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船只打穿几个大洞,灌了水的船只不会马上沉没,但是会极大地减慢航速失去控制。
命令通过旗兵发出后,海面上一时之间炮声轰轰,虽然大部分炮弹击中的都是敌舰侧舷,但仍有不少击中了甲板,桅杆上的船帆被炸药的火花点着,燃起了熊熊烈火。
德拉看着越来越近的敌方舰船正想让舰队改变阵型来个“笼中困兔”以防有舰船趁乱逃离,却看到对面什么东西飞过来,随着一声巨响,船身猛烈摇晃,他一下子被甩到了一侧船舷上,脑袋“嗡”一下剧烈疼痛,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将军!将军快醒醒!将军!”有人在焦急地喊道。
德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听见密集的“轰轰”声,而自己的旗舰已经倾斜了。
“快扶我起来!”德拉忍着脑袋疼说道。
被扶起身的德拉趴到船舷上看向海面,简直目呲欲裂,只见己方几乎所有的船只都已经歪过一侧,完全失去了进攻能力。
他浑身发抖,根本停不下来,什么接舷战,发射带火的箭矢烧毁船帆,抛
石硾,在这种怪船面前通通使不上,你根本够不着啊!
而且看起来对方还是手下留情了,也不知他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此刻炮声已经停止,不然他们的船只很多已经被炸得稀烂了!
不对,对方为何会手下留情呢?这难道不是三佛齐的援军吗?不是应该往死里打他们,就像他们打三佛齐或者是任意一场战争那样吗?
怪船离得越来越近了。
“快看看,这究竟是什么船?”德拉说道,他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两眼昏花,眼神也不太好使了。
“将军,我看到那船舷上似乎写有字,红色大字。”扶着德拉的将官说道。wWW.ΧìǔΜЬ.CǒΜ
“快仔细看看,是什么字?”德拉说道,自己也尽力往那最近的船舷看过去,可惜他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团团红色。
“好像是……好像是……是华夏文字。”扶他的将官说话时牙齿都发抖了。
“什么?”德拉心中一惊,脑袋更疼了,说话声音高了许多,“给我再看仔细点!”
如果是华夏文字,难道这是大乾天朝的舰船吗?
“应该就是了,我认得一个‘大’字,还有一个好像是‘乾’,只是我也不敢确定。”将官说道。
这华夏文字高深莫测,他也尝试学习过,可终究记不住多少个字,那“大”字笔画少他倒是记住了,同时记住的还有“小”字、“天”等等,这些原本都是他经常拿出来显示自己高人一等的资本,没想到今日真正需要他认读华夏文字的时候抓瞎了,他暗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多下些功夫好好多学一些,如果此次他能活着回去,必定要把家里珍藏的一本华夏书籍好好研读到滚瓜烂熟!
德拉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那将官的脑袋,自己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使劲往那怪船船舷上瞪去,也不知晓是他使劲到位了还是怪船离得更近了,怪船船舷上的华夏文字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了,只是随即惊出一身冷汗,脑袋也不疼了。
“快!停止前进!举白旗!快!传我命令!停止前进!举白旗!”德拉大声喊道。
这是大乾天朝的舰队啊!这上面的华夏文字他可是都认得的,那上边明明白白的写着“大乾海军东海舰队”几个大字!
这可是华夏大乾天朝的海军舰队!
他们的国王前些日子才派使者到天朝朝贡,结果自己就在此地跟天朝舰队干起来了!难怪人家手下留情了!那白旗必须得举!还得想法子收拾烂摊子!
