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桓容>23第二十三章
  十鞭抽完,婢仆全身瘫软。别说走路,连站都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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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关起来,明日送出城。家人全部罚做田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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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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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仆上前拖人,有昏过去的婢仆发出痛哼。神智清醒的不断挣扎求饶,被堵上嘴拖走,地面蜿蜒出数道模糊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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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谷被带进内室,跪伏在南康公主面前,六神无主,全身抖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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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康公主俯视昔日忠仆,声音带着冰碴,神情寒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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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谷,你好,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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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谷不敢出声,哆嗦着嘴唇伏在地上,汗水湿了衣襟,脸色愈发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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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在台城我是如何护你,入桓府后又是何等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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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奴错了,奴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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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确有罪。”南康公主语调未见起伏,视线却如利剑,一下下剐在阿谷身上,“你背着我给那老奴送信,几乎要害我子性命!你说,你给我一个理由,让我可以不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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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奴、奴是迫不得已。”阿谷哭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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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康公主不想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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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是她的逆鳞,桓大司马碰了都要遭殃,何况一个背主的婢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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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是我从阿母那里要了你,是我从乱兵手中救了你。是我识人不清,是我瞎了眼,养了一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不记恩德,为一个真假不知的从侄就要背主,更要恩将仇报,你自己说,你可配称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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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谷泪如雨下,哭得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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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康公主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杀你也不罚你,你既转投那老奴,我便将你送过去。你那老父老母也会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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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殿下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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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谷惊骇欲绝,额头磕得青肿。最新最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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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十分清楚,如果南康公主肯施以惩戒,自己尚有一条活路。假如被送到桓大司马面前,无异成为废子,她和家人都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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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奴再不敢了!殿下,求您饶奴一命,看在奴曾照顾小公子的份上……郎君,郎君你答应要为奴求情的,你答应的!你无信,奴做鬼也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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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牵扯桓容还好,牵扯上桓容只会让南康公主怒上加怒,长袖拂过矮榻,直将漆盏扫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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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水泼湿地面,南康公主厉声道:“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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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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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谷被拖出内室,求饶声仍不断传来,见南康公主脸色不好,阿麦立即跟了上去。片刻之后,哭喊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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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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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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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记住,这样的人不能饶。”南康个公主挺直背脊,几乎是一字一句道,“当年我阿母就是吃了心软的亏,以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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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中途,南康公主眼中浮现一抹沉痛,银牙紧咬,指尖攥入掌心,留下月牙状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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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背叛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区别只在于时间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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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你应了她,只要道出名单便向我说情,不牵连她的家人。但你想过没有,没有她家人传递消息,她岂会相信姑孰之人是她从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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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谷跟随南康公主四十年,从台城到桓府,经历过的风雨远超常人想象。没有父母出面作证,根本不会轻信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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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低下头,沉声道:“阿母,是儿思虑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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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并非思虑不周,而是心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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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康公主叹息一声,道:“北边的胡人已经打了起来,一时难分胜负。建康时下安稳,难言何时战祸又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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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苏峻叛乱,叛军直接攻入都城,事先谁又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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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盐渎县设在侨郡,收拢的都是流民。其间势力错综复杂,稍有不顺即有乱起。郗道徽死后,郗方回手握北府军,有时都难以压服。那里又靠近慕容鲜卑,万一有流窜的乱军,你要如何应对?我日思夜想,实在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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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设桓大司马真起杀心,现成的“替罪羊”就摆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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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康公主示意桓容靠近些,单手抚过他的发顶,沉声道:“可惜我不能离开建康。不然,阿母便和你一起去,哪怕再难,至少有个照应。”琇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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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母无需担忧,儿定会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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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鼻根发酸,强忍住眼中的热意,坚定道:“儿必定会做出一番成绩。届时,无论何人都不能再令阿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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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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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康公主笑了,微抖的指尖擦过桓容耳边,终于用力一拢,将儿子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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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儿,你先忍这几年。早晚有一天,你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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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康公主的声音越来越低,桓容竖起耳朵,勉强捕捉到最后半句。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念头:桓大司马做人如此失败,能安稳活到今日当真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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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置完背主的婢仆,桓容向南康公主请示,此行能否多带几名健仆,最好是府军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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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倒是可以。”