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言看着他那副德行冷哼一声。扭头对着李志吴问道:“审问想学吗?”
李志吴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劝阻道:“你可悠着点,他毕竟还是朝廷命官。”前几日的拷问太血腥暴力了,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傅轻言不以为意,切了一声,“两码事,拷问和审问本就是两门不同的艺术。”
李志吴呵呵了两声,扭头看向别处,他还是不要说话为好,保持沉默,出了事还有这位爷兜着。说真的,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想看看傅轻言怎么审问这老油条的知府的。
审问和拷问其实是共同课题,但是又是不同的。一个能一话接一话,套话,就是在不动声色中从对方口中知道自己的问题,一环接一环,重复询问,观察对方的一言一行,神态举止,表情等。
“给我准备一间暗室。”傅轻言让梁平华准备记录。
“是,”肖腾想想那天的拷问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还是一起?”说着肖腾还吞吞吐吐解释道:“毕竟对方还是个官儿。”还不小。
“啧!”傅轻言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眼“怎么一个比一个麻烦?滚边去,爷我给你们示范下,好好学学!”
说着拉开牢房的大门。
往年被养的身宽体胖的知府现在唉声叹息的坐在草地上,见傅轻言来,也没好气的冷哼声,扭头不看他。
傅轻言是来提他来的,挥挥手,让人把他带去暗室,里面就两把椅子,一个小茶几,上面是好饭好菜。傅轻言抬了抬下颚,“先吃吧。”
那知府看了眼傅轻言,然后又看了眼饭菜,倒也不含糊,直接做了下去,“我是信你不敢对我下毒的。”傅轻言笑着连连点头,“那是,我还真没这胆子。”
知府得意的哼笑了两声,“我固然犯了大错,乌纱帽是保不住喽,这命啊,也难说,但人活一世不也就这么回事儿?这两年我享受也享受过了,玩什么没玩过?”
“可不是,压根就没人有你这么逍遥的。”傅轻言冷冷的看着他的举动,喝茶时,还嫌弃的连连摆头。
但这茶,不错,这可是三千两半斤的碧螺春,就是寻常贵族人家都不能时常喝道。回头得带点给小凌儿,若是不喜,送人也是好的。
“你什么时候来做这的知府?”傅轻言问。
“四年前吧。”知府想了想,道:“哦,也有四年三个月了。”
“过去做什么?”傅轻言。
“在楡忍市那做知府,那是个穷地方。”知府感慨道。
“可听说你在那风评很好。”傅轻言实事求是道。
“哎,若不好,哪能被调到这?”
“这茶叶不错。”傅轻言品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
“哪算好的?我有一次在某位大人那喝到过更好的,那入口醇香,清新扑鼻,几日都觉那味道还在呢。”说着知府还舔了舔嘴唇,一脸回味,很是陶醉。
傅轻言没继续问那个大人的事,反而问到其他,“你有个嫡子不错,年纪轻轻,便考上举人,将来前途广大啊。”
说到这,知府也有些懊恼,“哎,我就对不起我那儿子,但也就这样了,罢了,罢了。”
傅轻言心里哼哼了声,看来是给宝贝儿子留后手了,“牵连治罪,你儿子怕也要受刑。”
知府稳稳当当的没再开口,傅轻言得到证实,便又问“你什么时候和山贼勾结上的?
怎么勾结上的?”那知府鄙视的看了眼傅轻言冷哼一声。但倒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一一详尽的告知,傅轻言知道他根本不在乎这点,查抄知府府内时便发现,这小子并没留多少银两,他家固然还算繁荣,可花不了这么多银子,那银子去了哪儿?不言而喻。
傅轻言想要的便是抓住那条线,那根尾巴!
“你府中有个做客的姑娘,听说是你嫡妻妹妹的女儿?到是水灵,是想嫁给哪个儿子?”
“这便要看他们几个小的意思了。”知府答。
傅轻言心里一凸,看来是抓到个有趣的人物了,这罗里吧嗦的知府居然没顺着他的意思先感慨下自己的夫妻感情或说这姑娘如何如何,居然说看儿子的意思?
其后傅轻言又不动声色的问了些问题,待他能清晰的描绘出知府身后那人,方才拍拍那知府的肩“慢慢吃。”
知府还一脸悠哉悠哉,丝毫不知被套话。
傅轻言开门时还在想,该怎么把后面的人叼出来,可抬头的瞬间,他就呆愣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大门口,她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动不了了。
小凌儿小凌儿小凌儿小凌儿来看他了了了了了整个人被刷屏了。
云凌儿如往日那般红衣戎装一身,神采飞扬地站在黑暗的牢房外,如同一轮红色照耀着黑暗,整个人仿佛带着光晕般,闪闪亮亮的,傅轻言心想。
顺手关上门,傅轻言内心欢腾得如即将飞出牢笼的小鸟,喜笑颜开地跑到云凌儿面前,激动道:“凌儿,你,你,怎么来了?”
