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本就低,她声音再小点儿,没唱几句就像是被人掐没气儿了,秦佔低下头,把耳朵凑过去,闵姜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看到地上的影子靠近,还以为他又要耍流氓,后退的同时扬起拳头。
抬眼一看,他在侧耳听。
“怎么不唱了?”秦佔没有笑,只是认真在问。
闵姜西一瞬间的狐疑,盯着他的眼睛,不答反问:“你没喝多,装的吧?”
其实他就是变着法的想看她出丑。
秦佔面不改色,回的理所当然,“谁说我喝多了?”
闵姜西说:“那你给我唱首歌。”
“你想听什么?”
“随便。”
她倒要看看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为什么天这么安静,所有的云都跑到我这里…”wWW.ΧìǔΜЬ.CǒΜ
秦佔竟然真的开口唱歌,他声线原本就低,喝多后又带着几分沙哑和慵懒,猝不及防,让闵姜西听得愣了。
原来他唱歌这么好听,她自己五音不全,不代表欣赏不了别人的。
秦佔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醉眼朦胧,但非常的乖顺,声音温柔的唱着:“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你的身影这么近我却抱不到,没有地球太阳还是会绕,没有理由我也能自己找…”
起初闵姜西只是因为诧异而看着他,后来是因为他唱的很好听,再后来,她略显局促的别开视线,不能再与他对视,无论他是清醒的还是喝多的。
两人站在篮球场里,中间隔着一大步的距离,他唱完整首,停下来,出声道:“我唱了。”
闵姜西暗自调节呼吸,抬眼说:“我送你回家。”
秦佔闪过:“我不想回去。”
闵姜西道:“我困了,明天还要早起。”
“我再唱首歌给你。”
“改天吧,我真的困了。”
秦佔似乎想了想,道:“你住哪,我送你。”
闵姜西已经连哭笑不得的力气都没有,平静的说:“还是我送你吧。”
秦佔似乎微微蹙了下眉,“哪有女人送男人回家的?”
闵姜西小声说:“你还哪有点男人的样子?”
“你说什么?”秦佔没听清。
闵姜西抬起头,深呼吸,“走了,我送你回家。”
秦佔道:“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跟你走的。”
闵姜西好累,身心疲惫,“你让我说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闵姜西:“……”
秦佔目光变的锐利,直勾勾的盯着她,“你说话啊,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闵姜西很是无助,她要从何说起呢。
“我…”
她刚一开口,秦佔蹙眉打断,“算了,别跟我解释,我不想听。”
闵姜西明显的叹了口气,原地蹲下,把脸埋在膝盖上,用双臂挡住。天啊,她是做了什么孽,好心好意给他庆生,结果就庆出这么个下场,早知道好心没好报,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她蹲在地上不起来,过了一小会儿,头皮被人轻轻的戳了戳,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
闵姜西不抬头,闷声回道:“心累。”
秦佔沉默片刻,出声道:“我都没说累,你累什么?”
“啊—!”闵姜西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见过很多熊孩子,包括极品骆帅帅,但十个骆帅帅也没有一个秦佔让人心累,他怎么这样呢。
秦佔蹲在闵姜西面前,看着她的头顶道:“我给你唱首歌?”
“我不想听。”
“我陪你打球?”
“我不打。”
秦佔不说话了,闵姜西想耗到他自惭形秽,耗到他良心发现,耗到他自己说想回家,然而半晌,等来一句…
“我跟你闹着玩的,我知道你没有喜欢的人。”
闵姜西哭了,想闵婕。
她不抬头,秦佔看不见她脸上表情,只能自顾自道:“秦嘉定说了,你没谈过恋爱,不要紧,我不嫌弃你。”
闵姜西猛的抬起头,秦佔就蹲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堪称温柔。
但她已经崩溃,凶神恶煞,“你到底回不回家睡觉?”
秦佔面不改色,低沉着声音说:“没谈过恋爱不丢人,好在你才二十四五岁,现在找也来得及。”
闵姜西瞪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找,我就不找!”
秦佔勾起唇角,“我还没有女朋友。”
闵姜西说:“用不用我帮你找一个?”
秦佔问:“你舍得把我推给别人?”
闵姜西无语反笑,几秒后对秦佔抱拳拱手,“服了,我服你了行吗?”
秦佔面对光线,漆黑的瞳孔里折射着耀眼的白光,看着闵姜西,他似笑非笑,“我不用你服我…”
说着,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你亲我一下就够了。”
闵姜西已经无力跟他生气,嗤笑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说:“想在外面西北风就酒疯是吧?我成全你。”
秦佔起身,瞬间比她高大半头,看着她问:“你要干嘛?”
闵姜西说:“回家,睡觉。”
秦佔说:“我跟你一起回去。”
闵姜西叉着腰,缓了片刻,抬眼说:“都说酒品见人品,你很是让我大吃一惊。”
秦佔说:“这点酒还不足以让我喝多。”
闵姜西说:“你没喝多,是我喝多了。”
秦佔忽然降低声音,哄着道:“别闹了,我送你回去。”
闵姜西欲哭无泪,搞了半天是她在闹。
灵机一动,她出声道:“走吧,回家。”
她迈步走在前面,速度不慢,秦佔在身后跟着,没走几步就开始嚷,“你慢点。”
闵姜西充耳不闻,脚下生风,她回的是一栋,秦佔却浑然不知,还说秦嘉定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他是被人拐了还得给人钱花。
闵姜西现在从他要银行卡密码,准保能买下整个小区。
站在门口,闵姜西输入密码,打开房门,跟秦佔一起走进去,玄关的储物盘里放着备用钥匙,闵姜西抬手拿到,趁着秦佔换鞋的功夫,闪身退出去,动作麻利的反锁,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待到秦佔发现不对劲儿,想要开门时,门已经打不开了。
闵姜西说:“赶紧睡吧,希望你明天起来什么都不要记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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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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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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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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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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