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一到即抱拳揖道,“晚辈白玉楼,见过南宫庄主,辜前辈。”
南宫植羽正好奇白玉楼真正的身份,此时闻言,与辜铭相视一笑,转而问道,“可是那天下三奇第一的玉奇白玉楼?”
白玉楼闻言扭头瞧了冉红裳一眼,摇头笑道,“玉楼何德何能,忝为三奇之一已觉得惭愧,哪里还敢称第一。”
冉红裳也嘿嘿笑道,“舅舅,阿哥可谦虚得很呐,不要逼他夸口嘛。”
“哈哈哈。”南宫植羽与辜铭大笑数声。
冉红裳又不舒服了,哼了一声道,“妙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南宫植羽不答,却道,“能输在玉奇手上,荣幸之至。”
白玉楼谦道,“若非南宫庄主留有余地,晚辈怎能赢得轻松。”
南宫植羽抚掌朗笑道,“难得谦谦公子,你能一眼识破空禅掌奥妙,若无保留,我还能输得更灿烂一些罢,哈哈哈。”
白玉楼摇摇头,转又问道,“晚辈正奇怪南宫庄主为何会使空禅掌,不知南宫庄主与空寂寺有何渊源?或者说,与明卷僧有何渊源?”
南宫植羽和辜铭、冉红裳三人闻言都一奇。
南宫植羽奇道,“明卷僧是我的师叔,却是小怪物告诉我的,我本什么都不知。玉楼远居海外,怎会知晓?”
南宫植羽却又笑道,“玉奇是为三奇第一,果真名不虚传。”
冉红裳忽道,“舅舅,我们在说正事呢,省下客套,可乎?”
“哦哦哦。”南宫植羽连连赔笑,“该然该然,正事要紧。”
“明卷僧是南宫庄主…”
“玉楼,”白玉楼闻得南宫植羽说嘴上流传之语,其时已有些惘然,开口正欲追问,南宫植羽却突然拦话,“在你继续询问之前,我想先问:你是从何处知道江湖上曾有师叔此人的?那师父的过去…你知道么?”
白玉楼如实道,“晚辈只是遵循母亲遗愿入中原追寻故人行迹,进入中原之后却发现故人个个行踪难觅。表舅的过去,晚辈只从母亲口中粗知一二。”
白玉楼顿了一下又道,“母亲说表舅生**酒,是个盖世的酒胆豪侠。”
南宫植羽闻言虎目盈泪,慷慨道,“师父是盖世的酒胆豪侠!”
白玉楼更奇了,“南宫庄主,你怎么似乎不记得…”
冉红裳接话道,“世界之奇莫过于此。我相信我知道的一切人事物都曾存在过或继续存在着,只是不知为何别人完全没有记忆和印象。”
白玉楼道,“此事殊奇。”
南宫植羽点头赞同,长叹一声道,“我相信小怪物的奇言怪语,即使只是听说,我也想知道更多。玉楼,你要全都说给我听。”
白玉楼答应下来,又问道,“晚辈听妹妹说,南宫庄主的外甥女乃是金陵城西百草阁中明月楼上的明月姑娘,妹妹是跟着明月姑娘叫南宫庄主舅舅,为何却更似亲密?”www.xiumb.com
南宫植羽闻言稍稍迟疑,随即回道,“素素是更奇更仙之人,行踪难定,比起小怪物常常来我这里凑热闹,素素算得上是长年难见一面了。和小怪物往来嬉闹一比,素素显得冷清有余呀,哈哈,有时我恍惚都以为只有小怪物一个外甥女呢!”
冉红裳却不赞同,哼了一声道,“舅舅哪次不是更想念素姐姐的呀?当着我的面说慌坑人,不料被我戳破,哈哈哈。”
南宫植羽跟着哈哈一笑,不作辩解。
冉红裳出言邀请白玉楼去观赏西泰山杜鹃花,白玉楼答应陈说冷花儿旧事,还需逗留山庄数日,再好不过。
*
洗水山庄就在西泰山下,两人走出山庄,悠悠几步,已是赏花之地。不过似是因地近之故,入眼之花总似缺少一味,两人便越走越深,山迷水绕,回头已不见山庄身影。
冉红裳心情是无时不好的,一路轻快,悠悠道,“当年月灵风来此作了一首诗,赞美西泰山美景。其中有‘山石有典故,峰林满杜鹃’两句,甚是可爱;又有‘有酒倘不饮,人间尔空来’之句,劲得谪仙风流,哈哈。”
白玉楼道,“那堆花谪仙楼具体在何处?”
冉红裳伸出舌头,嬉笑一番,毕竟道,“据闻在北面。”
白玉楼忽叹道,“世事如烟云。”
冉红裳见白玉楼感慨,笑道,“妹妹还记得阿哥在南阳赏月季时说甚么‘对花饮茶,背山起楼,煞风景也’,难道阿哥不知‘看花泪下’也是一煞么?”
