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眼睛回味着那启悟这番话,他急的抓耳挠腮:“大兄弟,不管那老家伙是人是鬼,你说他为什么非揪着我不妨呢?我又没招他惹他,更没有见过他女儿啊。”
我瞥了他一眼道:“既然能找上你,肯定知道你见过他女儿,最不济也有过一面之缘才是。”
“我他娘这次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那启悟懊恼的在脸上抽了一巴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直哼哼。
我看在眼中,将鸡腿啃完后扔进了垃圾桶挥手道:“行了,你也别难过了,跟我去趟六楼,对方既然找上了你,只要你出现应该会再次问你那个问题的。”
我说完就作势开门准备出去,可那启悟却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回事儿?到底要不要下去?”我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了。
那启悟抬头可怜巴巴看着我,也不知道心里面想了些什么,突然咬牙跺了跺脚,好像下了决心一样,起身道:“大兄弟,那老头子要是人还没事儿,要是鬼,你可得保护我啊。”
“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看着你死在我面前的。”我被他搞得有点哭笑不得。
下楼只是看看而已,可那启悟这样子就搞得好像要上刀山下油锅一样。
在他哭丧着脸的表情下我们进入电梯,我本想摁了六楼按键,但那启悟却拦住了我,摇头摁了一楼按键。
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那启悟两次被老先生拦下来都是无意中进行的,如果我们直接来到六楼,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我正寻思的时候,那启悟突然‘靠’了一声。
我费解看向他,就看到那启悟指着电梯面板面色紧张喊道:“大兄弟,你刚才不是说在六楼什么都没看到吗?这是怎么回事?”
那启悟的样子很紧张,我心里一咯噔,电梯已经停下来了,而且所在的楼层正好就是六楼。
“别说话!”
我警惕说完,电梯门顺势打开。
还没等我看清楚外面的东西,就听到一缕如同公鸭嗓般的声音从外面传入耳中:“小伙子,你见过我女儿吗?”
算上这次那启悟已经见过三次了,这一刻即便我在身边,还是吓得将后背贴在了电梯仓上。
我眉头紧锁,没有任何惬意的盯着电梯外面的老人。
这老人确实如同那启悟说的那样,约莫有六七十岁,穿着厚实的棉袄,皮肤如同树皮般干枯,看起来让人有点不大舒服。
而且这老人双眼浑浊,有点像是白内障,整个人透着一股邪性。
我并没有在老人身上察觉到什么奇怪气息,摁了一下关门键,电梯门缓缓闭合。
可下一秒,刚刚关上的电梯门又在瞬间打开,那个老人再次出现眼前,声音沙哑问:“小伙子,你们见过我女儿吗?”
这一刻,我感觉到空气仿佛停止流动一样,电梯也在轻微的晃动。
我拧眉直勾勾盯着近前的老人,他那双浑浊双眼直勾勾盯着我,面色虽然茫然,但我总觉得这老人正阴气森森冲我笑着。
吸了口气,我一本正经摇头说:“抱歉,我没有见过你女儿。”
“没见过?”老人略显失望,轻叹一声转身就要离开,我也朝关门键上探了过去。
可还没等我触碰到电梯按键,老人猛地转过身将一双如同枯枝般干瘦的手探了进来,直接抓住我的胳膊就喊叫起来:“你见过我女儿,你为什么说没见过?你把女儿还给我,把我的女儿给我还回来!”
饶是我已经料到老人会发起狂来,但却没想到会如此迅速。
那启悟怪叫一声就飞起一脚踹在老人身上:“出去,你这老家伙赶紧出去,不然那爷我要了你的老命!”
“还我女儿,把我女儿还给我!”
老人生生挨了一脚,却没有松开我的胳膊,依旧用力抓着。
我的胳膊被抓的生疼,用力从老人手中挣脱出来后,那启悟再次飞起一脚,将老人踹飞出去,我使劲儿摁着关门键,在老人即将冲过来的时候,电梯门刚好关上。
那启悟气喘吁吁,拍着胸口问:“大兄弟,你看到了吧?那个老头太奇怪了,那老家伙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我眉头紧锁,摇头说了声我也不清楚。
那启悟诧异冲着我叫道:“你就是专门做这种事情的,连是人是鬼都分辨不清楚?”
我没有敷衍,点头说:“要说是怨灵,我在老人身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怨气,可要说是人,他的身上有充斥着一股死气。”
“啥玩意儿?”那启悟盯着我诧异问:“大兄弟,那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现在我也不好下结论。”我摇了摇头,见电梯门打开,我率先走了出去。
刚才那老人确实让我困惑,不管是人还是怨灵我都不害怕,让我不安的是,我担心这老人不是怨灵也不是人,而是存在于怨灵和人之间的存在。
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存在有很多,而我最担心的就是那老人是僵尸。
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付起来就够呛了。
没敢将我的这个猜测讲出来,从楼梯口出来后,我和那启悟上车朝化觉巷驶去。
刚开始他还一个劲儿好奇询问,可我随意敷衍几句之后,似乎也料到我不会告诉他,便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在化觉巷街口刚停了车,我就看到于沐之那辆别克也停在路边,没猜错的话,她肯定已经来了。
不出所料,我刚想完,于沐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没接电话,和那启悟进入化觉巷,老远就看到于沐之正站在店门口焦急等着,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一脸着急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那个背着老太太的罗建明,不过今天的罗建明倒是腰杆笔直,那个老太太没趴在他身上。
“他娘的,正愁刚才的惊吓没地方发泄呢,这家伙来的还真是个时候。”那启悟撸起袖子就气冲冲叫骂起来。
我扫了他一眼,拧眉道:“别冒失了,罗建明能过来肯定有事情,一会儿先打听打听。”
来到店门口,于沐之看到我就不满喊道:“方不修,你怎么回事?打电话也不接,让我在冷风里面等了这么长时间。”
“等了很长时间吗?”我笑着拿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刚才你就打了一个电话,要是等的时间长了,以你的性子,我的电话恐怕早就被打爆了。”
于沐之不满道:“哼,反正我也等了好长时间了。”
“我现在不是开门了吗?”我将店门打开,让几人进去后沏了壶茶,看了眼罗建明问:“找过心理医生了?”
“找过了。”罗建明急忙点头,恭敬说:“方师傅,我昨天离开后就按照你的吩咐在找了个心理医生,可前前后后浪费了好几个钟头,那心理医生竟然说我没任何问题。”
那启悟拍着桌子阴阳怪气问:“啥玩意儿?浪费?你这话里面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大兄弟浪费了你的时间?”
罗建明一怔,急忙摇头解释:“不是,兄弟,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有这个想法啊。”
“行了,说正事吧。”我对那启悟点了点头,拧眉问:“罗建明,你继续吧。”ωωω.χΙυΜЬ.Cǒm
罗建明忌惮的看了眼那启悟,鸡啄米般点头后面色逐渐紧张起来:“从心理医生那边离开后,我又去了趟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还是没任何问题,折腾了半天我回到家已经晚了,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准备休息,可躺在床上没一会,我就感觉身边好像还躺着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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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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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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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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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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