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也发生了新的变化,就是在爸爸妈妈的家里,更加孤立了。尽管哥哥姐姐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了,但还是受尽各种可能的欺负。
在学校里,每天去上学,艾英都会早早地在我家门口等着了。等我吃完饭,艾英直接把她的书包递给我,她在前面趾高气昂地走着,我在后面,一个肩膀扛着一个书包。
我的书包中,也只有两本书和几个本子,以及几支铅笔头和半块橡皮。
但艾英的书包中,却装了很多东西,只是书就有十几本,都是艾英哥哥的艾强用过书,从一年级到五年级用过的书,她都装着;里面有很多铅笔,既有新铅笔,更多都是半截的铅笔,还有很多橡皮,半块的,整块的,黑的,白的,还有一些粉笔。
我都奇怪了,“哼哼哼,媳妇啊,你都不是学生呢,你拿这么多书干啥呀,哼哼哼。”我笑眯眯地在后面跟着,吭哧吭哧地走着,问艾英说。
她停下来,转身打我一身,“谁是你媳妇,谁是你媳妇,我高兴,老师不给我书,还不许我自己带书啊,我要诛灭他九族!”然后,她指着学校的方向说。
从那次写字的事件后,我就成了学校的名人。老师会经常派给我各种“活”,其实,在很多同学的眼里,能给老师服务,是一种荣誉。
“常哼,去抱作业本!”xiumb.com
“常哼,去发作业本!”
“常哼,去给我搬板凳来!”
“常哼,去给倒碗茶来!”
“常哼,擦黑板!”
“常哼,扫地!”
“常哼,让你爸爸给我留点化肥!”
每次,我都是屁颠屁颠地跑着,笑眯眯地站在老师的跟前,笑着回到:“哼哼哼,哼哼哼,好嘞!”
回到家里,我成了家里的奴才。
大哥咋呼着说:“常书,常书,常——书——,把我的作业给我拿来!”
大姐坐在小桌子前,头也不抬,大叫着说:“常书,常书,常——书,给我倒杯开水!”
二哥拍着桌子说:“常——常——书——书——,给我拿橡皮!”
二姐低着头写着作业说:“常书,常书,把我的数学书给我拿出来!”
三姐急赤白脸地说:“常书,给我死一边去,再敢到我身边来,我这就揍你!”其实,我离她很远,但随即,她又会说:“常书,给我过来,给我揉揉胳膊,写作业累死我了!”
我笑眯眯地屁颠屁颠地蹦蹦跳跳着:
“哼哼哼,哼哼哼,大哥,您的!”
“哼哼哼,哼哼哼,大姐,您的!”
看着我这样来回地跑着,三哥摇着头,叹息着说:“唉,不死就好,不死就好啊!”
爸爸远远地看着自言自语到:“我的乖乖,这样的气,都受得了,这孩子,将来是个啥人啊!”
妈妈也充满疑惑地说:“唉,这关系啥时候能和好啊,唉!”
正在我屁颠屁颠地来回地跑着时候,“仙人”一把刀来了。
一把刀举着他那残疾的右手,什么也不说,围着我的哥哥姐姐们,转了一圈又一圈,把每一个哥哥姐姐都认认真真地看一遍。
哥哥姐姐们都纳闷了,都神秘地笑着看着一把刀,也不写作业了,托着腮帮,随着一把刀转圈的方向,他们的头也旋转着相同的方向。
只有三哥根本不理他,嘴里念念叨叨地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死就好,不死就好啊!”
这时,爸爸妈妈也过来了,妈妈满脸地不满地说:“我说啊,一把刀,你神神道道地干啥啊,耽误孩子写作业,滚蛋,有多远滚多远,装神弄鬼的,一个大男人,把手残疾当成神了,不知道丢人!”妈妈说着就直接推着一把刀,让他走。
这时,大哥二哥他们兴奋了,“打,打,打,哈哈哈,打,打,打,哈哈哈······”他们鼓掌着说。
但是一把刀非常严肃且神秘地说:“哎呀,天机,天机,天机,这几天,我做梦,老是梦见,我有个徒弟,而且,是我这辈子的唯一的一个徒弟,别闹,别闹······”他挣扎着说,还继续围着我的哥哥姐姐们转悠着。
妈妈生气了,“滚,死远点,不要脸,喝点猫尿,你看看,你一句话,把我们家给闹的,啊,到现在大帅的腿还不能干活呢,死远点!”妈妈真生气了,拿着扫帚打着一把刀说。
但一把刀还是不走了,“天机呀,天机呀,缘分啊,缘分啊,张花儿啊,再说啦,这六个孩子的确和你们两口子长得不像啊,真是的,长得不像,也不能怪我啊,你看看街上谁看不出来啊,真是的,天机啊,天机啊······”他没有在意妈妈的气恼,继续围着哥哥姐姐们看着说。
这时,妈妈彻底愤怒了,“常高、常会,你们六个一起上,这个王八蛋,说你们和爸爸妈妈长得不像,给我打,打死他!”妈妈拿着扫帚打着一把刀说。
这句话也点醒了哥哥姐姐们,他们对于自己长得不像爸爸妈妈这事儿,心中也记恨着呢,甚至同学之间开玩笑和闹矛盾的时候,都成为了别人嘲笑他们的事实,这次,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哥哥姐姐们一哄而上,叫骂着,打着,很快,一把刀就给撵出去了,但他依旧保持着“仙风道骨”的风采,嘴中年年有词地说:“天机啊,天机!”
等他们从外面回来继续写作业的时候,一把刀又神叨叨地回来了,依旧围着他们看着,这时,妈妈笑着看着他说,围着他也神秘地转了一圈,“一把刀啊,一把刀,我现在想起来了,你的两个孩子,和我们家大帅长的,有点,真的,你别转了,我说的正经的,真的,有点,对啦,常会会啊,那个,那个,他儿子和你一个班,你想想,那个小孩,是不是,和你爸爸长得像啊,是不是,哈哈哈。”
二姐很烦,写着作业,都没有思考,就直接说:“像,太像啦,嘿嘿嘿。”
这时,一把刀才紧张了,嘴唇哆嗦着对我妈妈说:“张花儿,你,你,你,瞎说啥啊,这,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啊,你,你,你······”他就说着,也没有了“仙气”,就狼狈地像被狗撵了一样的,快速跑向自己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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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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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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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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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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