难过了这么长时间,是爷爷对不起你,我也没想到今天你们会来这里。”
“爷爷,你别说对不起,你也是想要自保,我能理解的。”我抿嘴点头,不想让爷爷有任何歉意。
那启悟好奇凑了过来,一脸不解问:“你们俩先打住,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这要是搞不明白,我还真觉得自己白来一趟了。”
“什么问题?”近乎瞬间,我和爷爷异口同声。
我们俩的询问让那启悟愣了愣神,良久后,那启悟这才轻笑道:“不亏是爷孙俩,说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现在可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我没好气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到底想问什么?”
那启悟挠着后脑勺憨笑起来:“大兄弟,你这么冲干什么呢?难道你忘了当初我们扒拉你爷爷的坟头,里面有具尸体,可你爷爷就活生生出现在你面前,那坟头内的尸体怎么回事儿?”
这问题一出,我也反应过来,在看到爷爷的时候我就纳闷这个问题,可爷爷提到了方家主脉这事情上,让我也忘记了询问了。
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爷爷,他老人家轻笑起来:“做戏做全套,如果不做的逼真一些,是没有人相信的,那具尸体是我从外面找到的,为的就是不想让我的坟茔出现空坟。”m.χIùmЬ.CǒM
我试探问:“那当初我进入阴阳两界的交汇之处,也是你在暗中出现,让我离开的?”
爷爷点头,眼中出现一抹慈祥溺爱的光泽。
我心头顿时一暖,那个人确实是爷爷,我还以为那是中年男人。
咧嘴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那启悟又问:“那方家祖坟四周的坟头怎么回事儿?”
爷爷没有敷衍,将我想知道的所有都讲了出来:“当年不修出生,众多怨灵前来寻仇,我们这一脉的列祖列宗担心不修的出现殃及到了这一脉的后代,便想要让不修夭折,我为了保他性命,和列祖列宗打赌,但却赌输了,此后方家去世之人皆不能进入祖坟。”
这些我大概都清楚,爷爷从石桌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接着道:“不修命中有数个劫难,当劫难来临之前,我们便会用自己的性命替他扛过一劫,我见如此下去没有办法,便将他父母和奶奶的尸身埋在了祖坟四周,以此来镇住祖坟,让我们这一脉的先祖来守护不修,使得他可以平安下来。”
“厉害厉害!”那启悟啧啧感慨道:“我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但感觉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就跟逆天一样。”
“可以这么说。”爷爷点头,吸了口气道:“但这逆天的代价却非常的大,足足让不修三个血肉之亲惨死。”
爷爷这话一出,我的心头莫名的痛了一下。
捂住了心口,我心中难受无比,轻声道:“爷爷,我出生时百鬼围村,中年男人说他将百鬼驱散离开,真有此事?”
“的确!”爷爷凝重点头:“因为他要保护你,所以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
中年男人的身份差不多已经搞明白了,他是我们方家的人,虽然年龄不详,但从他的说话来看,应该算是我的先祖。
中年男人既然是保护我的,让我的戒心少了很多。
我寻思问:“那只提线木偶呢?不会也是我们方家的人吧?”
“不是。”爷爷想都没想便摇头道:“那只提线木偶的来历我也不清楚,但我在提线木偶的身上感觉到了来自不同人的怨念,我怀疑那只提线木偶并非寻常之物,应该是数个怨灵凝聚出来的独立灵体。”
那启悟挠着脑门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我舔了圈发干的嘴唇轻声解释:“也就是说,那只提现木偶不是一个个体,依靠吞噬怨灵而生,但吃掉的怨灵后,便会有了怨灵的一些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那启悟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个劲儿的嘀咕着:“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那只木偶用细线用的这么厉害,看来是吞噬了不少裁缝的魂魄,才能这么厉害的。”
那启悟喜欢说笑我是清楚的,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扯犊子的话,而且还是在我爷爷面前,这着实让我觉得有点扯淡。
没好气瞥了眼那启悟,我翻了个白眼道:“能不能别说这些和正事没任何关系的话了?”
那启悟不满起来:“大兄弟,我这话怎么会和正事没关系呢?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我们得要弄清楚那只提线木偶的来头,这样对付起来才容易啊。”
“对付?”我一愣,疑惑望着那启悟,不知道刚才我和我爷爷谈话的时候,这家伙是不是正在开小猜。
那启悟被我盯得愣了愣神,不解问:“大兄弟,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没什么东西吧?”
我皮笑肉不笑摇头道:“没有,我就是觉得你长着这双耳朵有点像是摆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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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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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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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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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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