云凌儿早就来了,原先站在门口听着傅轻言的审问还觉得颇有意思,这会看到傅轻言如同一只哈巴狗地舔着自己,哪有牢房里的威严,便觉得有趣,心底的恶趣味忍不住泛滥起来,苦着脸,略带忧伤道:“我,我不能来?那我还是回去吧。”作势要走。
“别别别,我不是那个意思。”傅轻言立马拉住云凌儿的手,紧张道,“就是有些惊讶,没有不欢迎,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真的?”
“真的,比金子还真。”傅轻言举手发誓道。
“噗哧”云凌儿笑出声,也不再逗他。一个在外能力出众对自己却冒冒失失,不知所措的男孩,云凌儿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纠结的,作为一个女人,能遇到一心一意待自己的人已经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了。
“咳咳咳,两位要不要等会再聊。”站旁边的新任钦差大人王永良一脸好笑地看着他们两,笑得一脸促狭,传闻的二世祖宜城小霸王竟然还有如此一面,倒是不枉此行。
云凌儿羞红了脸,挣脱傅轻言的手,退居一旁。她怎么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呢,都怪美色误人。
傅轻言一脸郁闷地看了云凌儿,遗憾极了,不满地瞪了一眼王永良。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没看到他们气氛正好,也不知道自觉点,回避一下,真是可恶。www.xiumb.com
王永良干笑,左看右看就是不正眼看。
“你谁呀?”傅轻言问道。
王永良自我介绍道:“下官叫王永良,是陛下任命此次的钦此大臣,特地过来帮傅将军管理武陵,安抚百姓。”
“哦,原来是你呀。”
“正是在下。”王永良道。
云凌儿看着傅轻言,开口道:“我听杜勋礼说,你中午饭兜没有吃便审问里头那个知府了,你饿不饿?”
“饿!”傅轻言可怜巴巴道。
“王大人,你看要不要先等傅将军吃完饭在商讨要事。”云凌儿问道。
“也好。咱们可以在饭桌上边吃饭边讨论。”王永良点了点头。
云凌儿竟然关心自己有没有吃饭,傅轻言被惊喜道了,感觉他们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喜滋滋地想,光看着云凌儿那张娇俏脸,自己就能多吃一碗饭,不,是四碗!
饭桌上,傅轻言和王永良两人,讨论了会儿那知府说的那些话,云凌儿便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两讨论,偶尔会夹几道菜放在傅轻言碗里,提醒他吃饭。喜得傅轻言嘴角的笑容一直没停下过。
“我觉得知府背后的那位大人必定身份高贵,位高权重,喜好排场,衣食住行也讲究。按理说不缺银两,可我能肯定这的知府只是对方一条线而已。他丝毫不担心儿子的事,怕是知道背后那人会替他保全儿子,而且以那知府的肯定,他们这些底层的人,案发后被抓也有过,孩子被保全他定然是知道的,所以才如此放心,不怕对方翻脸。”傅轻言说出自己的见解,说着看向王永良,“你心里有底吗?”
“恩,大概。”王永良看着梁平华记录的对话缓缓点头“能让知府屈服,还能保全他们的孩子,怕也没几个人。”
傅轻言眼珠子一转,心里都能猜出个一二三,轻笑道:“估摸着就前朝留下的那几个大人了。”
王永良挑眉看了傅轻言一眼,没回答,也没回答不是。
饭后,等王永良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傅轻言和云凌儿两人,一时空气都静寂了。
傅轻言扒着碗里的饭菜,假装随意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云凌儿道:“圣上派我过来一起帮忙。”
前有傅轻言冲锋陷阵,后有王永良善尾,哪需要云凌儿,但两人都心照不宣,云凌儿也佯装糊涂,跟着过来了。
“报!将军!将军!西山头的头目他,他——”一个士兵匆匆从外头跑了进来。
傅轻言眉毛一跳,急迫问道:“他怎么了?”
士兵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喘息道:“他跑了!”
“什么!”傅轻言震惊,心中到是起了几分赏析,这西山头的头目到是有几分本事,傅轻言都想招安了,对方便是第一个上山做山贼的,有勇有谋不说,还颇为约束自己的手下,留下财物不伤命,不是无恶不做,但也是天理难容。
随后,傅轻言接触了几次发现,这小子桀骜不驯,颇有当年自己风范,驯服起来怕是有点难度,还要担心他翻盘,想想还不如干脆算了。如今这小子竟然能在自己严密的守卫下,他都能逃跑出来,到是有一番本事,还真是让傅轻言眼前一亮。
于是他亲自带队追查,可那小子溜进山里,一时抓不住,而他也该回京了。
傅轻言挥手呵斥道:“给我查,我要那小子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查清楚了。”西山头是山贼之手,不抓住他,终是隐患。
肖腾很快送来了那小子的生平八字,傅轻言拿起桌上的纸看了起来,此人名叫李刚,六岁习武,十三出师,本打算入朝为官,考个武举人。而他父亲是山上的猎人,师傅却是当地知名的武师,也是出了名的正直,为人和善,收留了六七个孤儿。
在他十五岁那年忽生变故,他师傅被怀疑与一起叛乱有关,后调查他父亲的确收留过一个可疑之人,因受牵连而被问斩,他那一杆师兄弟也皆是如此,其后才知道,那叛乱之人不过是莫须有的借口,不过是官府想要找个替罪羔羊,恰巧,他师傅有可疑,便干脆顺势推舟让他师傅顶上,并诬陷他的师兄弟乃是同伙。
李刚带着逃出的兄弟上了山,武陵那时又发生地龙翻滚,官府苛刻百姓,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聚集了一批江湖人士,杀了当时的知府。
傅轻言问道:“他那父亲可还活着?”
