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细节,但隐约猜到她对同级的三人一视同仁。
看看三鸦素糸对夏油杰吧,当初的质问被她绕掉了,他到如今还不晓得夏油杰在新宿见他之前跟三鸦素糸说了什么。
家入硝子也不用说,两人同性别,一些对异性需要注意分寸的行为,对同性可没有那么多讲究。
三鸦素糸会喜欢他,多少跟他更轻易索求有关,人对自己付出更多的对象较为关注是理所当然的。
别以为他没察觉之前逛街,家入硝子偶尔想勾着人一起逛,每次都在伸手之后又缩回去。
那时候他没别的想法,仅觉得治疗师磨叽,现在有想法了,当然要善用三鸦素糸不拒绝他们的『优点』。
每当别人认为他的举止逾越,就会更加注意反省自身别超线,到最后三鸦素糸的线画得范围再大,也只会有他一个人在里面海带摇摆。
三鸦素糸捧着要寄送的包裹往大门移动,一个个整齐包装好的纸箱在她手上叠起来比她还高,她只能歪着头走才不会被挡住视线。
躺在起居室地上看漫画的五条悟往后仰,头顶抵着榻榻米看她。
「要出门吗?汽水没了记得买哦。」
「好。」
几个小时前榨干咒力救了五个重伤的术师,没办法工作干脆临时约做头发,到三鸦家打发等待时间的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
『温柔体贴』的人这时候应该要立刻出手帮忙搬运,素糸,你眼光不行,词语理解也有问题啊!
被鄙视的青年居然还有脸对她说:「硝子你刚刚那样好丑。」
没能和她对上脑电波的三鸦素糸问:「硝子需要什么?」
「……我就不用了。不过素糸你不让五条帮你拿点吗?」
「东西不重。」
已经麻木的女子:并不是这个问题,不过算了。
她瞥了眼墙上五条悟不晓得去哪里买回来的乌鸦时钟,放下杂志站起身。
「我跟你去吧,是要去邮局吗?」
帮三鸦素糸分担包裹走一趟邮局,差不多也能去发廊了。
她去的是提供从头到脚按摩护理服务的高级美容院,整整四个小时像个废物任人精心伺候,放松完毕又附赠全新造型,这是她正式担任高专治疗师后找到的新嗜好,价格不斐,几乎全年满档,今天能临时卡位全托有客户取消预约。
青年两条长腿交叠着两晃呀晃的,脸埋在阖起和他手掌差不多大的漫画书后面,直到确定两个女生都离开房子了才将书下移,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蓝眼。
他运用最强腰力从平躺姿势一跃而起,一溜烟窜出起居室,漫画书在他身后画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屈辱地以大鹏展翅的姿态啪搭落地。
白毛熟门熟路地进了三鸦素糸的房间。
这里对他而言也不是无法踏足的禁地,早在某次任务后就忘记以什么藉口登堂入室。
蹭到地板后不难晋级成蹭一半的床,这里要庆幸屋主也是个腿长的,买的床加长加宽,不然标准尺寸的床能不能容纳他超越一米九的个子难说。
占据半张床,睡着睡着不小心把另外一人当成抱枕一觉到天明也情有可原。
他很懂得底线是慢慢后退的道理,每次都试探着往前一点,虽然他有点怀疑三鸦素糸对他究竟有没有底线可言——除了坚定拒绝交往以外。
她对他的要求来者不拒,他就敢继续得寸进尺。
但他是个有仪式感的男人,直接用苍飞到山顶的确舒畅,一阶一阶爬步道上去亦有个中乐趣。
三鸦素糸宠坏他,他又何尝不是让三鸦素糸时时刻刻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他们互相驯养。
说实话,交往不交往的,五条悟无所谓,以他们的相处模式,男女朋友也就是个名分罢了。
三鸦素糸这种『判断』的喜欢,比起『感觉』的喜欢,更不容易动摇,毕竟人类的感觉是浮动的,只要三鸦素糸没有推翻她自己的判断,她就会一直『喜欢五条悟』。
即使三鸦素糸对他的好理论上也可以给夏油杰跟家入硝子,但实际得到的只有他,以结果论,他拥有的待遇即为独一无二,反之亦然。
那些被击沉的交往请求当然包含在独一无二的待遇里,他甚至有点乐在其中,心血来潮想到就问,体会一下遭受拒绝那种反射性的不快调剂身心,虽说哪天三鸦素糸答应了他也不会客气就是了。
青年蹲在床边的柜子前,高大的身影缩成一团,整个屋子会呼吸的明明只有他,动作还蹑手蹑脚的,整个人透出一股猥琐的气息。
床头柜有两层,上层有吹风机和发圈发绳剪刀等杂物;下层空间属于他,放刮胡刀、替换用的墨镜、手机充电线之类的零碎,一开始三鸦素糸放什么他不记得了。
他悄咪咪地拉开下层,从外套口袋掏出一管写着两个英文字母外型像牙膏的东西,以及一堆各色小盒子。
英文牙膏率先进入,盒子则是每个拆开,将盒子里密封着环形物的小包装通通丢进抽屉,再把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包装推向抽屉内侧,最后用杂物挡住,空盒则是再收回外套口袋。
五条悟掰着手指估量进度。
醒着、睡着、单独、有外人的时候都抱过了。
在他的撒娇下三鸦素糸也主动亲过他了,即使跟期望的有些不同,只是单纯的唇碰唇。琇書蛧
手倒是没牵过,可是发动术式需要手,没有别的咒术师情侣能参考,应该没关系吧。
总之,他只是为了可能发生的事做好准备,事情不一定会有,但有的时候某些东西不可以没有。
他满意地站起来,看着关好的下层抽屉,为自己的温柔体贴叉腰骄傲了好一会儿。
三鸦素糸拎着一袋汽水零食回家,看五条悟趴在地上看漫画,先去厨房将零食拆开装在碗里,再把汽水倒进从冰箱拿出的玻璃杯中插上吸管。
吃的喝的摆在架高五公分的食盘上,放在五条悟伸手就拿得到的位置,三鸦素糸从房间搬出做到一半的衬衫继续赶工。
五条悟一手举着漫画一手拽着食盘,如同毛毛虫一样蠕动到三鸦素糸旁边,白毛蹭了下她的小腿。
红瞳往下看。
青年用他那张怎么看都未成年的脸,像翻着肚皮前肢蜷缩在胸前的大猫猫那般,睁大蓝瞳和她对视,以理直气壮的口吻喵出要求:「我要大腿枕!」
三鸦素糸举起半成品示意,「布会挡到你。」
五条悟研究了一下要怎么在不妨碍三鸦素糸工作的情况下和她贴贴,又不放弃漫画跟食物。
最后选择一口气嗑掉零食饮料,把人拖到墙边自己靠墙从后面用大长腿圈住,左手拿书看,右手环住她的腰。
家入硝子顶着一头新染的棕发回来找人吃晚餐时,拍下三鸦素糸坐在五条悟怀里,两个白毛头靠头睡着的画面。
照片上的三鸦素糸,嘴角挂着虽浅却不容错辨的微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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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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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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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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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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