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只流浪狗又来了,它试探着进了庵子里,我没有撵它,它再试探着靠近我,我也没有撵它。
其实,我也像狗一样冷,我刚才逃跑的温度与热,早随着汗水的消失也成为了身体的哆嗦了。
于是,我敞开了原本裹紧的张老师的大衣,试探着把狗揽在怀里,它好像也理解了我的意思,也乖巧地钻进来了,就这样我和流浪狗相互依偎着,无神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来了一个雪人,在伸头看着里面后,慢慢地钻进了庵子,我一看是满身雪花的艾英,“哼哼哼,艾英啊,你咋啦了,快走吧,能冻死,哼哼哼。”看着她,我快要哭出来了。
但她没有说话,拨拉着自己身上的雪,然后,微笑着流着眼泪看着我。
她爬到我身边,伸进了大衣的袖子里,抓着我冰凉的手,“瘪犊子,你看看,你的手都成冰块了,还躲在这儿,咋不回家啊!”她努力地用芊芊的热手,在大衣袖子里给我揉搓着。
看着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哼哼哼,艾英啊,以后,别和我走这么近了,你爸爸都生气了,你是女孩,我是男孩,这样对你将来不好,哼哼哼。”我流泪了,实在忍不住了。
她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我,掀开了大衣,也钻进了大衣里。由于压着狗了,狗叫了一声,非常警惕地看着她,她轻轻地摸了一下狗的头,狗又乖巧地卧下了。
我、艾英和流浪狗,裹在大衣里,看着外面的世界,我想了很多,感觉太委屈了,但又不想说。
艾英什么都没有说,就搂着狗,趴在我的腿上。
尽管雪是白的,但依然能看出外面的天色渐渐地暗了。
当我们的肚子都咕咕地叫着的时候,我听到了庵子外面的说话声,我知道是爸爸妈妈和养父养母来了。
我急忙带着艾英爬出了庵子,小狗也哆嗦着站在庵子里看着我们,我哭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尽管刚刚流出的泪水,像解冻了一样的冰冷,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养母急忙跑过来了,给我擦着泪,非常心疼地捧着我的脸说:“儿呀,不怪你,我和你爸爸妈妈,都去学校了,也见了张老师了,也道歉了,对比了一下,那些都不是你写的,你的字写得好,老师冤枉你了,走,走咱回家吧,啊!”她说着,搂着我的肩膀就向外走了。
妈妈快步走到的艾英跟前,给她打着头上的雪花,笑着说:“艾英啊,我今天才发现,你是真俊啊,哈哈哈,走,回家,跟大娘去,我给你们炖鸡了,咱一起吃饭啊,我给你爸爸妈妈说过了,今天,咱们一起吃啊!”
在我们走的时候,那只流浪狗也跟了几步,看着它可怜的眼神,我向它一伸手,它摇着尾巴就跟着我过来了。
第二天,雪停了,我们一路上晃着树上的积雪和冰凌,欢快地跑着追打着,去上学了。
我刚进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就开始鼓掌叫喊了:“张秃子,放屁,哼哼哼,张秃子,放屁,哼哼哼·······”我依旧像往常一样的,哼哼哼地微笑着向同学们招着手。
学校生活在我的忙碌中,又进入了平静。
但张老师从第二天就没有来,据说是生病了,发烧了,在医院里呢。琇書蛧
1月10日,我们又组织同学从家拿鸡蛋,每人一个或两个,总计69个。
杨老师派我和大旺,还又窦粉作为代表,用一根木棍抬着篮子就去医院了。
在走到半路的时候,大旺拿起了一个鸡蛋,晃了一下,停下了,看着我和窦粉,又晃了下,非常惊讶地对我们说:“哎呀,哎呀,这鸡蛋,你们听听,里面咋响啊!”他说着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了,在耳朵跟前晃一下,的确有响声;我又递给了窦粉,她晃了一下,也笑了。
在我想抬着走的时候,窦粉突然说:“来,咱三比赛,看能把鸡蛋晃响的多,咋样,嘿嘿嘿。”
大旺笑着说:“好啊!”说着,他拿起一个鸡蛋开始使劲儿地摇晃了,然后,高兴地说:“这个里面响了,哈哈哈。”
于是,我们三个疯狂地从篮子里拿出鸡蛋,摇晃着,谁晃的,就放在谁身边的雪地上。
在我们还在晃着的时候,一个扛着粪兜子(农村用藤条编的,能单肩挎着,可以装草、动物的粪便等)的老头,笑着对我们说:“你们几个啊,就是坏蛋,这鸡蛋都晃坏了,还能吃啊,哼哼哼。”说完,他喷着烟雾就一步一扭头地走了。
我知道坏了,又惹事了,我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医院,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终于找到了张老师。他正在躺在床上吊水呢。
我很是歉意和惭愧了,“哼哼哼,张老师,我错了,对不起啊,我们来看看你啊,哼哼哼。”我摸着头害羞地说。
张老师也笑着半坐起来了,笑着看着我:“常书啊,是我错了,冤枉你了,老师对不住你啊,让你受委屈了,嘿嘿嘿,别生我的气啊。”他非常真诚地摸着自己的光头说。
1992年的1月23日,周四,在我们杨老师正在给我们上课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老师,在门口非常焦急甚至的悲伤地向他摆着手,杨老师非常纳闷地出门了。
在我们的好奇中,那位老师趴在杨老师的耳朵上嘀咕着什么,但杨老师却突然大叫着:“啥,死啦,张老师死啦,死啦,张老师死啦,啊!”
杨老师跟着那个老师直接就走了。
教室里一片死寂,同学们有的都抽泣了。
不知道谁突然说:“都赖常书,就是常书害死的,就是常书害死的!”
随即全班同学都哭着站起来了,围着我,大声地斥责着叫骂:“王八蛋,你害死老师了,是你害死的老师,你小学就害死了徐老师,现在又害死了张老师,王八蛋,·······”
我非常委屈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从每一个同学的脸,看到的都是悲伤和泪水,都是激愤。
最后,不知道谁打我了第一巴掌,就开始了同学们对我的围殴!
年少时或无知或故意犯的错,虽然已成往事,但却终生愧疚,读者朋友们有这样的经历吗?求推荐,求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感谢支持!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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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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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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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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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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