肖腾眯了眯眼,道:“他父亲是还活着,但是不知道被他藏在何处。”
傅轻言奇怪问道:“他娘呢?全家就他一个?”
“他娘声他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他爹又娶了一个寡妇,可寡妇对他不好,他便跑出去拜师学艺了。”
傅轻言想了想问道:“他师母对他如何?”
“据说是极好的,他那师母是个慈善的,对收留的孤儿都一视同仁。好在有个好女儿,丈夫被抓后她便独自一人跟着女儿和女婿生活,至今还是个寡妇,说是要为丈夫守寡。我们的人打听道,那山贼逢年过节都会托人给他师母一家送东西。”
“到是个性情中人。”傅轻言夸道,沉思片刻,吩咐道,“你去把那师母和他女儿请来。”
“将军的意思是?”肖腾揣测道,“将军打算利用她们来做诱饵?”
傅轻言点了点头,“李刚年幼被父亲照顾长大,继母不慈,而师母温柔善良正是他心中母亲的模样,只要是有点良知的,这寸草春晖必也要结草环相待。”
“主意是好,会不会胜之不武?”肖腾担忧道,挟持老有妇女有违武德。
傅轻言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那东西能吃吗?
肖腾汗颜。
一个半时辰后,前头有人过来通报,说是把师母和她女儿都带来了,随行的还有他女婿。
傅轻言带着王永良等人来到前厅,一眼看到那年长的妇女,梳着整齐的发丝,一声素白的衣裳,目光温和平静地看着他们,是似料到他们招她来的用意。而她旁边稍微年轻的妇女就紧张多了,紧紧抓着自家丈夫的衣袖不放,手微微颤抖着,她的丈夫在耐心地安慰着。
见傅轻言等人进来,三人福身作揖,恭敬行礼道:“给大人请安。”
那男子上前一步开口道:“不知大人找我们来所谓何事?”
傅轻言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随意道:“你们做,本将军找你们来,是想打听一下李刚这个人。”
三人心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男子道:“回大人,李刚这人,原是我同门师兄,只是现在落草为寇,我们已经和他没有在来往,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
傅轻言轻笑道:“哦,是吗?为何本官听说,他每逢过节都会差人送礼给你们?”
男子跪在地,拱手道:“大人明鉴,小的一开始并不知情是他送的,后来碍于先前情分一开始还推脱过,只是后来家中拮据也就收下了,除此之外,我们就没有其他交集。”
傅轻言笑道:“单凭你空口白牙说没有交集本将军就能信?”
男子暗暗着急,傅轻言华峰一转,“不过,本将军现在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们暂且先住府上,诱李刚出来。”
“全凭将军做主!”
三人被安排在一间小院子,每日吃喝都有人伺候,除了不能出去,日子过得还是很安稳的。
出逃的李刚果然在听到师母被官府的人带走,顿时失了方寸,想要去抢人,若非他的结义兄弟劝说,怕早已经自投罗网了。
几个大大咧咧毫无顾忌的知道后顿时咒骂“朝廷的人,就没一个好的!”
“就是,抓一个娘们有什么意思?卑鄙无耻!”
“可是师母,师妹,师弟都在对方手中,你们让我如何安心?”
在场的十来个人顿时沉默,按耐不住的脾气暴躁的当即开口:“管他龙潭虎穴,咱们冲进去把人抢回来不就妥当了?”
“哼,自投罗网。”
“也不知师母他们现在如何?”
“老大。这你放心。我打听过了,师母们都被安排在小院子里,被人伺候着,除了没有自由外,一切都安好。”
“难道那傅将军想招安咱们,让我们效命?”
李刚看着一群兄弟,感激道:“这些年,承蒙各位兄弟照顾,我李刚再次说声谢。师母于我有再造之恩,我不能见死不救,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看看。你们便别陪我去冒险了,若是我不幸遇难,你们在外头也好有机会搭救。”
众人见李刚主意已定,下定决心要冒死前去,想劝说也被人摁下。
“行,你先去,不行,兄弟们陪你一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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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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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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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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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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