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白脑子宕机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温湛气势汹汹地逼近过来,她退了几步,立刻条件反射般喊道:“小P!力大无穷!”

  温湛脚步一顿,似乎是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又有些不敢相信般。

  以防万一,他退了几步,跟属下的人低声说了句:“活捉起来,莫要伤人。”

  “是!”

  话音落,一群人便涌向乔思白,架势很大,但此时乔思白看到屏幕进度条已经加载完毕,丝毫没在怕的。

  甚至伸出手冲对面的人勾了勾指头,歪头挑衅:“你们,过来啊!”

  温府的府兵们见了,相视一眼,怒喝一声冲过去!

  乔思白“呵”了一声,端好了架势,不过虚晃了几下,温府的府兵就开始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于是站着的,就只剩温湛和乔思白两人。

  对视一眼,乔思白挑衅地抬了抬下巴,顺势用脚勾起了地上一人,狠狠踹了过去。

  温湛:“……”

  避开飞过来的下属后,温湛确定这人绝不会是萧思了,这孩子打小娇生惯养的,走个几里路都累得够呛,怎么可能一个人……打趴这么多汉子?

  便往回退了几步,勾唇轻笑:“阁下真是好身手。”

  “还好还好。”

  乔思白捏着嗓子,跨过地上的人走向温湛,冲他勾了勾手,“国师大人,到你了。”

  温湛的笑瞬间凝固。

  ……

  延觉在约好的地方等了许久,左右不见乔思白,不禁有些担心。

  他已经按照她要求的引开了温府的大半府兵,并且拖了小半个时辰,按说不出意外的话,东西应该已经拿到了才是。

  正这样想着,延觉有些不放心地要再翻墙进去,这时C懒懒开口:“我觉得你这时候进去没准帮不上忙,还是个累赘。”

  延觉皱眉,“怎么说?”

  C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乔思白已经单手上墙,撑着自己利落着地,但她脚刚落在地上,身后的红墙就发出了诡异的声音。

  似乎是,裂开了。

  “……”

  乔思白还保持着自认为很帅的落地姿势,小眼神偷偷瞥向延觉,干咳一声:“搞定了,快走吧!”

  延觉视线落到她身后的墙。

  外面一片漆黑,墙上的缝隙隐隐透了光过来,他刚在此处站了许久,神情突然变得有几分一言难尽。

  “突然想起来,陛下天生神力这件事。”

  延觉指着墙,顺手抠下了一块裂掉的墙皮,看向一脸尴尬的乔思白,方才脸上的担忧消失不见,沉默半晌后,问了句:“那,温国师他人……还好吗?”

  乔思白:“……”

  “还、还活着,”乔思白脸燥得不行,见延觉还杵那儿研究墙,有点不耐烦,“走不走了还?一会儿该追出来——”

  说着她就要去拽延觉。

  然而手指头还没碰到延觉,突然一阵电流打过来,乔思白猝不及防,整个人“嘭”地一声砸到了地上。

  砸出了一个,不浅的坑。

  “……”

  他妈的。

  乔思白抬起脸,心里暗骂了一句,脑子里机械音这才响起:“抱歉啊宿主,小P看你打架看嗨了,忘记消buff了……”

  ……

  成功拿到卖身契之后,乔思白连夜让人去找了林文,第二天白天,林文就拿着温湛放火杀人的证据敲响了京城府衙外的鸣冤鼓,当众把温湛给告了。

  这事儿传进朝堂之前,先在民间发酵了,乔思白事先安排了疾风等人四处散播温湛的丑事。

  包括,他指使人烧了皇家寺院一事。

  于是不到午时,温府门前就围满了人,黑底敕金的国师府牌匾被人砸了下来,温府却无人出面,一上午的时间,宫城门都快被踏平了。

  御书房的桌上,也堆满了弹劾温湛的奏本,李贵等一众大臣站在底下,忐忑地望着已经好多天没上过朝的女帝。

  她一身红色凤袍,头戴金色凤冠,眉尾上挑,眉心拢着倒八形的红色花钿,红唇轻轻勾起,带了几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自信和张扬,就那么端坐在那儿,竟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震慑力。xǐυmь.℃òm

  心中也不免有些纳闷儿。

  都说自打寺院那和尚没了之后,女帝心灰意冷,天天跟一群被迫剃头的男宠们纵情欢歌,丝毫不理会如今尚在太上皇的丧期。

  可看女帝今日这架势,哪里像是心灰意冷低迷了这么多天的?

  但纵使心里有疑惑,也没人敢说,听闻这女帝回城后不过几天,禁军和御林军就叛了温湛重新臣服于她,想来是有些手段的。

  而底下朝臣都在暗自揣摩的时候,乔思白悄悄抬眼扫视了一圈,眼见着他们的忠诚度都有了小幅的上涨,便轻吐出一口气,放下奏折:“关于温国师一案,众爱卿有什么想法?”

  “哦,他不光指使人烧了钟家和寺院,”乔思白慵懒地靠在鎏金龙椅上,玩着手指,“他还囚禁了我母后,杀了我父皇。如此重罪,该怎么判才合适呢?”

  底下诸位面面相觑,犹豫半天,终于有人提步上前,“陛下,此事事关朝廷颜面,臣等不敢轻信林文等人的一面之词,望陛下下旨,准温国师当庭对质。”

  乔思白一眼扫过去,看到这人头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5”,心里冷笑,“龚大人这话说的,现在证据确凿,民怨鼎沸,你还让他来对质,是怕国师府的招牌砸得不够狠吗?”

  龚俱仁听了这话,连忙跪下来,“臣不敢!只是刑部和御史台断案,还需要——”

  “龚大人若是觉得这个案子不好断,就让别人来断呗?”

  乔思白直接打断他,手托着腮,“御史台有什么异议?一并提出来吧,若是觉得棘手,朕便让有本事的人替你们来做事。”

  底下顿时跪了一片,齐刷刷喊道:“臣等,但凭陛下差遣,绝无异议!”

  乔思白看着他们的忠诚度又上升了一点,满意点头,又随意一瞥,看到龚俱仁头上的数值变成了“-7”。

  P“啧”了一声,“宿主,这个龚俱仁怕是要反哦!”

  乔思白:“是哦,但现在温湛捞不回来了,他要反,也得等有合适的下家才行。”

  果不其然,龚俱仁忍了很久,才终于应了声:“臣……遵旨!”

  不情不愿的。

  这案子交办下去后没几日,温湛就被抬进了监狱——

  听说是某一夜遭遇了刺客,温湛让人给揍了,全身多处骨折,这也是事情发酵好几天了也不见他回应的原因。

  温湛倒台之后,乔思白立刻着手肃清朝堂,踢掉了许多效忠温湛的大臣,替了新人上来。

  而这次大换血,几乎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女帝,恐怕,不是面儿上看起来那么好拿捏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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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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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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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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