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了,校园里不仅有一条条的小路,还有很多的雪人和雪堆,在更宽阔的校园地面上,更多是我们打闹的脚印。
数学老师张老师,戴着俗称“火车头”的棉帽子,穿着黄大衣,戴着满身的雪花进了教室。
这次不仅拿着作业本,手里还提着一把扫帚和一根小木棍,我们都感觉不对劲儿啊!
教室里的气氛像外面的冰雪一样,让同学都冷静下来了,尤其是我,我感觉肯定有人又在捉弄我了;我也怀疑不是我,因为这次没有叫家长啊,我家里没有来人啊。反正啊,我的心啊,像外面的雪人一样,被不断飘落的雪花压的很是沉重。
在我忐忑不安时,张老师的脸色非常难堪,看样子是气坏了,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常书,过来!”大家瞬间齐刷刷地扭头看着我,窦粉都站起来,打着各种手势,我也看不懂,但能看出她脸上的担心。
我充满害怕地走到了讲桌跟前,张老师拿出了我的作业本,递给我,咬着牙说:“念吧!”他还给我翻开了。
我知道事态严重了,我看着本子,眼前感觉一片模糊,我不想看,但张老师还是恨恨地说:“不念,就不要上了!”
我看着他的脸,感觉很是瘆得慌,但我还是念了,心想:不管出多大事儿,都要面对啊,再说啦,那么多的生死我都经历了,还能有多大事儿呀。
我哼了几声,清了一下嗓子,这时,同学中也小声地一起“哼哼哼”,并开始捂着嘴笑了。
我开始念了。
“教室的讲桌离教室门是2米,教室门离办公室门是17米,办公室门离张秃子的办公桌是2.5米,张秃子每一步是0.65米,每走一步放3个屁,请问,张秃子头上有几根头发?”
念完后,我感觉形势不好,退了一下,和张老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同时,张老师拿下他头上的棉帽子,露出了光头,同学们开始哄堂大笑了;我也想笑,憋着尽量让自己不笑,但他还是指了指他的光头,我也噗嗤笑了。
张老师突然就恼怒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声地吼着:“张秃子,放屁,张秃子,放屁······”
他直接就把手中的棉帽子对着我砸过来了,我急忙接住。唉,要是不接的话,我可能要挨揍,接住的话将来可能会好点,只好接了。
下面的同学看笑话不怕事儿大,张老师每说一个“放屁”,同学们都低着头抬着眼睛,一起“哼哼哼”配音。
我只好向教室里的过道退着,他开始快步向我走来了,用手打我,我躲过去了;他开始脱大衣,我急忙围着教室内的同学,开始了熟悉的奔跑了。
跑几步的时候,他把大衣砸向了我,我又急忙接住了。
其他的同学一起鼓掌着,“打,打,打······”琇書網
由于我拿的东西太多了,跑不起来了,我只好戴上了张老师的棉帽子,并一边跑一边穿上了张老师的大衣。
张老师看到后,更生气了,大叫着:“张秃子,放屁,张秃子,放屁······”
同学们依旧“哼哼哼”地配着音,并不时地发出哄笑声。
张老师脱下鞋砸着我,他扔过来一只鞋,我躲了,又急忙跑到教室的角落里,把他的鞋捡起来,拿着继续围着同学们跑啊。
张老师又脱下了另一只鞋,砸向了我,我这次没有躲,而是跳跃了一下,直接接住了,同学们欢呼着:“哼哼哼,常书,哼哼哼,常书······”
气喘吁吁的张老师,又开始脱身上的棉袄了,等他脱下后,就光着脊背了,冒着白烟,同学一阵惊讶声,但张老师气坏了,就这样光着背光着脚,一跑着把棉袄砸向了我。
想着这么冷,我穿着张老师的大衣,跑得一身汗,我感觉心里很是心疼的,急忙接住了他的棉袄,等一会儿好给他穿上。
在我们在教室内转圈的同时,邱主任和杨老师都来了,在他们站在教室门口的一刻,张老师正好追到了讲桌跟前,顺手拿起了扫帚和棍子。
当我只顾着看邱主任他们的时候,一下踩在了大衣的角上,就绊倒了自己,张老师冲过来,疯狂地用挥舞着扫帚,狠狠地打在我身上,由于我穿着大衣和戴着棉帽子呢,并不疼。
杨老师和邱主任都过来拉他了,但还是拉不住。
在窦粉的帮助下,我连滚带爬的爬起来了,又开始围着教室的桌子跑起来了。
张老师手中的扫帚一下打在了一个同学的课桌上,打散了,他开始拿着棍子追打我了。
看着难以收场了,我只好快速从邱主任和杨老师身边跑过去了,直接跑向了大雪里。
邱主任和杨老师想拉住他,但他很是生气,只好放开他的手。
就这样,我戴着张老师棉帽子,穿着张老师的大衣,抱着张老师的棉袄和棉鞋,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大雪中跑;张老师光着头光着背光着脚,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中拿着棍子,追打着叫骂着,“张秃子,放屁,张秃子,放屁······”
我也不管了,在到校门口的时候,把张老师的帽子、棉袄和棉鞋都放在了门卫室里,然后,就接着跑啊。
看着茫茫的大雪,艰难地跑在雪里,我没有《沁园春·雪》里的豪情,只有悲伤了。
太委屈了,为什么都要抓住我一个人捉弄呢。
我顺着熟悉的桃园、梨园、苹果园,跑向了黄河故道。
在我到了黄河故道大堤的时候,我扭头看了一下,身后只有我的一串脚印,还有飘舞的鹅毛大雪。
看着冰封和厚厚积雪的黄河水面,我的心中何止是惆怅呀。
我滑下了河堤,一步一滑地走向了岸边的一个渔翁的小庵子。里面没有人,我进去了,坐在里面的草毡上,看着外面的雪花,擦着脸上的汗,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就这样看着不时惊起的飞鸟,从河面上略过,难道上面还有食物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来了一只狗,哆哆嗦嗦地站在庵子的门口,看了我一会儿后,就又哆嗦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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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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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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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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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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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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