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之外的时间也不全由他掌控,总会有各式各样的讨厌杂事压缩他本就少得可怜的空闲。
咒术监督会自他能长距离瞬移后对他愈发忌惮,一群躲在结界后不敢真身露面的家伙最喜欢对他的任务过程挑刺,逮不到他人就去烦夜蛾正道,累积到一定次数他再去监督会威胁一番,又加深他们的畏忌,一个令人厌恶的循环。
五条本家靠他最强的名声,这些年在御三家中扬眉吐气,手中增长权力似乎迷惑了长老们的心智,逐渐忘记以前捧着供着他的态度,开始试图插手他的人生。
要他多回家、要他参加咒术家族的聚会、要他行为举止成熟点别堕了五条家的名声……最常被提及的是,要他多多开枝散叶,别浪费六眼的基因。
「五岁以前摘星星捧月亮,觉醒术式后生怕我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够似的往死里训练,每天加茂家的谁禅院加的谁怎样怎样,身为五条家的六眼加无下限不能输云云。成年了想摘桃子再换一副嘴脸,那群老头子看我的眼神跟在看什么种猪一样,很过分的哦!恨不得我一天生十个六眼给他们。」
五条悟语速极快地碎碎念,声音模糊不清。
「老头子们叽叽呱呱吵死人,我把那些嘴巴不懂得适可而止的全部拖到院子,再聚集所有在家的人,当着大家的面揍了一顿。」埋在三鸦素糸腹部的脸抬起来,邀功似的对她说,「现在五条家的家主换成我了哦,要不是需要人处理家族事务,他们能来趟说走就走的无量空处之旅。少了五条家这个占时间的麻烦,以后不会一个月见不到两三次了。」
说完,青年默不作声地用苍天之瞳瞅着她看。www.xiumb.com
看着她不说话=想接吻。
这几年脑袋被动刻入几条等式的三鸦素糸红眸半垂,捧起五条悟的俊颜轻轻用唇碰了下他的。
一手结印操纵咒具缝衣服,另一手继续轻抚着白脑袋,停滞的针线再度飞舞。
五条悟舔了舔嘴角,趴回原本的位置——三鸦素糸的大腿。
是不是该订几本法式热吻教学书放在显眼的地方,还是直接说这种小学生的啾啾对已经二十二岁的男人而言不够呢?
前者的好处是哪天突然收到会有惊喜,缺点是不确定性;后者可以立即收获成果,却少了那种一步步诱人深入的调情感。
或者,他主动?
不行不行,关于身体方面他都不能主动。
他有把握只要他起头三鸦素糸就会答应,一路到最后都没问题。
正因如此,才不可以。
倒不是什么要确定关系才能发生关系的『正论』,主要是,那太无聊了。
对,无聊。
青年如今身为咒术界的战力天花板,实在太久没有出现让他需要提起劲才能应付的场面了。
现在他搞不定的人事物里,咒术监督会归类为恶心人的搞不定,决心要搞定也办得到,杀光就行了,但换上来的会是同样腐朽的一批人,没法解决根本。
三鸦素糸就属于有趣的部分,可不行让这份乐趣消失得太快。
五条悟喜欢三鸦素糸,这点不用怀疑,家入硝子再问一次,他能给予肯定的答覆。
就像他当初说的,交往后再喜欢上也是一种可能,这个理论依据的核心基础就是要先对对方『这人可以是恋爱对象』的念头,他这不是喜欢上三鸦素糸了吗?
当然,喜欢一个人跟认为一个人有趣是可以并行的,也不代表这个人不有趣,他就不会喜欢了,除了有趣之外,三鸦素糸还对他无所求、无底线的好,数年不改,就算是神也会更喜爱长年虔诚的信徒吧。
环着腰的手臂突然收紧,在布料之间来回穿梭的针线也未见抖动,三鸦素糸以为自己忘记顺毛,但发现手并没有停下规律的抚弄。
她低头望向五条悟。
超过一米九的成年男人用会把人午餐挤出来的力道蹭了几下她的肚子,对上她的视线,漂亮浓密的白睫毛扇了扇。
「你的肉好软,是不是该锻炼了?」
说了句放在很多情侣间会被暴打的话不够,他还掐了两下三鸦素糸的腰间软肉。
三鸦素糸倒是不以为意,因为缝衣服的方式,她咒力方面的训练没有落下,反而对咒力的操控愈发精细,不过生活中少掉袱除任务,体术的确荒废已久。
五条悟翻成仰躺,撩起自己衣服下摆,拍拍露出来的结实腹肌。
「摸看看?」
说话的人没有在笑,但凝视着她的蓝眼闪呀闪的,句式是疑问句却没给多少拒绝的空间。
她顺着他意伸手,用和顺毛如出一辙的手法,指腹抚过整整齐齐垒在一起的八块豆腐。
一下、又一下,来来回回彷佛羽翅轻扫,五条悟能清晰地体验到三鸦素糸比他略低的体温,每一次的触碰都带着电,酥痒感从皮肤传到脊椎,再沿着四通八达的神经扩散到全身。
宽松的家居裤遮掩不住生理反应,毕竟某人发育良好,五肢都是和身高成比例的修长。
多年之后重拾勾引计划的青年也没有想翘脚挡一下的意思,双腿大大咧咧地在地上摊直,苍瞳眨也不眨,神情无辜得恍若他胯间没有一个突兀的鼓包。
三鸦素糸再度俯身亲了五条悟一下。
没了。
五条悟噘嘴,瞪着她在制作的即将成形的高□□服。
不晓得哪个小兔崽子的衣服。
由于三鸦素糸的手没有回去顺毛,而是继续在腹部游走,若有似无的刺激弄得肃然起敬的部分无法稍息。
诱惑不成反被撩,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正是这样,才有趣啊。
青年声音低哑地问:「小乌鸦,你故意的对不对?」
「恩。」三鸦素糸淡然地回了他一个鼻音,「你想要的。」
她说的想要,是指那个吻,还是指他在享受套路失利的趣味性?
他神经质地笑了一阵,抓过她的手啄吻掌心,翻身站起,双手插兜弓着背懒洋洋地往浴室走。
——腰不弯不行,站直会摩擦到。
晚上,五条悟盯了外卖食盒里的酱烤鳗鱼好一会儿,眼神移到苦瓜茶又停顿半晌,再幽幽瞥向坐在对面吃亲子井的三鸦素糸。
这是要他补肾,还是要他降火呢?
*
成为五条家主后,除了类似御三家会谈或家族大事决策躲不开,其余讨厌的烦心事大幅减少,让五条悟难得体会何谓悠闲。
尝到甜头的青年,注意力落在剩下的那个最耗他心力的咒术监督会,做出了决定。
他拨了电话,接通后开开心心地说:「夜蛾老师,我打算回高专当老师,惊喜吧!」
脑海浮现全校学生脸都变成五条悟的画面,眼前一黑,夜蛾正道猝不及防被正在调试的咒骸朝脸上狠狠揍了一拳,隔天青着墨镜都挡不住的黑眼圈出现在高专员工会议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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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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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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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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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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