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启悟也从隔壁病床醒过来了,下了病床憨笑起来:“我说大美女,刚才那一拳别说我大兄弟这个病号了,就算是我挨一下也疼啊。”
于沐之不满道:“方不修说不疼那就是不疼,要不要你也试试?”
那启悟连连摇头,憨笑起来:“别了,我这小身板可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于沐之悠悠轻叹一声,面色逐渐忧愁起来,发完了牢骚后,又开始说起了我昏迷期间所发生的事情。
这些事情那启悟都给我讲过了,但为了不打击于沐之的积极性,我还是装作听得非常投入。
不得不说,女人的心确实比男人的要细,很多事情那启悟只是说了个大概,但于沐之却说的非常清楚,每次说到一些细节的时候,都让我觉得那启悟好像没告诉过我这些事情。
足足说了两个钟头,最后于沐之又喂了我一点稀饭,等她把碗筷放在桌上后,于沐之突然轻叹了起来。
她这样子显然是有心事儿的,我看在眼中,犯难问她怎么了。
于沐之无奈摇了摇头:“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总是会做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嗯?”我狐疑一声,纳闷看着她。
那启悟也好奇起来:“大美女,你做了什么梦了?”
“要是细说我也不知道梦里面是什么内容,不过我在梦中会看到一个小姑娘在面前晃来晃去的。”于沐之揉了揉额头,有点犯愁说:“也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不是精神有点衰弱。”
“小姑娘?”我囔囔起来,昨晚那个小姑娘的事情让我还有点紧张,于沐之又说出来,隐隐感觉这事情应该不大寻常才是。
于沐之附和道:“是啊,就是一个小姑娘,不过我看不到那个小姑娘的样子,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我的心不由提了起来,试探问:“那个小姑娘对你讲什么了?”
于沐之吸了口气,皱眉寻思了一会儿,突然看向我问:“方不修,你说空心菜没心可以活,人没有心能活吗?”
“什么玩意儿?”我猛地颤了一下,诧异无比盯着于沐之。
那启悟也是一个趔趄,扶着病床喊道:“我说大美女,你说这话是那个小姑娘告诉你的?”
“是啊。”那启悟并没有将小姑娘的事情告诉于沐之,此刻的她一脸茫然。
“大兄弟,这他娘邪乎了啊。”那启悟来到我身边震惊的瞪大了眼珠子。
我也有些紧张,怕什么来什么,刚才我就担心于沐之在梦里面看到的是那个小姑娘,可没成想竟然还真是如此。
舔着发干的嘴唇,我没有回应那启悟的话,而是看向于沐之,沉声问:“那个小姑娘说的是那些话?”
“对啊。”于沐之再次点头,面色依旧茫然,疑惑不解的在我和那启悟身上瞄来瞄去,困惑问:“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娘的,问题大了去了!”那启悟在大腿上拍了一下:“大美女,你梦里面看到的那个小姑娘,昨晚来过病房了。”
“什么?”于沐之吃惊无比:“那个小姑娘不是我梦里面虚构出来的?”
我和那启悟对视一眼,虽然都没有开口,但脸色却一个比一个凝重。
在我昏迷期间,这个小姑娘不止一次来找过我,但都悻悻离开。
本以为小姑娘是奔着我来的,可于沐之在梦中也见过小姑娘,就足以证明,这个小姑娘是奔着我们俩来的。
可是分别问出我们这个问题,让我一时半会儿搞不明白,这个小姑娘到底要干什么。
许久之后,在于沐之询问的目光下,那启悟在脑门上拍了一下:“我他娘真是搞不明白,小姑娘找到了你们俩,为什么不找我呢?这是歧视我吗?”
“歧视不歧视我不清楚,但能这样,绝对没什么好事儿。”我轻咳一声,压了压手示意那启悟先别这么感慨,伸手示意他将我搀扶着坐起来。
刚开始苏醒时我稍微动弹一下颈部就有撕裂的疼痛,可现在那启悟扶着我坐起身,那种疼痛减轻了很多,脖子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靠在床头,我对于沐之使了个眼色,皱眉问她怎么回答小姑娘那个问题的。
可能是我和那启悟的反应让于沐之感觉到了紧张,她忌惮的看着我们,使劲儿吞了口唾沫之后,这才不安说:“当时在梦里面,我就没想那么多,顺嘴就回了句空心菜是植物,植物没心可以活,但人要是没有了心,那肯定就死了。”wWW.ΧìǔΜЬ.CǒΜ
随着于沐之的话,我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那启悟更是一声‘我靠’,惊得于沐之一个激灵。
“大兄弟,她这样回答没事儿吧?”那启悟冲着我紧张询问。
“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连连摇头:“那个小姑娘的底细不清楚,我仅仅知道对方是怨灵,如果说她被人杀了并取走心脏,于沐之如此回答肯定会惹祸上身,但如果她杀了别人取走心脏,自然是希望对方死掉,于沐之这样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
那启悟着急问:“那小姑娘的情况到底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啊?”
我紧锁眉头并未吭声,在二人急切的目光下,我寻思了一下,沉声道:“今晚那小姑娘还会过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下去。”
于沐之哭丧着脸,紧张问:“方不修,我是不是闯祸了?”
“晚上再看吧。”
小姑娘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如果是朋友,那相安无事,如果是敌人,晚上肯定会有一场恶斗。
不敢胡思乱想,让于沐之去铺子把镇灵刀拿过来,期间医生进来过一次,查看了一下我的情况后,告诉我并没有什么大碍,之所以活动脖子会疼,不过只是因为我躺的时间太长的关系。
等于沐之过来,我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但因为肌肉太过将僵硬的关系,还不能做剧烈运动。
避免在晚上撕破脸皮后我们陷入被动,一下午的时间我一直都在活动身体,让自己的动作可以更加流畅。
傍晚来临,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因为一宿未睡,这个时间段人就特别犯困。
回到病床躺下后,于沐之面色紧张,来到我身前小声询问:“方不修,你说那小姑娘会不会找我麻烦?”
“别怕。”我虽然心里面也没底,但还是露出一脸的镇定从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小姑娘不管多厉害,我都不会让她伤害你们的。”
于沐之沉默了片刻,一本正经说:“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好,到时候要是没办法对付小姑娘,你就别管我,带着那启悟离开就行了。”
我并没有将于沐之这番话听在耳中,让我放弃朋友自己逃命,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为了可以让她的负罪感减轻一些,我还是眯着眼睛挤出一抹苦笑点头回应着她。
闭眼后,很快我便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一觉睡得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熟睡中的我顿时就感觉病房的气温骤然下降,那启悟的紧张喊叫声也传入耳中。
小姑娘已经来了,我猛地睁开眼睛,拧眉朝病房门口看去,就看到那个小姑娘直挺挺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我这边。
于沐之和那启悟忌惮无比的站在病床左右,紧张的看向小姑娘那边,气氛在这一刻仿佛冻结了一样,即便我躺在病床上也感觉冷风顺着脖子直往里面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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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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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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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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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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