德拉的旗舰上响起停战的锣鼓声,接着一面白旗在旗舰歪斜的船头伸出来,其实停不停战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船只都只能慢腾腾地挪动了。
“将军,对方举白旗投降了。”王峰对张晓珲说道。
对方这些船只不如大乾的舰船高大,但也不算小,船头画着花花绿绿的图案。
“靠近他们的旗舰,把他们的主将带上来。”张晓珲吩咐道。
“是!”王峰应道,转身出了二层指挥舱室。
双方旗舰接舷,德拉的下属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将军被来人带走,他们倒是知晓将军为何不做反抗的——这是大乾的舰队,而大乾如今出了一种极厉害的火器的消息也通过往来直通行商的商人口中传到了他们那里,而今日他们也亲眼见识到了这般的火器,比传说中的还要可怖。
德拉跟旗舰上的将官被王峰带到了张晓珲面前,从踏上舰船甲板第一眼看到那黑黝黝的巨炮后,他们的心就拔凉拔凉的——原本以为大乾天朝虽然拥有了厉害的武器,但是那武器也只是在陆地上使用,没想到舰船上也有了这般惊人的武器。
一个年轻得让德拉都愣了一下的大乾将官站在那黑黝黝的巨炮旁边冷冷地看着他们。
德拉忍着头晕欲呕的感觉,左右看了看,确认了眼前的这位就是对方的主将,立马跪下来就把脸凑到这年轻将领的脚前想要亲吻对方脚面。
他输得心服口服,且对方是天朝将领,从身份上就比自己高不止一层,是实实在在的上等人。
张晓珲赶紧退了两步说道:“免礼,起来说话。”
被王峰带来的这个对方的将领二十七八岁,典型的南亚人长相,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赤裸上身,倒是挺壮实的,下身一条到膝盖的灯笼裤,腰间装饰精美的腰带和手腕和手臂上带着的金手环和金臂环彰显了他的身份。
这人显然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隐隐的不安,张晓珲知道吻脚礼是南亚各民族的礼仪,只好伸手过去轻轻拍了一下这位的头顶,这是别人对你行了吻脚礼后的还礼。
德拉心中松了一口气,方才这大乾的少年将领竟然后退不接受他的行礼,那他究竟要如何表达自己的礼敬之意呢?
幸好他还礼了!那便有得谈了!
他起身,等着张晓珲问话,别的朱罗将官也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他们是没有资格行吻脚礼的。
但是其实张晓珲并没有什么需要问的,只是把对方主将带到旗舰上让他指挥他的船只让路,好抓紧时间赶到岸上制止杀戮。
谷郙</span>从这些人的长相着装看来他的猜想没错,这支舰队是位于印度次大陆南边的一个王国——朱罗帝国,上个时空的历史上这个南亚政权在公元九世纪崛起,由于其特有的地理位置,逐渐征服锡兰岛和拉克沙群岛和马尔代夫群岛,从而称霸印度洋,同时向北宋朝贡。
随后又开始东征进入南洋,在通过历时好些年的三佛齐战争后控制了苏门答腊岛和马来半岛的北部地区称霸南洋,海上丝绸之路基本上被朱罗所控制,朱罗也成为了世界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控制整条海上丝绸之路——印度洋和南洋,的海洋大帝国。
这当然不能忍,现在看来张晓珲正好赶上了他们扩张之路上的其中一场战争,那么,历史必将改写。
这位显然听不懂大乾官话,张晓珲自己也不会讲古代朱罗语,他想到南亚高层大多都会认一点汉字,吩咐旁边的亲兵道:“拿纸笔来。”
“是!”亲兵利落应答,转身跑步到指挥舱拿来了纸笔,这期间张晓珲跟德拉都不说话,德拉一直偷偷观察着甲板上的炮台。
看吧,就是特意让你看的,看了你也造不出来。
张晓珲冷眼旁观,很快写下一行字:“命令你的舰队让开航路,我要上岸,让你们的军队退出此地。”
德拉看懂了,但是他很为难,他不是主将。
“小人只能让舰队让开航道,若有军队退走,须得到岸上找到主帅。”德拉写到。
啧啧,这汉字竟然写的不错,我国古代对周边各国的影响果然很大。
张晓珲心中暗道,又写下一句话:“你们主帅是何人?”
“是罗贞陀罗王子。”德拉写道。
看来这罗贞陀罗王子是位猛人,自己亲自带队冲锋陷阵,这名字听着也有些耳熟,不管了,先上岸再说!