白玉楼闻言哈哈一笑,一揖道,“倒是在下造次了。”
冉红裳哼了一声又道,“我们现在走的是杜鹃花廊,再一程就到锁心亭,我们去那里把愁心锁住,好好赏花。”
白玉楼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说着已到锁心亭,冉红裳拉着白玉楼入亭,嘴里叽里咕噜念念有词,在白玉楼不解欲问之时,冉红裳却已灿然笑道,“我们走吧!”
白玉楼只跟着走。
冉红裳却没有停下赏花的意思,拉着白玉楼到了一处林洞才停下道,“这个是伏羲女娲洞,相传伏羲女娲誓约之后,便是在这个洞里创造我等泥人草民。”
白玉楼笑道,“恐又是你的杜撰。”
冉红裳努努嘴,不作辩解,却道,“你不信那也没关系,就好比痴愚之人不知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
“不想妹妹如此聪慧!”白玉楼戏道,“敢问妹妹又要去哪里?”
“忘情崖。”冉红裳微羞道,“锁了愁心,还需忘情,没心没肺,这活着才痛快!”
白玉楼点头称是,与冉红裳在伏羲女娲洞流连片刻,又被拉着,赶到忘情崖。白玉楼不免惑道,“妹妹,你这是赏花么?”
冉红裳笑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赏花不必非得慢吞吞的。”
白玉楼道,“妹妹所言极是。”
冉红裳又是一哼,白玉楼只感冉红裳小手越攥越紧,笑道,“妹妹,你把阿哥攥这么紧做什么?阿哥不会跳下去,妹妹大可不必担心。”
冉红裳只得放开手,却指着一座山峰笑道,“阿哥能这么说,想必已把什么愁绪愁情都抛诸脑后了,甚妙甚妙!那座山峰叫听天峰,我们去听听天公传语,指条追寻明路。”
白玉楼一愣,旋即点头一笑,道,“该然。妹妹真是有心了。”
冉红裳不屑道,“此时才知,痴愚不假。”
白玉楼摇头而笑,与冉红裳登上听天峰,看见不远处竖着一石头怪峰,伸手一指,与冉红裳道,“那座峰才叫奇特,似情…”
冉红裳翘望道,“怎么不说了?”
白玉楼此时才真恍然,又怕是自作多情,掩饰道,“为美景触动,不知所言。”
冉红裳暗暗偷乐,笑道,“那叫情侣峰!”
白玉楼正经道,“颇为形象。”
冉红裳却道,“像极了。”
白玉楼有些不自在,岔开话题道,“不知还有什么好去处。”
“有酒倘不饮,人间尔空来。”冉红裳笑道,“接下来当然便是去饮酒了。不过我们得先下峰,再乘舟泛清溪,进入情人谷。”
白玉楼道,“甚好。”
两人下了峰,行至清溪口,冉红裳跳上一只竹筏,对那撑船老翁道,“阿伯,我们去情人谷。”
撑船老翁呵呵一笑,待白玉楼也上得竹筏来,竹篙刺水一撑,竹筏即慢慢浮动,向情人谷飘去。
水清筏轻,微风澜动,夹岸杜鹃清丽,赏心悦目。
冉红裳笑道,“阿哥,如何?”
白玉楼立身水上筏中,远望天际道,“浮天沧海远,去世法舟轻。”
冉红裳心中颇为伤感,嘴上却道,“阿哥,你真是什么都锁不住忘不掉,要逗弄妹妹一泓海水眼中泻么?”
白玉楼笑道,“忽感前途茫茫,情不自禁。”
人心杳然,筏行飘忽,不刻间已到情人谷。
冉红裳先跳上岸,回头跟老翁道,“黄昏来接我们,一并算钱。”
清风明神,白玉楼上了岸,看到酒铺招牌写着“有情”二字,即问道,“有情二字如何解?”
冉红裳挑眼看去,笑道,“有情酒更浓,酒香吹不散。店家暗赞来此处饮酒之人皆是有情之人,也算是不露痕迹的拍了顾客的马屁!”
白玉楼摇头笑道,“妹妹的嘴巴可真不饶人。”
冉红裳哼哼两声,不搭理白玉楼,跳入酒铺,不知看到了什么,猛吃一惊道,“雷奔小儿,你怎么也在这里?妙妙妙,妙了个趣!”
冉红裳惊见雷奔,极是不爽。
雷奔埋头吃酒,听到声音头皮一麻,暗暗叫着怎么如此倒霉,勉强抬头,冷不丁瞅见白玉楼也立在冉红裳身边,莫名精神一振,忽地起身道,“这天下又不是你的天下,我在哪里你管得着么?”
冉红裳不料雷奔竟敢顶嘴,微微一愕,想起宴聚之时雷奔也很反常,哼哼道,“雷奔小儿,最近你吃了什么药了,火气挺大呀!”
雷奔莫名起性顶撞了一句,此时硬着头皮,不敢迎击,转而针对白玉楼道,“你叫冉什么?”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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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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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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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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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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