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周末必须去他那儿?
人家自己有家。
没等叶衎试图挽救改口,黄烟便应了一声:“好。”m.xiumb.com
她应完又后悔了,放下手,眼睛有点红红的,收着声音细声道:“不好。”
“到底好还是不好?”叶衎似笑非笑地看她。
“你再问一次。”黄烟说。
就这么一句,叶衎便晓得了她想听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忘了呼吸。
他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缓缓吁出一口气,问她——
你愿不愿意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我愿意的。”
黄烟的手心里还沾了些许自己的眼泪,他摸过来慢慢擦掉,掌心痒痒的。
她的倾诉欲就在这一瞬间犹如堤岸被水冲开一般,锁在心底里的话匣子彻底打开。
“我刚才也没有不愿意,实际上你跟我说的时候,我是心动的,我想每时每刻跟你在一起,你给了我很大的安全感,让我觉得我可以无需再担心有人会伤害到我……”
叶衎拍了拍猫背,让它回到地上,搂过黄烟,坐到自己腿上,轻轻低声问她:“那又为什么拒绝了?”
“我只是觉得我没你想得那么好,一旦时间久了你就腻了。”她小声说道。
叶衎冷笑了一声,说:“你倒是会胡思乱想。”
黄烟知道错了,她不该随意猜测这个男人对她的爱,至少她该相信这一刻的承诺都是真的。
“我能不能继续往下说。”她把剩下的三明治塞到男人嘴里,往后搂着他脖颈和肩膀,闷声道。
叶衎确实是有点生气了,一巴掌拍她屁股大腿上,力道不轻。
“说。”
黄烟咬了咬牙,忍下这一份痛,继续道:“你和叔叔阿姨都对我太好了,很难让我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假象,理智上我觉得我不应该随随便便相信你,但是感性上又让我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相信。”她呜咽一声,“对不起……”
客厅里一时很安静,就连两只猫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也不叫了,坐姿优雅地蹲在墙角,静静地看着少女搂着男人安静地哭泣。
男人似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刚才自己拍打的地方,又揉了揉。
.
中午,叶衎上到七楼,敲响了三姑家的门。
开门的是堂弟,见他怀里抱着两只猫,手提着猫砂盆和一堆猫用品,顿时脸色发愁:“是堂嫂不喜欢猫吗?”
“没,猫我们要了,先搁你这儿,后天来接。对了,你车借我。”
堂弟一听有戏,连忙答应,把猫接过来,搁屋里,又随手从门后捞一把钥匙,递给叶衎。
客厅里很是热闹,几个姑都在,叶衎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她们顺势提起听少彬说:有女朋友了?
叶衎扫了堂弟一眼。
堂弟摸了摸鼻子,躲开视线。
叶衎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便转身下楼。
电梯也没等,走得安全通道。
回到家,黄烟正在浴室里化妆,瓶瓶罐罐占满洗手台。
她正在眼睑眼窝中画画,画了一片蓝天,白云,雪山,下眼睑画了一片‘青青草地’。
按她说得,这很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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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今天还要回来,两人都没走远。
叶衎开了堂弟的车,带她去了家附近没多远的国家公园。
临出门前,顺了几瓶氧气和浓缩葡萄糖,怕黄烟激动起来就高反,尽管她过来的时候一路都没有异常,但以防万一还是带着。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进了国家公园后下了大巴,走那条海拔三千五百米,长达3.3公里的栈道时,对于黄烟一个在平原地形长大的人来说,还是有点挑战难度的。
她后半程几乎都有点蔫蔫的,抱着氧气瓶才能跟他续上一句话。
但对黄烟来说,还是不虚此行,她近距离地接触了小松鼠,还喂了坚果。
傍晚回家的时候,还是叶衎开车,怕她高反,给她补了一支葡萄糖。黄烟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路,没醒过一次,这要归功于叶衎开车非常地稳。
临到楼下,黄烟才被他唤醒。
“先吃饭吧,醒醒神。”叶衎替她解了安全带。
“吃什么?”黄烟低头想揉眼睛,但她手刚蹭上去就意识到不对劲,又放了下来。
“这边吃牛的餐馆比较多。”叶衎说。
毕竟这是藏区。
“可你不是不能吃牛肉吗?”黄烟迷迷糊糊地反问道。坐起来,伸展了一下胸腔和双臂。
“你怎么知道?”叶衎笑问,扒拉来后座的羽绒服,让她穿上。
听酒馆里的人说得八卦。黄烟印象中有听到这么一句,但不知是出自谁口,那时候两人还不是很熟。
穿上羽绒服,下了车,冷风扑面而来。
“这风长眼似的。”尽往脖子里钻。
“你裹紧一点,别冻着了。”叶衎说。
他刚看了眼,这会儿实时温度才十一度,体感温度就更低了。
黄烟站在原地等他绕过来,车灯闪了两下,锁了门。
叶衎牵着她的手,揣自己兜里,往前面那家餐馆走去。
“火锅?”
