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想了下,如实回道,“若论步战,林冲自问不会输给他,但杨家枪更适合马上厮杀,所以我一时也判断不出。”
穆栩点了下头,认可了林冲的说法,而且经过这几场较量,他已想明白了杨志身上的问题,非是杨家枪不行,原因还是出在杨志的心态上。
以穆栩的眼光来看,那杨家枪分明是千锤百炼的杀人招式,所以要想发挥这套枪法的威力,必须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反观杨志其人,他恰恰就缺了这点,或许是由于重振门楣的想法,一直压在杨志心间,导致他顾虑重重,这枪法使来固然不差,可却缺少了其中神韵,遇到普通人自是无往不利,但若是遇上高手,怕是难以取胜,最多能保持不败。
这还真不是穆栩胡说,从原文里杨志的战绩就能看出:杨志对林冲,四五十合,平。杨志对索超,五十余合,平。杨志对鲁智深,四五十合,平。杨志对呼延灼,四十余合,平……
只有对战周谨和秦英时,杨志才取胜了,剩下几乎全是平手。
通过以上战绩,你要说杨志武艺不行吧,但他能和林冲、鲁智深等人战平。可你要说他武艺好吧,他在原著里又难求一胜。
因而杨志的武艺如何,一直是穆栩心里的一个疑团,好在今日通过亲眼所见,他总算明白了其中内情。想想也能理解,杨志这个人怎么说呢,他几乎一生都在为重振杨家声威而活。
偏偏他本人时运不济,先失了花石纲,又迫于无奈杀了牛二,再丢了生辰纲,最后走投无路落草为寇,这对杨志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几乎已经丧失了人生的奋斗目标,哪里愿意再卖力厮杀。
可以这么说,杨志从始至终都不想当强人,哪怕最后随宋江招安又能如何?他压根看不上那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在其内心深处,想得是在战场上为国厮杀,恢复祖宗基业。
就在穆栩想着杨志为人的时候,校场上杨志和鲁智深已分出高下,自然又是平手。
鲁智深见胜不得杨志,干脆撺掇起穆栩来,“兄弟不是要见识杨家枪吗,不如下来试试手?”
穆栩此时早没了兴致,当即推脱道,“杨制使已连斗三场,我再下场难免有趁人之危的嫌疑,还是就此作罢。”
杨志见穆栩这般说,也未主动邀战,反而又趁势说起下山的事,穆栩知道如今不是招揽杨志的合适时机,当下也不强求,亲自送其下了山,乘船出了水泊。
来到岸上,穆栩指着两个小厮,和一个包袱,对杨志说道,“这二人给兄弟做个挑夫,到了东京自会回转,还有一包金银,是给兄弟打点上官所用,希望兄弟此去万事顺遂,早日重振杨家声威!”
杨志推脱不过,谢过穆栩好意,径自拜别离去。
却说穆栩送别杨志,回到山上住了半月,总算收到阮小五从登州传回的讯息,得知他们此行一切顺利,不日就能产出食盐。
穆栩这才把心放下,翌日安排好山寨事务后,带上阮小七、张三两人作为伴当,出了梁山泊,直奔东京城而去。
说来也巧,这日他们几人行至东京郊外,路过一道旁酒肆时,阮小七不经意朝里面望了一眼,立时惊咦出声,“哥哥,那不是杨制使吗?”
穆栩闻声看去,发现果然是分别才十几日的杨志,却见他此时模样十分狼狈,蓬头垢面不说,身上还带着枷锁。
其实早在穆栩几人出现时,杨志就先一步看到了他们,只是一想到自己落到这般田地,实在没有颜面相认,便故意将头低下,企图蒙混过关。
不想阮小七眼尖,只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杨志脸上胎记,一下让杨志漏了行迹。杨志见几人向他行来,知道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起身,羞惭道,“杨志身子不便,不能全礼,还请恕罪。”
穆栩一把扶住杨志,故作惊讶道,“兄弟不是来京成打点起复吗,怎的却成了待罪之身?”
杨志正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的公人张龙、赵虎怕出了岔子,忙出声喝止,让几人不得私下说话。阮小七大怒,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穆栩一把扯住,然后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扔给二人,口中说道,
“我们和杨制使乃是旧识,今番相遇,不过说几句闲话,还请二位上差行个方便,将制使枷镣打开如何?”
二人拿了银子,互相对视一眼,张龙出声道,“既是旧识,想来自是无妨。”说着便拿出钥匙,将杨志脖子上板枷和脚上镣铐取下,守住酒肆门口。
穆栩几人来到旁边空桌坐好,要了些酒肉,杨志连喝三碗酒后,方说起他来了东京的遭遇。
原来那日杨志来到东京城后,将两个梁山喽啰打发走,找了间客栈安顿下来。过了几日,花了许多银钱上下打点,好不容易见到了高俅。
谁知高俅那厮一见杨志,就出言呵斥,“既是你等十个制使去运花石纲,九个回到京师交纳了,偏你这厮把花石纲失陷了,又不来首告,倒又在逃,许多时捉拿不着。今日再要勾当,虽经赦宥所犯罪名,难以委用。”把文书一笔都批倒了,将杨志赶出了殿司府。
杨志求告无门,又把所带钱财花尽,没奈何只好将家传宝刀拿出来卖,不想又遇上牛二那泼皮生事,他出于一时义愤,将那厮杀了,被开封府衙打了二十夹棍,判了个刺配大名府。
几人听了杨志这番经历,都嗟叹不已,阮小七更是道,“早知如此,当日还不如留在山上,也不至于受这等鸟气。”琇書蛧
穆栩急忙出言喝止阮小七,然后劝慰杨志道,“古往今来,凡是成大事者,多遭遇百般挫折,历经各种苦楚。兄弟万不可灰心沮丧,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杨志听了穆栩这番鼓励的话,起身拜了四拜,回道,“多谢哥哥理解,非是杨志不知好歹,要辜负众兄弟心意,实是我曾在家父临终前立誓,一定要重振门楣。”
“兄弟不用多说,你的为难之处,我岂能不知?你…”
穆栩话方说了一半,那个叫赵龙的公人,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几位,已耽搁许久,我们该上路了。”
穆栩只好将其余话收回,伸手从张三那里拿过一包银子,交到杨志手里,又再给了两位公人一些银子,拜托二人道,
“两位可否卖在下个面子,路上不给我这兄弟上镣铐,等到了大名府再用不迟。”
两个公人得了好处,偷偷商议片刻,觉得杨志没有逃跑的心思,遂点头应了下来,还给了几人告别时间。
穆栩将杨志拉到一旁,小声交代道,“那大名府府尹,乃是蔡京的女婿梁中书,此人虽然贪财,但却颇喜武艺高强的好汉。所以兄弟到了那里,记得要表明自家身份,再寻机展示一下身手,不怕他不重用你。”
杨志这下对穆栩的感激,简直无以复加,他眼含热泪,跪下拜道,“哥哥的恩情,此生难以报答,还请受小弟一拜。”
“这不过举手之劳,兄弟无需如此客套。”
穆栩笑着回道,这还真不是自谦之语,谁让他看过原著呢?他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为了落个顺水人情,好为了后面收服杨志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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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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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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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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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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