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嘴点头,本想撑起身子,却发现这接二连三的消息让我已经没有了太多力气,最后伸手在那启悟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了起来。
方家每隔百年会出现一个有能耐的人,前面六人杀戮太多,导致众多怨灵将怨气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很有可能成为第七人,所以众多怨灵想要杀了我。
我的父母奶奶为了保我,选择以死来镇住大怨,虽然我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当下的局势来看,他们输的一塌糊涂,以至于连祖坟都没能进去。
或许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如果不是我,他们也不至于惨死。
“是我害死了父母和奶奶。”我拳头紧攥,内心极度难受,一腔热血也涌了上来。
这一次我用力咬紧牙关抿着嘴巴,但喉咙还是一甜,一丝丝鲜血从嘴角流淌出来,顺着下巴滴落在地。
“方不修!”于沐之关切望着我,伸手朝我嘴角探了过来。
“没事。”我剧烈咳嗽起来,摇头示意于沐之别紧张,不过猛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之中。
我犹豫着看向冯大爷,擦了把嘴角鲜血虚弱问:“冯大爷,那你知不知道,我出生那天,有个男人来过我家里?”
“知道。”冯大爷回答的非常干脆,点头说:“你刚落地你母亲就难产而死,无数乌鸦将村子围满,鬼哭狼嚎声也不断响起,那时候你命悬一线,我当时从地里准备回家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村口朝你家走去。”
我急忙追问:“你知道那个男人的底细吗?”
冯大爷摇头:“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个男人进入你家后,所有的异象都消失无踪了。”
“这样。”我略微有些失望,虽然还是没能搞明白那个中年男人的底细,但好歹我也知道中年男人并没有欺骗我。
没有再去打扰冯大爷,道谢之后我又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转身朝外面走去。
回到老宅已经中午,腹中虽然饥饿,但我却没有任何胃口吃东西。
静坐在台阶上看着院中一切,以前的过往都历历在目,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一家人正和和睦睦的坐在院中的桌前吃着午饭。
“大兄弟,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饭身子会吃不消的。”那启悟拿着盒自热火锅坐在我身边示意我吃点。
一股火锅香味儿铺面而来,我目光无神看了眼热气腾腾的火锅,摇了摇头道:“你们先吃吧,我等会在吃。”
“还等什么呢?我们都已经吃过了。”于沐之走了过来,催促道:“赶紧吃吧,凉了可就浪费了。”
他们俩是真心关心我,让我心里面顿时一暖,也不好再去让二人为了我担心,我从那启悟手中接过自热火锅,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或许是我心里面有事情的关系,这盒自热火锅闻起来虽然很香,但吃起来却索然无味。
在二人的注视下我将火锅吃了个干净,那启悟松了口气:“大兄弟,这样才好嘛。”
我不知如何回应,只能露出一个苦笑让他们放心。
这次回老家我就是想要将爷爷是生是死搞明白,事情虽然已经搞了个清楚,但我却知道了一些不为所知的事情。
这些事情让我头晕脑胀,即便可以想明白这些事情,但心理上这一关却没办法过去。
一直以为爷爷没有死,可没想到希望演变成失望的瞬间,我又变成了一个没有父母以及爷爷奶奶的孩子。
离开老家前,我买了些香蜡元宝来到祖坟外的四座坟头一个人坐了很长时间,也说了很多掏心窝的话,等到天色逐渐暗沉后,我眺望远方,见于沐之和那启悟正静静的呆在不远处望着我。
为了不让二人为了我的事情而担忧,我撑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泥土,朝二人走去。
回到西安城已经晚上九点钟,我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于沐之也明白我的心情,将本想留下来开导我的那启悟硬生生拽了出去。
躺在床上我脑子里面如同乱麻,只要一闭上眼睛,父母和爷爷奶奶惨死的画面就会浮现出来。
甚至还会出现群鸦蔽日,百鬼围村的画面。
这一宿我可谓是没有合眼,等到第二天黎明时,久违的困意这才袭来。
本想下楼开店,可以我现在的状态已经有生意上门也没有办法应付,索性就躺在床上闭起了眼睛,如同挺尸一般一动不动。
一天时间很快就被我挥霍干净,我的心也随着我四周的安静逐渐平静下来。
我不能在这么自暴自弃下去,我的家人是为了保住我的命才选择死去的,如果我一直都这样,那就对不起他们所付出的一切。
为了振作起来,我深深吸了口气,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洗了把脸之后,顿时间我仿佛重获新生一样。
先是给于沐之打了个电话,得知我要请客吃饭,于沐之非常高兴,说马上就来便挂了电话。
给那启悟拨打电话后铃声响了很长时间才接通,那启悟应该还在过夜生活,那边环境很吵闹,不过得知我已经振作起来,他是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非要找几个小姑娘陪陪我,最终还是被给我拦了下来。
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儿于沐之就赶了过来,载着我来到饭店,那启悟已经等候多时。
饭桌上我们三人非常有默契,谁都没有提起我老家所发生的事情,都说着这几天碰到的邪乎事儿。
酒足饭饱后,我打了个饱嗝,告诉那启悟明天陪我去趟孙婷婷老家,我要将那只发卡拿回来。
于沐之也想跟着我们,但被我拒绝。
这次过去只要拿走发卡就完事儿了,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于沐之这次倒也没有说别的,点头后就让我们一路注意安全。
从饭店离开,担心那启悟一会儿又去过夜生活而喝多忘了明天的事情,我让他和我一同回到了铺子里面。
那启悟看起来有点不是很情愿,支支吾吾哼唧了几句我听不明白的话倒也没说别的事情。
这一宿在那启悟如雷的鼾声下度过,第二天我们俩起了个大早,天还没完全亮堂就驱车朝孙婷婷老家赶去。
这次只是拿走发卡就没事了,我也落得轻松,和那启悟有一出没一出的聊着。www.xiumb.com
赶在中午我们来到了孙婷婷老家的村口,汽车刚刚停稳,我还没来得及下车,就听到村子内传来一阵唢呐声,隐隐间还可以看到几个身穿白色孝服的人出现眼前。
“这村子死人了?”那启悟疑惑不解的朝我看来。
我眉头抖了抖,不知为何,心里面隐隐有些不安,好像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了一样,胸口也跟着发闷起来。
那启悟嘀咕问:“大兄弟,你怎么这副表情?”
“先别问了,下去看看。”我说着开门率先跳了下去,那启悟紧跟其后,我们俩朝村子内走去。
大部分村子内有人过世操办丧葬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过去帮忙,但这村子并不一样,村子里面还有不少人坐在院门口议论纷纷,好像这去世的人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一样。
“奇了怪了。”那启悟在我身边一个劲儿的嘟囔着:“我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没见过这种的,大兄弟,你说这死掉的主儿是不是把整个村子的人都给得罪干净了?”
“不好说。”我摇头,那种心脏被紧紧揪着的感觉越发强烈。
从这些议论纷纷的村民身边走过后,很快就来到了灵堂近前,我拧眉朝灵探内的死者照片看去,那启悟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小声道:“大兄弟,孙婷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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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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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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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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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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