“这边主菜基本都是火锅。”叶衎撩开帘子,让她进去,“刚好暖和暖和。”
店里的热气扑面而来。
店里很热闹,只有一两桌是空着的,两人在靠墙的位置坐下,桌上还遗留着上一桌客人制造的狼藉,没来得及清洁。
叶衎让她先看菜牌下单。
当地著名的火锅有几种,黄烟琢磨着他因信仰的缘故,不能吃牛肉,便选了腊排骨火锅,再三询问确定这腊排骨是来源于猪身上的,才松口下单。叶衎紧随其后加了酸奶豆皮和青稞饼。
桌子收干净的时候,菜也陆续端上来了,火锅才刚开火,叶衎让她先尝尝青稞饼。
隔壁那桌的牦牛肉火锅却烧开了。
黄烟刚低头咬了一口青稞饼,便听他喊了一声隔壁桌的哥们儿,掂量着手里那盘两人堵还没开动过酸奶豆皮,说:“兄弟,见你们没有这个,可以拿这个跟你交换一碗汤和几块肉吗?”
那哥们儿被叫到还一头懵,听完挑了挑眉。
叶衎继续道:“我女朋友迁就我点了腊排骨,这个也可以跟你交换,都还没开动。”
那兄弟也是个爽快人,一口‘行啊’,放下筷子,招呼老板拿来个干净的碗。
“拿仨。”叶衎补了一句。
隔壁是独自一人来吃的,给他们分了满满一碗汤和几片肉,慷慨得很。叶衎也不占他便宜,给他分拨了一大碗汤和排骨,三分之一的酸奶豆皮。
这下黄烟是吃得过瘾极了,晚上回去牵着他的手,一路都在唠叨好饱啊。
“明天想去哪里玩?”叶衎问她,又列举了几个景点。
“明天还是在家好好陪陪叔叔阿姨吧。”黄烟踩着路上的格子,说,“我们后天就要走了。”
“也行。”叶衎没异议。
回到家,两个长辈还是不在。
倒像是特意给他们腾出独处空间似的。
黄烟以为又是他的主意。
叶衎冤枉,说:“我可没有这么干,这多缺德啊,让我爸妈往外跑。”
“那他们怎么不着家。”黄烟纳闷道。
“你去洗澡吧,我上去找他们去。”叶衎叹气,“马上下来,有事儿给我电话。”
半小时后,黄烟从浴室出来,便见他坐在书桌旁,翻看一本有点儿年头的相册。
没等她开口问,叶衎便解释:“在楼上喝高了,睡着了已经。”
“哦……”
好厉害。黄烟心想。
她走过去,趴到叶衎背上,刚洗过的头发滑落下来,勾到他耳畔。
“你可别又招我哈。”叶衎气定神闲道,手却反过来拍了她大腿一把。
昨晚差点擦枪走火,最后只能摸摸。
还是他先主张停下来的,觉得这第二天就洗床单怎么也说不过去。
“我才没有,你定性不行。”黄烟撇了撇嘴角,忍下腿上的麻痛感,目光落在台灯照耀下的相册中。
被一把合上了。
“带回去给你看。”叶衎摸摸她光滑的腿,“去拿吹风机来,我给你把头发吹了。”话音刚落,余光捕捉到她腿上红了一片,“怎么那么容易红。”
“你还说。没轻没重。”黄烟拍掉他的手。
其实不是很疼,装的,但是红也是真的。
黄烟头发长,不是很薄,全部吹干是个体力活,一层一层去吹,吹了二十分钟。
人倒是不嫌吵,打了几个盹,逐渐进入梦乡的趋势。
叶衎关掉吹风机,将她抱了起来,放床上,盖上被子。
熄了灯,只剩下桌上的小台灯打着微弱的光。
叶衎借着这份光,仔细打量着黄烟熟睡时的眉眼。
温顺,乖巧。
叶衎心头一动,低下头,往她太阳穴上轻轻一吻,紧接着滑下来,亲了亲她的嘴角。
.
“每个人诞生于这个世上被束缚的第一把锁,叫做时间。”
“有人可以解开,有人终身找不到钥匙,有人的钥匙在她人身上……”
“现在我找到了这个人。”
遇到这个人,和这个人在一起,他仿佛跳出了时间的框架,单独与这个人息息相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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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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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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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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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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