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抓着我的力道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放松,反而抓的更紧,疼得我呲牙咧嘴。
正试图再次挣脱的时候,一缕疑惑声从门口传来,我侧目看去,见不知何时,于沐之正拎着手提包出现在店门口。
看到于沐之我仿佛看到了希望,可不等我开口,她便恼怒走了进来,冲着我就是一顿叫骂:“方不修,你怎么回事?欺负一个老太太?你有意思吗?”
我头大无比,哭笑不得道:“你搞错了吧,我没有欺负她……”
“什么没有欺负?”于沐之非但不帮着我,反而还帮着老太太拧住了我另外一条胳膊,不满喊道:“你如果没欺负老太太,她会这样抓着你吗?”
我疼的惨叫出来,哭丧着脸急忙解释:“哎呦,我真没有欺负,她过来请我帮忙,一进门就抓住我胳膊,我也不想这样啊。”
老太太似乎是帮我解释一样,力道加强喊道:“小伙子,我孙子不能死,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还真是找你帮忙啊。”于沐之急忙松开我的胳膊,没好气道:“既然找你帮忙的,你早点说就是了,我还以为你欺负老太太女儿了。”
这一刻我恨不得再长两张嘴,因为我这一张嘴是没办法将这件事情说清楚的。
在于沐之的好说歹说之下,老太太这才勉强将我的胳膊松开,抽噎着坐在凳子上可怜巴巴望着我。
这老太太一身农村农妇打扮,脸上满是褶子,但目光却透着一股慈祥,应该不是那种农村常见的刁钻之人。
我揉着被老太太掐过的地方,坐在她对面轻声问:“大娘,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别这么激动,慢慢说。”
我话毕之后,还冲着于沐之使了个眼色,让她给老太太倒杯茶压一压。
老太太抽噎一声,抹了把眼泪,端着茶杯颤抖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从一个星期前开始,我孙子就浑身无力,而且没有精神,整天就躺在床上睡觉,就连吃饭都爬不起来。”
我皱眉问:“你孙子多大了?”
“九岁了。”老太太豆大的泪珠又流淌下来:“你说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大宝才九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谁要是和我们家过不去,完全可以找我,为什么要糟蹋我孙子啊。”
处理这种邪乎的事情,我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人。
话还没有说清楚就一个劲儿的哭哭啼啼,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线索出来。
于沐之嘀咕了一声,好奇问:“方不修,你说老太太的孙子该不会是被鬼偷走了魂儿吧?”
我拧眉摇头:“不是。”
“你这回答的也太干脆了吧。”于沐之不满道:“这还没看呢,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呢?”
我无语瞥了她一眼,沉声道:“老太太说她孙子身上长满了黑毛,如果魂魄被怨灵勾走了,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的。”
“身上长满了黑毛?”于沐之瞪大眼睛,错愕望着我:“你没开玩笑吧?人的身上怎么会长满黑毛呢?”
我没有吭声,当时听到老太太如此说的时候,我也略有震惊,但和怨灵有所联系的事情,任何状况都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也不例外。
于沐之还在一个劲儿的感慨着说不可能,最后突然道:“你说老太太的孙子该不会并不是被鬼折腾的?”
这个说法让我疑惑起来,犯难问:“怎么说?”
于沐之想了想解释道:“浑身长满了黑毛,这是返祖现象啊,这孩子该不会是返祖了,所以才长满了黑毛吧?”
“扯淡!”本以为于沐之会给我提供一个什么样的线索,没成想这线索提供出来,也太过扯淡了。
“怎么就扯淡了?”于沐之较上了劲儿,不满问:“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可能呢?”我摇头叹息,于沐之和我处理了这么多怨灵作祟的事情,竟然还会用这种邪乎的借口来解释一件事情。
在我一瞬不瞬的目光下,于沐之解释说:“返祖迹象很多人都出现过的,有些人好端端的浑身长毛,有些人则吃了熟食就会狂吐不止,但吃了生肉就好端端的。”
我斩钉截铁摇头道:“那也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来表现出来,可你刚才没听老太太怎么说吗?她孙子一个礼拜之前才开始了,所以不可能是返祖症状。”
于沐之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问:“那会是什么呢?”
我耸肩摇头:“目前单听这种说辞,我也不清楚,需要过去看看才可以知道。”
老太太闻言猛地又抓住我的胳膊哭喊道:“小伙子,你跟我回去吧,好好看看我孙子到底怎么了。”
老太太的动作非常迅猛,我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胳膊再次袭来一阵刺痛。
不过好在这次抓的力道并不是很大,并没有刚才那么疼痛。
在我狰狞的表情下,于沐之急忙拉扯道:“大娘,你别这么激动,想放开我朋友,要是把他给抓伤了,可就没有人帮你孙子了。”
老太太这次倒是非常顺从,松开我的胳膊后,哭丧着脸可怜巴巴道:“小伙子,你愿意帮我了?”
我挤出一抹苦笑点头:“大娘,我要是不帮你,你肯定会把我这条胳膊给扯下来的。”
老太太并没有被我这话给逗笑,反而长叹一声,幽怨道:“如果抓住欺负我孙子的人,我一定要和他同归于尽的。”
都说隔辈亲,这老太太将其演绎的是淋漓尽致。
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太太,为了自己的孙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让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帮老太太将她孙子的事情搞定。xǐυmь.℃òm
吁了口气,我起身道:“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我们在这里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太太激动起身,擦着眼泪催促起来:“小伙子,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我孙子现在很危险,我真怕他突然就没了。”
我点了点头,将镇灵刀从货架上拿了下来,最后又稳住脚步,给那启悟打去了电话。
那启悟这段时间天天过来,要是等我们离开他扑了个空,肯定会埋怨我的。
一听有生意上门,虽然那启悟一毛钱都不赚,但也乐的屁颠屁颠的,说让我们在化觉巷街口等着,他最多五分钟就赶过来。
拿着镇灵刀关门步行走出化觉巷,等了一两分钟,就看到那启悟驱车疾驰而来。
相继上车之后,老太太说了她家地址,就在西安城郊外的一个村子里面,开车也就两个钟头的路程,我们便马不停蹄赶了过去。
在路上将老太太孙子的事情简单向那启悟讲了一下,他听完之后也和于沐之的说法一样,都认为是返祖迹象,但不等我开口,于沐之就按照我的说辞将那启悟说教了一番。
下了高速,不到二十分钟我们来到了一座村子里面。
这座村子附近有几座工厂,村子内的人大部分都在里面上班,我们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村民们都已经下班,村子内还挺热闹。
在一座三开间的两层楼门前停了车,老太太关心自己孙子的情况,打开车门就奔了进去,我们三人相继下车也跟着走了过去。
因为附近工厂有外地工人,村子内的房屋大多用来出租,老太太住在两层楼后面的厢房里面,她站在一间房门口,冲着我们挥手,让我们快点过去。
那启悟跟在我身后笑道:“大兄弟,这老太太还真看不出来啊,竟然还是个包租婆呢。”
于沐之打趣道:“这里的房租能有多少钱啊,还是你厉害,包租公呢。”
那启悟嬉皮笑脸道:“大美女,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小心下个月涨你房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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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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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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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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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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