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虚影站了起来,对方突然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那启悟不依不饶:“大兄弟,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我还没开口,于沐之就解围说:“算了吧,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起早贪黑的,刚才可能滑了一跤。”
“不是滑了一跤,是真有人推了我一下。”店主转身看着望向我们的众人问:“刚才到底是你们谁推我的?”
众多食客没有吭声,可能也怕把自己牵扯进来,全都闷头吃起了东西。
“他娘的,这要是搁以前,那爷我非把你这家店给砸了不可!”那启悟怒喝起来,吓得店主一个劲儿的哆嗦。
刚才的虚影让我有点不安,加上被折腾成了这样,我也没有胃口继续吃东西,在店主一个劲儿的道歉下,我们三人离开了早餐店。
于沐之跟在我身后用毛巾帮我擦拭身上的豆浆渍,我心不在焉,脑子里全都是那缕虚影。
虚影明显是从陈雄家跟过来的,能跟着来到这里,就表示我加持的风水阵没有起到效果。而且现在已经没有了阴气,但虚影还可以活动,这玩意儿恐怕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那启悟扭头咒骂了一声,问我要不要去别的店吃点东西。
“你们俩先去吃吧,我去马路对面买套衣服。”
那启悟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得,我还是跟着你吧。”
见马路上没有太多车辆,我顺着斑马线朝对面走去。
这件事情搞得我心里面有点慌慌,等来到斑马线中央的时候,那启悟一声怪叫突然传入耳中,跟着就是于沐之刺耳的惊慌尖叫声。
我下意识朝边上看了一眼,就看到一辆汽车急速朝我驶来。
透过挡风玻璃,我看到在司机的身后,再次出现了一缕虚影,不过这缕虚影却将司机的脑袋包裹起来。
眼瞅着汽车就要撞在我身上,我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好像灌了铅一样难以挪动丝毫。
就在汽车来到斑马线的时候,我就感觉一股大力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将我朝后拽了过去。
堪堪退了两步,那辆汽车近乎是贴着我的身子从我刚才站着的地方疾驰而过,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汽车稳稳停在了马路边上。
“我他娘的,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啊?没看到斑马线写着礼让行人吗?”那启悟举起拳头重重砸在了玻璃窗上。
司机开门哆哆嗦嗦走了下来,那启悟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不等喝骂,于沐之也冲了过去,指着司机就喊道:“你这人怎么开车的?过斑马线也这么快,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撞人了?”
“我……我……”面对那启悟和于沐之的口诛笔伐,司机结巴了好一阵子才说:“刚才我看到你们过马路,我想刹车停下来的,可不知道怎么了,我突然什么都看不到了,而且刹车也变成油门了。”
“你他娘扯什么犊子?你以为你是女司机,刹车可以变油门吗?”那启悟怒目圆睁,举起拳头就砸在司机后背。
司机也不敢废话,只能怯生生被那启悟拎着。
见他还要揍司机,我喝止道:“那启悟,行了,我也没有被撞,让他走吧。”
那启悟反驳:“刚才你差点就没命了!”
“怎么说也得去医院检查检查啊,看看你心脏有没有吓出什么问题。”于沐之也跟着附和。
“让他走!”
我断喝一声,义愤填膺的二人沉默下来,那启悟冲着司机没好气摆手:“赶紧滚,下次要敢这样,我让你连电动轮椅都坐不了。”
“是是是!”司机如获大赦,一溜烟就没影了。
那启悟走了过来:“大兄弟,我说你是敲了寡妇门还是挖人祖坟了,这些倒霉事儿怎么净落你身上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送我回去。”我不敢在外面逗留,那些虚影从陈家跟了过来,从刚才的豆浆浇头到汽车撞来,这明摆着是不想让我看到明天的太阳。
那启悟就是个糙汉子,比不上于沐之的细心,她看出了我的紧张,本着挖掘诡异离奇的好奇心,一个劲儿的追问我怎么回事儿。
在车上将我看到的虚影全都讲了出来,于沐之捂着嘴巴脱口而出:“有鬼跟着我们?”
“他娘的,看来我是错怪早餐店老板跟那个司机了。”那启悟紧张让我看看那些鬼影子有没有跟着我们。
我警惕朝四周看去,并没有看到那些虚影存在。
顺利回到铺子,我脑子乱的厉害,让叽叽喳喳的那启悟和于沐之先回去,我没心思守在楼下,关门后换了套衣服躺在床上。
来到窗户前,我朝楼下看了过去。Χiυmъ.cοΜ
化觉巷依旧人来人往,在我铺子门口,有两个虚影正晃来晃去,因为佛像的关系没办法进来。
躺在床上,我越思量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些虚影是怨灵没错,可陈雄家有这么多怨灵,一看就不对劲儿,肯定有什么东西导致的,这个东西,搞不好是我爷爷留在陈家的镇物。
想着这些事情,我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间,我听到楼下传来敲门的声音,还有一缕嘿嘿的冷笑声响起。
“方家小哥,开开门,你爷爷让我捎句话。”
“小帅哥,出来玩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将我从梦中吵醒,在睁开眼的那一刻,敲门声,冷笑声全都消失无踪,我的额头渗了层冷汗。
窗外已经完全暗沉,我这一觉竟然睡到了凌晨十一点。
洗了把脸,我刚坐床边那启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那启悟上气不接下气就喊了起来:“大兄弟,不好了,我家刚才好像着火了!”
我被这话弄得手足无措,问他到底是着火还是没有着火。
那启悟紧张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睡得正香,一股蜡油味道就把我给熏醒了,我睁开眼睛一看,唉呀妈呀,我竟然在一片火海里面,我怕自己被呛死就跑洗手间打湿了一条毛巾,可刚捂在脸上,火海全他娘的消失了。”
“蜡油?”我狐疑一声,问那启悟嗅到的那股味道是不是蜡油。
他急忙喊道:“我说兄弟,我就算是个傻子,我也知道蜡油是什么味儿啊。”
在陈家我来到怨灵待过的地方,也嗅到了一股蜡油味儿,
看来怨灵没办法对付我,找到那启悟制造了一片火海的幻象,对方是想以此威胁,让我知难而退。
正寻思的时候,那启悟那边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大堆,这时手机突然亮了起来,于沐之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让那启悟一个人先顶着,我挂断后接通了于沐之的电话。
和那启悟一样,电话一接通,于沐之就惊恐喊了起来:“方不修,刚才我房间进来了一个浑身是火的鬼!”
“浑身是火?”我吃了一惊,让于沐之慢慢讲。
她的情绪比那启悟激动的多:“我刚才把你告诉我的唐朝铜镜稿子赶了出来,就准备回房间休息,可刚躺下,就闻到一股蜡油味道,我顺着味道看了一眼,就发现在房间角落站着一个黑漆漆的鬼影,这鬼影突然就燃烧起来了。我吓得尖叫一声后,那鬼影又突然不见了。”
那启悟和于沐之都嗅到过蜡油味道,而且都看到了与火相关的东西,陈家那些怨灵很有可能和火有所关系。
于沐之这几天本就接近倒霉,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我让她现在就来我铺子里。
挂了电话,我在楼下等了半个钟头,外面传来敲门声,我警惕问了声谁,于沐之紧张说是她,我这才将店门打开。
可不等我看清楚于沐之的模样,一只黑漆漆的手臂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一个劲儿把我朝外面拉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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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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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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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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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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