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早已腐朽,锋利的切口虽然锈迹斑斑,但还是将外卖员手掌割的血液横流,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用力掰着,整个铁门纹丝未动。
“别白费力气了。”我压着手让他别将精力浪费在这个上面,身后的士兵呐喊声还在响起,而且越来越嘹亮,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我们近前。
那启悟和于沐之见惯了这种事情,脸上虽然紧张,但却没有以往那么惊恐,而是站在我左右两边,警惕看着前方的那团迷雾。
于沐之紧张问:“方不修,我们现在怎么办?”
那启悟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大兄弟,我们这次要被包饺子了,这他娘可真是瓮中捉鳖啊。”
我是一个头两个大,手中没有镇灵刀,只抱着一个陶罐即便怨灵出现,我也没办法对其构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哇……”
外卖员那撕心裂肺的悲哀喊叫传入耳中,我拧眉看去,发现他已经瘫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喊道:“几位老板,我们要完蛋了,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闭嘴!”那启悟怒喝一声:“别说这些晦气话,就算真死,那你也要死在我们前面去!”
外卖员悲伤喊道:“我们已经跑到人家鬼的老窝里面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活着离开这里啊。”
“够了!”琇書蛧
眼前迷雾越发浓郁,里面不知隐藏着什么凶险,而身边几人又乱作一团,让我根本就没有精力去细想迷雾的事情。
在我一声怒喝之下,耳根子瞬间消停下来,不过涌作的浓郁迷雾也在快速朝我们飘荡而来。
那启悟紧张喊道:“大兄弟,这雾怎么透着邪性?赶紧想办法,不然我们就要交代了。”
我虽然一言未发,但也急的直冒冷汗。
这迷雾的速度很快,里面士兵嘶吼声异常嘹亮,但我现在手头上没有任何东西,而且我还要顾忌着于沐之等人的安危,这双方面的压力让我头大无比。
喘了口气,我后退两步,当后背抵在砖墙上后,我抱着陶罐的力道加重了很多,搞不好一个不留神就会把陶罐挤压成碎片。
“来了!”我警惕一声,让几人注意安全。
那启悟哆嗦问:“大兄弟,我们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外卖员那痛哭声再次响起:“我不想死,老板,我还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我母亲就没有人照顾了。”
“吼!”
一缕怒吼从迷雾传来,声音震耳欲聋。
此刻迷糊已经飘荡我们近前,距离我们仅有不到十米远的距离。
迷雾内虽然一片模糊,但接着昏暗的路灯,我隐约可以看到数十个人影在迷雾内穿梭,而且各个人高马大,一股压抑的气息弥漫而来。
我的心跳顿时加速起来,用力压制住心里面的不安,我直勾勾盯着迷雾,等着里面的怨灵显现出来。
在我已经做好正面面对的时候,原本还快速朝我们蔓延的迷雾顿时消停了下来,刚才还如晨钟暮鼓般的怨灵嘶吼声也在瞬间安静无比。
我长吸一口气,一时间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不过这种安静让周遭的空气冻结下来,这种寂静让我有点害怕,就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一样,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大……大兄弟……”那启悟警惕环视四周,声音结巴道:“这他娘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的小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别说了。”于沐之紧张的颤抖起来,抓住我的胳膊不安喊道:“我都快紧张的窒息了,你就别增添紧张气氛了。”
于沐之确实吓得够呛,抓着我的手在轻微颤抖。
这一刻我也害怕,但却不好表露出来,只能强装镇定。
“呜呜呜……”
刚才还喊叫外卖员突然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就好像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弄死一样。
我低头盯着陶罐,这些怨灵怎么回事儿我不明白,但能出现肯定和这只陶罐有关系,为了能安然无恙从这里离开,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将陶罐高举起来,怒声喊道:“今天我们过来并不是找你们麻烦的,而是想要把你们的东西交给你们,你们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迷雾依旧安静,但那些模糊的人影开始晃来晃去,显然已经跃跃欲试。
为了避免这些怨灵暴起发难,我吞了口唾沫压着声音喊道:“我是方家人,希望你们……”
我自报家门后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一缕刺耳的马叫声最先从迷雾传来,紧跟着就听到一阵杀敌般的怒吼声从迷雾传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于沐之一声尖叫,跟着就看到一缕高大的人影自迷雾中冲了出来,快速朝我奔了过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说错了什么,让怨灵如此恼怒。
可不等我做出任何防御性的手段,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铠甲手持大刀的骷髅骸骨,对方骑着一匹骨马而来,不由分说便挥动大刀朝我抡了过来。
“我靠!”那启悟一声惊呼急忙让我们躲开。
不过这怨灵的攻击对象似乎锁定在我身上,对其他人并没有发动攻击。
眼瞅着锈迹斑斑的大刀就要抡在我身上,我不敢墨迹,抱着陶罐一个野驴打滚滚了一圈,堪堪避开了这生猛的一击。
还没等我爬起身喘口气,怨灵怒喝一声‘纳命来’,再次挥动大刀朝我脑门劈砍下来。
我想要躲避,但却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没有办法挪动丝毫,就好像被人用无形的绳索捆绑住了一样,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大刀朝我的面门袭来。
“啊!”
“大兄弟,躲开啊!”
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于沐之捂着脸惊恐尖叫起来,那启悟则蹲在地上面色通红冲着我撕心裂肺的大声喊叫。
我也想躲避,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眼睁睁看着大刀快速逼近我,就在我心中感慨要完蛋的时候,一缕疯疯癫癫的傻笑声在耳根子边上响起,紧跟着一根树枝快速探向我的面门,大刀下一秒落在树枝上,却并没有将其砍断,而是相撞在一起,大刀顺势被弹飞出去。
“老前辈!”
我来不及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激动大喊,急忙朝身边看去,就看到老乞丐那张满是污垢的脸出现在我肩膀处,脸上还挂着不以为然的傻笑。
在我性命攸关之际,老乞丐出现,让我心里一暖,加上他不将怨灵当回事儿的表情,更是让我没有了后顾之忧。
虽然不知道老乞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现在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别说一个怨灵,就算迷雾中的怨灵全都出来,我也不犯怵的。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老乞丐眉头慢慢皱了起来,用力挥了挥胳膊,起身向前一步,挡在我身前盯着前方骑着骨马的怨灵。
“什么意思?”
刚才的束缚感消失,我急忙起身询问。
“等一会儿再说。”老乞丐镇定回应,扭头看向那启悟和于沐之点头道:“这小子胡闹就成了,你们俩怎么也跟着他胡闹呢?”
那启悟朝我指了指,嬉皮笑脸起来:“老哥,瞧你说的,我们这不是为了我大兄弟怀里那闹鬼的物件来的吗?”
“那只陶罐?”老乞丐嗤之以鼻哼了一声:“你们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吗?要是知道,恐怕就不敢贸贸然跑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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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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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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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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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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