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方大师还没有坐下呢。”
“没事儿,你坐吧,我站习惯了,还有,别叫我方大师了。”
我苦笑回应,无语看向那启悟,越发不明白他认识的这些人是不是都这德性。
在那启悟冲我耸了耸肩,催促老马赶紧说说。
“哎,真是造孽啊,我也没招惹什么人,怎么就惹出这样的麻烦事儿呢。”
老马搓了把脸,萎靡不振的缩了起来:“方大师,这事情是从我两个月前刚搬新家开始发生的。”
见他改不过来这个称呼,我没有再做声,就斜倚在前台静静看着他。
“刚开始我也没有注意,可一天晚上,我起床撒尿时路过我女儿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她咯咯的笑声。我寻思着是她做梦,我也就没管,可没过几天,笑声越来越频繁,而且声音很大,我就算睡觉也会被吵醒,我仔细一听,在我女儿声音里面,好像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我舔着嘴唇,点头问他后来发生了什么。
老马哆嗦了一下:“我有点害怕,就一脚把我老婆给踹醒让她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可我老婆刚打开女儿房门,笑声就突然止住了。”
那启悟催促起来:“然后呢?”
“你嫂子说女儿好端端睡着觉,因为我踹了她一脚,骂我是神经病,还跟我生气了。”老马嘿嘿笑了笑:“反正睡意全无,为了让她消消气,我就抱住了她。”
“老马,有你的啊。”那启悟挑了挑眉,我干咳一声,他正经起来,埋汰说:“行了,你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垃圾玩意,赶紧说正事儿。”
老马尴尬笑了笑,接着说:“接下来消停了两天,可一天晚上,我听到客厅有人说话,就壮着胆子把房门开了个缝隙,却看到我女儿跟梦游一样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的,还一个劲儿的说‘这里不对’‘那里有问题’,等说完后就晃晃悠悠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那启悟听得瞪起了眼睛,问老马有没有带女儿去看过心理医生。
老马跟要死了一样唉声叹息:“看过了,医生说我女儿精神状态很好,什么事情都没有。”
“那后来呢?”我询问起来,后面的事情应该不太平。
果不其然,老马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忌惮:“我就把孩子带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找过医生的关系,后面再就没什么事情发生了,一个礼拜前,我女儿突然哇哇的惊慌哭了起来,缩在墙角一个劲儿的喊着别打我,我以后会听话,我差点没被吓死,我老婆也吓懵了,没一会我女儿就晕过去了,可等醒过来,就对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说她做梦,梦见两个男人在打她。”
“这他妈可真邪乎啊。”那启悟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老马颤抖了一下,接着说:“我老婆那几天晚上就和女儿睡在一起,虽然没有发生那种情况,但半夜总是会被我女儿的笑声吓醒。前天晚上,我女儿突然起床,就用脑袋一个劲儿的撞墙,昨晚拿着把菜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要不是我们拦住,我女儿就没命了!”
那启悟喊道:“这比我遇到的事情还要邪乎啊。”
“确实邪乎。”我问老马:“一开始你女儿并没有这么严重,你是不是说过什么了?”
老马激灵灵一抖,冲着我竖起大拇指,又扭头对那启悟说:“兄弟,方大师就是厉害!”
那启悟翻了个白眼:“你先别奉承了,没听到我大兄弟问你话吗?”
“是是是。”老马对我说:“方大师,前几天我女儿半夜的笑声让我老婆瘆得慌,我都快被折磨疯了,就忍不住冲进房间胡乱骂了一顿,后面就成这样了。”
“果不其然。”我冷哼说:“你们家的邪祟起初只是折腾你女儿,但是被你的骂声激怒后,就开始想要要你女儿命了。”
老马急忙站起身,颤抖问:“方大师,我女儿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后面这两次她的力气很大,我都招架不住,被她抡了一拳头,我老婆更惨……”
我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瞥了眼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喝了人家的茶叶,我就得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大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那启悟也着急起来。
“你让我说什么?”我反问一句,在那启悟愣神的时候,我告诉他们现在就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前往老马家的路上,我问老马在搬家的时候,家里面有没有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
老马一个劲儿摇头,我又问他女儿有没有带回来过什么东西,他还是摇头。
能和那启悟这个富二代混在一起的,没有家境不好的。
老马家在旅游景区附近,单单就是这两百多平的花园大平层,少说也有五百多万。
按理说这样的豪宅应该装修的富丽堂皇才是,可老马家却非常朴素,简单的大白墙,连电视背景墙都没有,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
硬装就如此简单,软装更是简单的不得了。
墙饰就几幅照片,家具都是一些简单的组装家具,整体看起来颇有出租屋的感觉。
“老马,我还是第一次来你新家,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那启悟跟回自己家一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差点将沙发压得散架。
老马苦笑说:“今年我喜欢上这种简约风格了。”
“那你这也太简约了。”
说话间,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从房间走了出来。
女人头发凌乱,嘴角淤青,还捂着一只眼睛,不过从手指缝隙看得出来,女人的眼圈乌青一片,不用问也知道是她女儿折腾出来的。
“嫂子。”那启悟扬头打了个招呼,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女人脸上的伤哪儿来的。
老马压了压手,挡住那启悟介绍道:“娜娜,这位就是方大师。”
“方大师。”马妻每走一步都颤抖一下,等来到我面前,她情绪突然失控,大哭了出来:“求求你救救我孩子吧,只要能救我孩子,我现在就给你磕头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马妻说着就要跪在地上,这可把我吓得够呛,急忙搀着她让她别这么激动。
就在我让老马扶着他老婆坐沙发上的时候,余光下,我看到半张脸从卧室里探了出来。
我顺势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约莫有五岁的小姑娘直挺挺站在门口,四目相对后,她突然朝房间闪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只是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我还是看到那小姑娘眼中透出来的目光,并不是小孩应该有的,而是一个成年人的目光。
那启悟被惊得直接坐在地上,撑着身子起身问怎么回事。
我没搭理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已经吓得抱在一起的老马和他老婆身上。
这俩人警惕朝小姑娘出现的卧室看了过去,脸上满是畏惧,显然对他们女儿有了心理阴影。
我舔着发干的嘴唇,小心翼翼挪步走了过去。
刚稳住脚步,房门突然‘哗啦’一声被打开,让我猛地直起了身子。
刚才那个小姑娘披头撒发站在房间里面,透过密集的发丝,我清楚的看到,她翻着白眼,仅剩一半的黑瞳仁冷冷盯着我,咯吱咯吱的刺耳磨牙声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姑娘没动,我也不敢动。
我们俩就这么对视了好一会儿功夫,她突然抬起双手朝头发抓了过去。
用力一扯,一大把发根带着鲜血的头发就被她撕扯下来,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不但没有喊叫出来,反而非常享受一般,咧开嘴角发出‘咯咯’的冷笑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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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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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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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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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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