“现在让你的舰队让开航道。”张晓珲写道,同时示意王峰把对方旗舰上的发令兵带过来。
德拉转头对发令兵说道:“让船只往两侧散开。”
他们的船只一共一百零八艘,前来拦截大乾舰队的有四十艘,还有六十八艘没有出动,如果这些船只也不自量力前来拦截,全部被炸开漏水他们就没法子回朱罗王国的家了。
传令兵强忍着心中的惊慌,使尽了全身力气敲响了锣鼓声,附近的朱罗船只纷纷散开,他们本来早就想靠岸了,有些桅杆起火最后烧到船体的船只上的人都已经坐上小船离开了。
但是毕竟漏了水,这些船只散开的速度也受到很大影响,东海舰队的舰船只能在朱罗船只的空隙中穿行,穿过这些受损船只后来到了剩下的六十多艘留守船只停驻的区域,那些留守船只大概也很懵逼,他们离得远看得不太清楚,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肉眼可见自己家中的主将之一和旗舰上的将官们就站在那艘怪船的船头,那也只能听令了。
张晓珲让德拉把朱罗舰队的船只远远撤出港口区域,以防止他们突然袭击舰队,这才驶进了这处港口。
岸上激战正酣,城池早就被攻破了,张晓珲带着三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快速上岸,还把德拉和那些将官也带上了,岸上到处都是尸体,男女老少都有,古代蛮夷的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打的就是让你害怕,不杀一轮你们这些人怎么会害怕呢?
大概朱罗的士兵对自己的舰队信心十足,攻进城里后也没在城门防守,都忙着在城里烧杀抢掠,张晓珲他们没遇到任何抵挡就进了城里。
城里跟城外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三米来高的城墙看来其实是防风墙,城里的屋子也在熊熊燃烧,幸存的老百姓哭喊着惊慌奔突,朱罗士兵们像老鹰抓小鸡似的追逐着他们。
这上岸的士兵不会少于一万人,看起来到处都是,这个港口城镇跟这个时代除大乾以外的城镇一样都不是太大,河道众多,居民的屋子很多都是搭建在沼泽地或者是河岸边的高架上。
这里便是巨港了,也是明朝的旧港宣慰司所在地,8到10世纪曾是大乘佛教的传播中心之一,我国僧人也经常来到此地交流佛法,但是此刻血流成河,大罗金仙也阻止不了这一场杀戮。
张晓珲往天上打了一梭子弹,附近的朱罗士兵都愣了一下,发现了跟己方不一样的人,喊叫着要扑过来,德拉和朱罗将官赶紧大喊着阻止了他们。
不阻止就是眼睁睁看着他们送命,这大乾将领明显是不想杀了他们,惹恼了他要他们的命太容易了。
“退出城外集合!这些是大乾天朝天兵!不可冒犯!快退!这是命令!”德拉喊道。
如果只让他们住手不退出城就会被城里的人反杀,唉!他这辈子还没打过如此憋屈的一场仗呢!
士兵们呆住了,左右看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一位特别彪悍的心中不服,举起手中的刀想要结果掉自己身边的巨港人以示威胁,只听一声脆响,此人惨叫一声,手上的刀落地,手掌鲜血淋漓。
被他踩在脚下的巨港人连滚带爬地往张晓珲这边爬过来,嘴里说道:“谢恩人,谢恩人。”说的竟然是泉州话。
“你可是大乾人?”张晓珲问道。
“草民正是大乾人,多谢军爷救了草民一命。”死里逃生的泉州海商谭如鑫终于爬到张晓珲面前,站直身子才看清楚了救他的人。
“张将军?草民见过张将军!”他惊喜地喊道,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赶忙给张晓珲行礼。
张晓珲也没管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直接吩咐道:“你带着一个小分队去救自己人,尽量减少伤亡。”
这些港口城镇华人定然不少,而且基本都是聚居一处,这个特点无论哪个族群都是一样,并非华人独有,由此人带路可以尽早赶过去,应该还能多少救些人。
“好,军爷请随我前来。”谭如鑫说道,他也清楚此时事态紧急,绝不是表达感激之情的时候。
“陆战队一班跟上,带着他,有反抗的格杀勿论。”张晓珲说道,从朱罗的将官中扯了一个出来让他跟着负责对朱罗士兵喊话。
“军爷,华人区就在王宫附近,那些贼兵已经攻到王宫了。”谭如鑫说道。
这位国王对华商很好,他心里实在希望大乾军队能救他一命。
“立即跑步前往王宫。”张晓珲说道,暂时管不了太多了,先把人救下来再说。
然而他们还是到得晚了一步,王宫已经被攻破了,几千朱罗士兵们在王宫前围成一个半圆,一大群三佛齐的王室成员跪在地上,男女老少都有,地上已经倒下了十几名男子的尸体,一名面目深沉的年轻南亚男子坐在一张镶满宝石的椅子上。
现场一片肃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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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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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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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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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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