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面色凝重无比,果断点头:“方才我去过祖坟,方家列祖列宗的尸体全都从坟头出来,但坟头却安然无恙,怨气入棺,这是大凶之兆!”
“我大孙子是方家唯一的希望,我不能让他有三长两短。”奶奶目光惆怅:“我要以命镇怨,让我大孙子活下来!”wWW.ΧìǔΜЬ.CǒΜ
“当真?”
爷爷眼睛爆射出一阵精光,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直勾勾盯着奶奶,即便让我这个身处于不同时间线的人也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忌惮。
奶奶重重点头:“我大孙子一死,方家肯定会绝后,只要他能活下去,我就算千刀万剐也愿意。”
奶奶的话听得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下一刻,一声小孩的哭喊声突然从厢房内传来,奶奶忧虑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激动之色,而爷爷却一脸愁容,更是长叹了一声。
我爸一直都焦急的在院子内转来转去,并没有听到爷爷奶奶的谈话声,听到婴儿啼哭后激动的就要冲进去。
可他刚来到厢房门口,产婆就惊慌失措从房间奔了出来,脸色苍白冲着院子喊道:“孩子他妈难产大出血死了!”
这话一出,我爸瞬间发出一声怪叫就钻进房间内,产婆连钱都没收,慌不择路朝外面跑去。
很快,从厢房内传来父亲的哭喊声,和婴儿的啼哭掺杂在一起。
奶奶也好像被霜打了一样,一个趔趄彻底瘫倒在地,只有爷爷还算镇定,想必已经料到了这一幕,摸出烟枪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难产大出血死去的人虽然是我母亲,但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心里面有点堵之外,我再就没有感觉到任何悲伤,甚至连一点心酸的感觉都没有。
深深吸了口气,就在我挪步准备进入房间的时候,一直都在闷不做声抽烟的爷爷突然举起烟枪在桌上敲了敲,最后猛地起身直勾勾盯着我就快步走了过来。
一时间我愣在了原地,本以为爷爷可以看到我,可不等我开口,他老人家突然举起手就朝我的脸上抽了过来。
这一记巴掌不偏不斜落在我的脸上,抽得我一个机灵颤抖起来,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强烈的下坠感袭来,等到砸落在地的时候,我就听到耳边传来那启悟着急的喊叫声:“大兄弟,你魔怔了?赶紧醒醒!”
我急忙睁开眼睛,入目就是那启悟那张大脸出现眼前,然后脸颊又是一疼,他的巴掌结结实实落在我的脸上。
“行了!”我大喊一声,急忙从炕上坐起身,没好气揉着脸颊问:“你公报私仇呢?我都醒来了你还抽什么抽?”
“我这哪儿是公报私仇。”那启悟委屈的望着我:“刚才我看你跟疯了一样,怕你魔怔了,就想把你喊醒才这样抽你的。”
“什么魔怔了?”我眉头紧锁,有点搞不明白那启悟这话什么意思。
刚才我看到了我出生时的场景,当时被爷爷抽了一巴掌,想必是现实中那启悟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
我也没有恼怒,之前的画面应该是做梦,那启悟能如此,想必是我做出了什么事情或者喊出了什么话。
此刻窗外已经大亮,那启悟舔着嘴唇总结话语,于沐之半坐在炕头一脸焦急,目光中有些忌惮,应该是被吓成了这样。
将目光落在那启悟身上,他没好气看着我说:“这大清早我睡得正舒坦着呢,就听到你好像疯了一样的嚎啕大哭,而且还一个劲儿的喊着妈妈之类的,我和大美女差点没被你给吓死,要不是我这一巴掌,我估计你现在还在喊叫!”
“什么玩意?”我诧异起来:“我哭喊妈妈?”
“是啊!”那启悟冲于沐之点头:“大美女,让她听听,我们把你的喊叫都录下来了!”
于沐之也不废话,当即便将手机拿了出来,一番操作后,我就听到从手机内传出我哭爹喊娘的嚎啕大喊声。
这一瞬间我尴尬不已,在梦中我明知道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但也没有任何伤心难过,没想到现实中竟然这么上心。
那启悟搓了搓手,好奇问:“大兄弟,你梦到你爷爷了?”
我点头应了一声,将窗帘拉开,看向院子的厢房,脑中不断浮现梦中画面,心里面久久不能平静。
房间内在此刻也陷入了安静之中,许久后,于沐之才轻声问:“方不修,昨晚没睡好吧?要不你再睡会吧。”
“不了。”我摇了摇头,下了土炕后,三人吃了点带过来的东西,在院子后面找了两把生锈的铁锹和锄头走出老宅。
这个时候村子里没有几个人出来,偶尔能看到几个,也都是风烛残颜的老人。
祖坟我每年祭祀的时候都会回来,虽然略显荒凉,但也没有达到老宅那种杂草丛生的地步。
在祖坟点香焚烧完纸钱后,我起身朝东南方向的小土丘走去。
爷爷去世前给我留了遗嘱,叮嘱我他去世后不能进入祖坟,只能在祖坟东南角下葬。
我虽然不明其意,但毕竟这是爷爷最后的要求,我也只能照他老人家说的去做。
焚烧了黄纸后,等火焰彻底消散,我拿起铁锹对那启悟使了个眼色,率先开始挖掘起来。
爷爷当初下葬没有棺材,而且墓穴仅有三尺深,挖掘起来并不是很费劲。
仅仅用了不到半个钟头,我和那启悟便将小土丘挖开,继续挖了半个钟头,足足挖地一米距离,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喘了口粗气,我越挖越是激动。
爷爷的尸体不在下面,那就证明爷爷确实没有去世。
“大兄弟,有东西!”
正在我庆幸的时候,那启悟突然停止了动作,仰头看向我用锄头朝土坑戳了戳,面色凝重道:“里面有衣服。”
我脑子瞬间一懵,急忙朝土坑看去,一眼就看到在泥土里面,果真出现了一件藏蓝色的衣服布料。
这件衣服是爷爷经常穿在身上的,他老人家当初下葬的时候因为没有准备寿衣,就是我亲手将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的。
现在衣服出现在泥土里面,那就意味着,我刚才是白激动了一场。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爷爷没有去世,不可能的。”我将铁锹扔在外面,疯了一样跪在泥土里面疯狂的扒拉起来。
将衣服上面的泥土扒拉开来,等大部分衣服暴露出现之后,我就看到一截截被泥土包裹的骸骨呈现在眼前。
这些骸骨上面的泥土黏糊糊的,而且还弥漫着一股非常刺鼻的尸液味道。
“呕!”那启悟突然捂着嘴巴作呕一声,转身就跳上土坑。
于沐之虽然在上面,但也不好受,面色难看的转过身也不见了踪影。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疯了一样的摇头,依旧还不愿意相信爷爷去世的事实。
在我的认知中,爷爷已经去世了,但在阴阳交汇之地爷爷的声音传来,并且告诉我他没有死去,让我平静的内心浮现出了波澜。
本以为挖开爷爷坟头不会看到他老人家的尸体,但现实却给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让我才萌生出来的希望又瞬间破灭。
当年爷爷惨死在眼前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这种给人希望又给人失望的悲痛足以让我的信念彻底土崩瓦解。
“大兄弟,别难过了,逝者已逝,让你爷爷好好安息吧。”那启悟又折了回来,在我身后轻声呼喊,但下一秒又作呕一声,着急忙慌朝远处跑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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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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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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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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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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