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话搁在宋朝的梁山聚义厅里就不一样了,听众们全数懵逼,明天去提钱?上哪去提?一万人,一个人一百两银子,那就是一百万两,合铜钱百万贯,用牛车去拉都得拉几十车,哪里有现成的如此巨大的钱库等着你去提?
而且,就算你提了钱出来,你能上哪去买牛羊鸡鸭?有能力供给如此数量生活资料的周边地区屈指可数,郓城县、东平府、东昌府还有就是济州府,再就是祝家庄和曾头市。但是众所周知的是这些地方已经对梁山禁售任何物品,去买东西根本不可能。
人家不卖给你,除非你是去抢。但就算真的去抢,也不是那么容易抢的。
郓城县是兔子窝边的草,不能吃,东平、东昌两地防守甚严,一旦遭遇攻击,济州府的高俅断然不会坐视不理,又或者高俅与十节度不去救援,而是来端梁山的老窝,那样岂不是一败涂地?
至于祝家庄和曾头市这两个地方,就算高俅不救援,想要打下来也是极难的,因为祝家庄有栾廷玉,曾头市有史文恭,这两人的名气都与卢俊义差不多,想要拿下他们谈何容易?
不论是买还是抢,在众人看来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再加上白胜夸口人均一百两的分红,就更令大家没法相信了,所以人们除了懵逼之外没有任何其它反应。
白胜也不多做解释,首先他作为新任的梁山老大无需向手下解释太多,只需发号施令即可,其次他早已习惯了身边人的懵逼,身为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是导致别人懵逼的原因,若是每次都解释一番,只怕嘴皮子已经磨破了。
所以他直接宣布命令道:“众兄弟听我号令……”
……
一天后,也就是白胜离开济州府的第三天上午,济州府衙公堂上,高俅、宿元景和张叔夜三人正在喝茶闲谈。
宿元景宿太尉一向是个明哲保身之人,对两天前高俅和白胜互相立下军令状的事情只字不提,济州太守张叔夜就更懂得神仙打架小鬼回避的原则,言谈中甚至不敢涉及对待梁山的战事,只怕将话题引到白胜身上,从而牵扯到军令状一事。
一旦事情扯到了军令状上面,要么是高俅吃瘪,要么是白胜倒霉,不会有第三种结果。
高俅是个睚眦必报的脾气谁不知道?若是他吃瘪了肯定不会放过挑事之人,可以想见的是,届时高俅定然会说:“我跟白胜之间的军令状,与你何干?你刻意挑拨我和白提举之间的关系,用心何在?”
高俅是惹不起的,然而白胜是个省油的灯么?那肯定不是啊,连高俅的儿子都敢揍,韦国舅开的樊楼都敢去吃霸王餐,天下间除了皇帝之外还有谁是他白胜不敢惹的?白胜谁都敢惹,反过来说就是谁都不能去惹白胜,惹了白胜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宿张两人不提这事,高俅却没有这个觉悟,他一边看着窗外的天色,一边故作忧心地说道:“这白胜说是三天之内收服梁山盗匪,现在可是过去了两天有余了,却仍然没有音讯传来,莫不是被梁山盗匪给害了性命?唉,这年轻人就是好大喜功,若是他一人就能平定梁山,我高俅真得找棵歪脖树吊死了,唉,这嘴上没毛,终究是办事不牢啊……”m.χIùmЬ.CǒM
身为军令状当事人之一,高俅当然不会回避这个话题,不仅不会回避,还要主动提起,要着重、要强调。他掰着手指头等着今天,只要到了今夜亥时白胜不曾出现,他就可以拿军令状说事,收了白胜这条小命!
又或者在明天子时之前白胜回来了,却没有拿出平定梁山的确凿证据,他一样会拿军令状说事,立取白胜的人头!
让你当初揍我儿子!当时没能拿你怎样,但是现在你总归是逃不掉了吧?
在他的内心深处,对白胜的仇恨可谓深如大海,仇恨的根源就在于白胜打了他的儿子高宝恩好几次。其实若是深究起来,白胜打他儿子一顿两顿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他儿子现在已经痊愈了,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谁让他是高太尉呢?打他儿子就等于打他高太尉的脸,这打脸之仇不共戴天。
打脸的仇恨真的有这么大么?当然!因为高俅不是老百姓。老百姓被打脸不是事儿,但是高太尉被打脸这事儿可就大了,只说当朝皇帝之下,百官之中,谁敢打他高俅的脸?就算是第一权臣蔡京都不敢无故得罪他,白胜却把他的脸给打了,这仇能不大么?
所以他必须主动提起军令状这件事来,当然,以他老到的政治智慧肯定不能对白胜咬牙切齿,反倒要故作忧心状,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反倒盼着白胜能够平定梁山一样——宁可白胜平定了梁山之后来追究他高俅,也不愿白胜死在梁山——如此就显得他高太尉如同伟人一般。
然而他真正的用意却是在提醒宿元景和张叔夜不要忘了这件事,一旦杀了白胜,哪怕有再多的理由,回到京中也是要面对蔡京的怒火的,蔡京的怒火谁能挡得住?
当初蔡京为了白胜不惜抬棺面圣,足见老蔡对白胜的看重和袒护,若是没有宿元景当这个证人,就算有军令状在手,他也不敢杀掉白胜。
他主动这么一提军令状,宿元景立马就明白了他真正的用意,都是官场中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物,谁不知道谁啊?你要装尽管装,没人会上你这个当,当下只作没听见,低着头,很认真地用茶盏盖去撇那一片茶叶都没有的茶水液面。
张叔夜也不是傻子,当然更不会接这个话茬,见宿元景撇茶水,就拎起了茶壶,给宿元景的杯子里斟茶,液面上没茶叶,我给你倒进去几片岂不完美?
宿张两人如此做作当然逃不过高俅的双眼,他瞥着两人心中冷笑,你们尽可以装糊涂,到时候少不了还是要作证的,见张叔夜给宿元景斟了茶又来给自己斟,就把目光收回,准备去端自己面前的茶盏。
刚刚把目光收回,却感觉到大堂门口的光线一黯,抬头看时,只见大堂门口已经多了一男一女两人,正往大堂深处走来,男的正是白胜,女的自然是两天前见过的那个疑似林冲的前妻,张贞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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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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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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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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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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