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老乞丐的手段确实强悍,以至于我现在还有点恍惚,搞不清楚老乞丐究竟是如何处理的。
“老哥,高,太高了。”
那启悟本来就非常圆滑,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儿的感叹,让老乞丐脸上露出了得意笑容。
于沐之并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立在原地望着我们,不过从她的眼神不难分辨出,于沐之此刻也有点做梦般的感觉。
舔着嘴唇,我拧眉朝王明华看了一眼,他还没有完全缓过劲儿来,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事情已经处理了。”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轻声道:“我们也该离开了,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师傅,谢谢你们。”王明华连连感激,哆哆嗦嗦从口袋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们:“这里面有十万块钱,是我这些年赚到的全部家当,你们救了我一命就如同我再生父母一样,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我们方家处理邪乎事要的是镇物,不会拿雇主的一分钱,虽然这件事情中没有镇物,但我也不会拿王明华一毛钱的。
摇头表示拒绝后,王明华最终无奈将银行卡收进了口袋,不过却以另外一种方式报答了我们,那就是我们可以在他这家理发店理发,直到他这家理发店倒闭也不会收一分钱的。
等王明华缓的差不多了,他硬是拉着我们在外面吃了顿饭,这才和我们挥手告别。
前往停车场我们几人可谓是有说有笑,不过等来到汽车边上,一路跟着我们的老乞丐突然愣愣的站在身边,跟块木头一样直挺挺的杵着。
这一幕看得我是一脸的费解,老乞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一尊木雕一样。
“老哥?”那启悟狐疑问了一句,老乞丐是一言不发。
“方不修,他怎么了?”于沐之投来不安的目光。
我心里面也有点发毛,在对付天魂的时候,老乞丐数次将金光散发而出,我虽然不知道那金光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应该和老乞丐的手段有点关系。
当下我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摇了摇头示意几人不要紧张。
“前辈?”
我试探询问一声,伸手就朝老乞丐探了过去。
不过就在手刚触碰到老乞丐的瞬间,老乞丐的身影顿时虚幻下来,紧跟着便消失无踪,只有一张黄纸从半空轻飘飘落在地上。
“我靠!”那启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瞪大眼睛惊恐喊叫了出来。
我眉头紧皱,不满瞥了他一眼问:“你抽风了?”
“不是。”那启悟赶忙摇头,指着黄纸喊道:“大兄弟,这家伙怎么变成一张黄纸了?”
于沐之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一脸惊慌冲着我问:“方不修,老乞丐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有点无语看了眼二人,蹲下身将黄纸捡了起来。
上面画着我看不明白的鬼画符,不过细细打量,上面写着‘分身’二字。
我瞬间便恍然大悟,拧眉朝二人瞥了一眼,耸肩道:“你们俩就别咋咋呼呼的,这是分身符,老乞丐早就离开了,用这张符纸将自己的分身变化出来,和我们呆到了现在。”
“他娘的。”那启悟挠着后脑勺,脸上还透着后怕:“我还以为这老家伙是这张黄纸变得呢,吓了我一跳。”
“别瞎寻思了,上车吧。”我冲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开车回去。wWW.ΧìǔΜЬ.CǒΜ
老乞丐本就神出鬼没,现在又用这样的方式和我们告别,想必也有自己的用意。
一路前行,上了高架后,开车的那启悟摇头晃脑问:“大兄弟,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收到什么镇物了,你那边还撑得下去吗?”
“有什么撑不下去的?”我不以为然笑了笑:“我铺子里面还有不少以前收到手的镇物,完全可以撑到我退休的。”
“厉害!”那启悟竖起大拇指:“你还真是未雨绸缪啊,连你退休后的生活都考虑清楚了。”
于沐之娇声道:“那是必须的啊,真以为谁都像你这个富二代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们可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可怜人,衣食住行都要靠我们自己。”
“呦呦呦。”那启悟阴阳怪气感叹起来:“我说大美女,我爹妈虽然有钱,但那些钱可都是我爹妈的,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我自个打拼出来的。”
“哎呦。”于沐之似乎和那启悟杠起来了,也是阴阳怪气的语气:“那启悟,看不出来啊,你还挺厉害的,明明是个富二代,却偏要靠自己的才华吃饭。”
那启悟似乎没有听出其中意思,憨笑道:“那是,父母的终究是父母的,自己赚的才是自己的。”
我靠在驾驶座上无奈摆手:“得了吧,你就别灌输心灵鸡汤了,好好开你的车吧。”
“看来我大兄弟是喝不了鸡汤啊。”那启悟摇头大笑,再也没有吭声,专心致志开起了车。
送我们回到化觉巷,于沐之说现在天还早,回去将这个稿子捋捋清楚。
那启悟还想和我呆在一起,但我昨晚寻思这些事情没怎么睡觉,让那启悟忙自己的事情,我也没有开门,上了二楼躺下就睡。
这几天倒也没什么事情发生,老乞丐也没有再出现,于沐之在赶稿子没时间过来,那启悟一如既往出现在店里,和我唠会儿磕喝点酒便急匆匆离开。
黄昏我一人坐在铺子里依旧等着生意上面,午后的阳光正好顺着店门照射进来,我懒洋洋坐在太师椅上感受着这暖和的阳光,生活惬意无比。
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我正准备起身,一缕惊慌的哭喊声从外面传来。
这声音非常凄惨,而且还很嘹亮,我以为有事情发生,就准备出去看看热闹,可人刚来到店门口,就看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跌跌撞撞奔了过来。
这老太太满脸泪痕,而且直奔我的店铺,让我有点恍惚,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可能是情绪太过激动,老太太脚下一滑直接跪在了店门口,却也不爬起身,而是就趴在地上,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幕让我一个头两个大,前几天王明华就是蹲守在我铺子门口,搞得我还有点尴尬,可现在这老太太又用同样的招数,而且还比王明华更加厉害,让路过的行人全都看了过来。
“大娘,你怎么了?”生怕招惹不必要的是非,我急忙跑了出去,将老太太搀扶起来。
“小伙子,你要救救我孙子,你要救救他啊。”老太太一边哭喊一边抓着我的胳膊,她虽然年事已高,但力气却大的出奇,指甲像是要嵌入我胳膊里面一样,疼得我呲牙咧嘴。
这老太太情绪很激动,我也不好说什么,先将她搀扶到店里坐了下来,我这才费解问:“大娘,你孙子怎么了?”
“我孙子快死了!”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双眼满是泪花,冲着我惊慌喊道:“他身上长满了黑毛,他快要死了!”
“什么?”我不禁惊呼一声,急忙稳住自己的情绪,试探问:“怎么回事儿?人的身上怎么会长满黑毛呢?”
“我也不知道,我孙子好端端的就突然变成这样了。”老太太抽噎道:“我带他去医院检查过了,可医生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小伙子,我就这一个孙子,你不能让他死啊。”
老太太说着再次抓住我的胳膊,就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可以救命的东西一样,让我用尽全力都没有办法挣脱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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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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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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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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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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