南康公主眉心微蹙,迟疑道,“但府里这些都是城外大营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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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下之意,这些人九成信不过,从他处调人怕又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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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母,府内之人即可。”桓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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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门在外,难保会遇上什么变故,安全问题相当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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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内健仆未必信得过,可目前没有别的选择。况且,桓大司马的本意是将他“流放”,暂时无意取他性命。这些人随他前往徐州,全部摆在明面上,防范起来倒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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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在盐渎县站稳脚跟,总能想办法慢慢调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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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地有大量的流民,对旁人来说或许是难题,换做桓容,完全是天上掉馅饼,堪称是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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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县公爵位,食邑数千户,可配车前司马十人,旅贲四十人。虽说封地在氐人手里,只能算作象征,食邑也要打个折扣,国官更是一个都没有,但架不住亲娘和李阿姨给力,金银珍珠一箱箱的搬,绢布直接用车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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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到了盐渎县,手中有钱有粮,还愁找不到“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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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想想,外要防备庾氏暗算,内要提防亲爹下刀,身边的婢仆信不过,随行的护卫都是间谍,这滋味,真正是爽得透心凉,非寻常可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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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俩商定健仆人数,桓容起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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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父归来,我会遣人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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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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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离开内室,踩着木屐穿过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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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自廊檐边洒落,哒哒声接连入耳。行过拐角,两三名婢女弯腰行礼,望着桓容的背影双眼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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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桓容迟迟不露面,北方战事又起,建康城中,“桓氏子”的传说渐渐平息。唯有仰慕桓容“美名”的女郎们,依旧时常眺望秦淮河北岸,翘首以待小公子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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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大司马回到府内,见到跪在面前的阿谷,得知白日发生之事,仅是挥了下衣袖,立即有健仆上前将阿谷拖了下去,隔日便送去城外大营,此后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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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两天,府内一切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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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别宴上,桓大司马同南康公主对坐,屡屡举杯相邀。可惜公主殿下不买账,任凭桓大司马上演独角戏,偶尔给个冷笑都是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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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君素喜珊瑚,我日前偶得两株,已令人快马加鞭送往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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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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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珊瑚大方收下,冷笑依旧是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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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大司马终究是理亏,哈哈一笑掩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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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和桓祎专心用饭,漆盘送上又撤下,兄弟俩眨眼吃下整头羊,很快引来桓大司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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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子这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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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儿日前受伤,虎儿勤于练武,都需要补一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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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温:“……”这是补一补该有的食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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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毕,桓容被桓大司马唤去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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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在身后合拢,桓容正色跪坐,神情不见半点紧张,任由桓温居高临下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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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承认,无论桓大司马内在如何,外在的确是一等一的俊朗帅男。人过中年不见半点发福迹象,反而增添几分岁月沉淀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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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势、财富、美人,桓大司马样样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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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第三次北伐遭遇滑铁卢,政治上遇到谢安这样的神人,造反大计功亏一篑,简直就是“人生赢家”的标准样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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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对坐半晌,依旧是桓大司马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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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子此去盐渎,随行之人务必精挑细选。我已选好健仆二十人,均是西府军出身,曾追随我南征北讨,必可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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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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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徐州之后,无需着急赶往盐渎,可先往郗方回处拜会。我会修书一封,你带去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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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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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何需要尽可同为父讲明。”桓大司马渣了十几年,扮演起慈父照样驾轻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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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确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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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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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去未知归期,唯请阿父保重。他日儿有所成,必拜至阿父跟前,以谢阿父栽培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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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容言辞恳切,目光清正,面容俊秀如玉,额间一枚朱砂痣恍如彩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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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弯腰行拜礼,退出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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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桓容离开,桓大司马突觉心头不定。回想桓容近日言行,联系郗超前番所言,不由得眸光渐深,眼底泛起一丝冷意。</p>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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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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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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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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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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