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来到外间,那刘氏将莺儿带至无人处,就低声询问道,“莺儿,你老实告诉我,妹妹让你回来,就为了带这几句话?你可别想着蒙我,我刚才瞧得清清楚楚,你还有话没说完呢。”
莺儿见瞒她不过,只得如实说了,“姑娘还让我去趟二太太家,通知她们给琴姑娘准备嫁妆。”
刘氏闻言眼前就是一亮,兴奋的道,“这么说那事是成了?”接着她就不解道,“那你为何不与太太和大爷说?”
莺儿苦着脸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末了还求刘氏道,“大奶奶,您千万不要将这事告诉太太她们,要不然姑娘的苦心就白费了。我也不瞒您,姑娘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只因昨日太太她们的作为,把我们世子给惹恼了,他可是直言不讳的说了,不喜欢外人对府上的内务指手画脚。”
出乎莺儿的意料,她话音刚落,刘氏想也不想,便大包大揽道,“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嘛,你回去告诉妹妹,就说我会帮她盯着太太和大爷,以后不会再让他们给妹妹添麻烦了。”
将千恩万谢的莺儿送走,刘氏脸上露出高兴之色,为自己的机智自得不已,她当然不是在骗莺儿,相反她是真打算那么做的。相比于讨好婆婆丈夫,她更想和小姑子处好关系,因为她已查出了两个月的身孕,为了将来肚里孩子的前途打算,说什么也不能与小姑子生分了。
莺儿出了薛家大房,辨别方向后,就直奔薛家二房而去。到了这里,自有胡氏带着儿媳、女儿接待了莺儿。热情的请莺儿坐下,又让丫头给她送上茶点,略微闲话几句,胡氏便怀着忐忑,问了她的来意。
莺儿也没有卖关子,笑着对胡氏和宝琴道,“恭喜二太太和琴姑娘,我们姑娘让我来说一声,可以给琴姑娘准备嫁妆了。”
“啊!”胡氏激动的站了起来,又再次询问了一遍,确认没有听错后,才问莺儿道,“那宝丫头可有说过,府上会何时接琴儿过门?”莺儿摇头,“我们姑娘没说,这具体的日子,还得看世子妃的安排,想来到时会有人来府上提前通知的。”
胡氏稍稍平复了心情,对此表示理解,接着就没口子的感谢宝钗,弄得莺儿都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她还记得早上出门前宝钗的叮嘱,便替宝钗推让道,“二太太千万别这么说,我来的时候姑娘有过交代,不许替她揽功。这回的事情之所以会如此顺利,全是托了世子妃的福,要不是有其在太妃和世子面前斡旋,哪里会这么快就定下来。”
说罢,莺儿就告罪一声,以出府久了为由,匆匆离开了。将莺儿送走,胡氏回来就问儿媳和女儿道,“你们觉得莺儿说得是真是假,这事真是那林世子妃的功劳,还是宝丫头的自谦之语?”
刑岫烟今世没有和黛玉认识的机会,自然不清楚黛玉的为人,因此也不发表意见。而薛宝琴则肯定的道,“我相信莺儿的话,之前我在东平王府住的时候,林姐姐确实待我很好,比亲妹妹都不差了。”听到宝琴这般说,胡氏暗叹一声,随即就将接下来想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原来胡氏本来想着要提醒宝琴,让其进了东平王府后,事事以宝钗马首是瞻的,可瞧女儿这样子,对那世子妃的亲近分明超过了自家堂姐。既然如此,她也不好再枉作恶人,故意生事了。虽说这样的话,有些对不住大嫂的初心,可总不能为了帮宝钗固宠,就故意唆使女儿和人家世子妃作对吧?
如果让薛姨妈知道了胡氏的这番心声,估计都要吐血三升了。毕竟她费尽千辛万苦,不惜以得罪黛玉作代价,为得就是给女儿在王府找个帮手。可现实情况却是,女儿宝钗根本没有和黛玉争宠的想法,而侄女更是对黛玉信赖有加。可以肯定的说,她的这番作为,完全就是弄巧成拙,自作聪明。
胡氏心下拿定了主意,自是不会再提起她们妯娌先前的算计,反倒是鼓励女儿道,“既然那林世子妃对你照顾有加,那你嫁过去以后,就要多与人家来往,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可以向她请教,这样才能更好的在王府后宅立足。”
“妈,嫂子还在呢,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再说…再说我不是还没嫁过去吗?”宝琴有些害羞的开口,话到最后几乎已声不可闻。
刑岫烟打趣道,“妹妹就当嫂子不存在好了,有什么想和妈请教的,但说无妨就是。”
“哎呀,妈你看嫂子!”
胡氏含笑看着打闹的姑嫂二人,等她们消停下来后,她才对宝琴语重心长道,“说句心里话,一开始对你伯母提出的,让你嫁到王府的提议,我是坚决不同意的。这里面的原因呢,主要有两点,一是娘希望你能做个正头娘子,以后可以自个当家做主。二是咱家和穆家的门第相差太远,我们薛家说好听点是皇商,说难听点就是商户,可穆家却不然,人家不止是郡王府,还是皇亲国戚,这样的人家,岂是薛家能攀上的?”
“那妈为何最后又答应了?”刑岫烟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胡氏白了一眼女儿,没好气的回道,“还不是这个死丫头,我前天故意当着你伯母的面问琴儿,就是希望借她的嘴堵住你伯母,可她倒好,一句由我们做主,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呗。”
瞥了眼如如鹌鹑一般的小姑子,刑岫烟安慰婆婆道,“您要往好的地方想,我听二爷说过,那东平王世子不仅年轻有为,更难得的是,人家哪怕身份高贵,也十分平易近人。所以妹妹嫁给他挺不错的,说不得日后咱们家还得仰仗妹妹呢!”
“我也想到了你说得这些,再加上琴儿亲事不顺,自己又愿意嫁过去,我才最终点头答应了此事,还特地陪你们伯母去求了宝丫头。”说到心里,胡氏不禁感叹道,www.xiumb.com
“唉,说起来,昨日见那世子妃有些生气,我还以为此事是没有指望了,不想却峰回路转,实在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这说明咱们琴丫头是有福气的,将来定会大富大贵!”
面对儿媳妇的恭维,胡氏也露出了笑意,回道,“不说这些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琴儿的嫁妆整理出来,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刑岫烟点头称是的同时,发现宝琴正竖着耳朵偷听,一时没忍住便笑着补充了一句,“不止呢,有些人的嫁衣还没缝好呢,最近可得用点心了!”薛宝琴听到这话,再也坐不住了,用帕子捂着脸,慌里慌张的跑了出去,丝毫不顾及后面传来的笑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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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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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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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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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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