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彩云对色眯眯攀上来的高平猛推了一下,白了他一眼,“谁和你心有灵犀,咱们都是着了绣檀的道儿了。”
“什么意思?”高平甚有不解。
“那天,其实是我提议去荷花池的,可也不完全是我。”
“你提议的?”高平还没等彩云说完就插句话,又得了彩云一记白眼,赶紧蔫蔫道:“你说你说”。
“你可还记得有个叫花枝的?”彩云问道。
“花枝?哦,是那个——”高平话没说完,都已心知肚明。
彩云点了点头,“就是她,那天她对我说荷花池附近会有人偷偷烧纸。你也知道,府里王爷福晋一向禁止这些事情,发现一例,会奖励举报人银两。她说她人微言轻的,不敢去,让我引导着凝舒苑两个主子过去,就当做是无意发现,拿了好处分她一点就是。我也没想别的,便傻傻的提议去荷花池了。当时,一发现有蛇,你都不知道我快被吓死了,看到你的衣角的时候,才惊觉这事情不简单。”m.χIùmЬ.CǒM
自从出事后,高平一直忙,也没时间细问彩云,今天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后背发凉。
这个绣檀可真不是吃素了,不仅算计了他,连同彩云也算计了进去。
若不是那花枝自尽,只怕这事情到最后还是算在凝舒苑管理不善,与她朗慧苑没半点儿瓜葛。
高明,实在是高明!
“不然怎么说你是我的福星呢,要是旁人看见我在假山后面,哪儿还有命陪你。”高平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油嘴滑舌。
“你可要好好感谢我,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情,可不得不佩服朗慧苑的那位主子。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云淡风轻,不会计较得失,如今看来,这福晋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彩云啧啧直叹。
“这是不是叫做最毒妇人心……”高平意味深长道。
彩云倒没有反驳,在她看来,这话不假。
“毒不毒的我不管,我只知道得势的时候日子能过的舒坦点儿。”不知被谁刺激了,彩云来了这么一句感悟。
高平虽坏,对待彩云还真是没话说,与别人也就是有的时候逢场作戏而已。高平不知什么时候准备的一支金步摇,慢慢拿起在彩云的头顶上晃了晃。
这一下,可是吸引了彩云的炯炯目光,伸出手细细揣摩了那步摇,惊叹:“你怎么有这样的好东西?”
“大爷送你的东西,喜欢吗?”高平瞧着彩云的样子,心里升腾起满满的满足。
“死样儿~~”彩云给飘了的高平一记白眼,这京城怕是每人比彩云更了解高平,能如此说话也正是源于他们的相知。
“我说话算话吧?当年说要给你幸福,以后都会有的!”高平挑了下眉,斜斜嘴角浮出了笑意。
彩云便依依的往他怀里凑了凑。想当年,他们都还在盛京的一个小镇,高平是那一方混混,每日不是欺负个百姓小贩就是收取了保护费什么的。
彩云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儿去,她阿玛在额娘死的第二天就娶了个平日里厮混的女人,对待她不是打就是骂。在她十三岁那年,听到继母对阿玛说要把她卖了,难掩心中羞愤,彩云就差进屋掐死那女人。
也正是那个时候,她知道她的日子不会有希望了,最起码是在那个地方没有希望了。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自谋生路。平日里高平就爱凑到她身边,于是,她求着高平弄到了证明身份的文书,便与他一道来到了这天子脚下。
能进王府,也是要得益于他们这包衣奴才的身份。彩云就对自己说,不管以后如何,她要过好当下。
起先,也是做洗衣丫头,冬天里手都要冻裂了,可姑姑一句必须要洗,她也来不得半点偷懒。
不知不觉,也来了快五年了。
高平虽然不是个正经结婚的踏实人,也算时是想着她。所以,彩云就把自己交给了他,大概只是时间久了,孤寂的心没地儿放。
“最近凝舒苑可是风光的很,你在春主子面前有得脸,说不准还真有可能成为这风光无限的掌事姑姑。”高平玩味的摩挲着彩云的头发,言语中咂摸出一种欢喜的意味。
“你这么说我可不反对,我这得脸了,你不也跟着吃香了嘛。”彩云底气十足,想想未来就溢不住笑。
“是啊,我吃香呢————”高平没脸没皮的索了个吻。
两人你侬我侬许久,才依依不舍分开。
这边春风得意走出偏房的时候,许是只顾回味欢愉了,彩云可没有来时候谨慎了。待她走后,隔了有一刻钟,高平哼着曲儿也出了偏房。
适时,石柱后面才走出了一人,眉眼间都是嘲讽,冷哼一声,“还真是一对“璧人”呢,嘁!”。
闻香苑里,花红柳绿,鸟语花香。惠苒喜爱一切美的东西,种的花儿都像她似的,风情万种,处处留香。
“回主子,您猜的没错,这事情还真没那么简单。”斐然中午路过凝舒苑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彩云梳妆打扮较往日不同,一路上不停地抻衣服,抚碎发,脚下步子都比平日里欢快的多。
直觉告诉她这肯定是有事,以往,斐然是最不屑跟踪这种行为的,可鬼使神差的,偏偏跟了上去。
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是侍卫的住处。
奴婢?侍卫?
此事还用想吗,她也就听了几耳朵,隐隐约约听到花房、绣檀什么的,若是与这事没什么关联,大可不必在这种时候谈论此事。
这才看到了彩云和侍卫高平前后脚走出偏房,以前倒是听下人们说过,说这高平欺善怕恶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更加加深了斐然厌恶的印象。
惠苒听完之后,正中下怀,“我还愁找不到那朗慧苑的破绽,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线索。你先派人去查这彩云和高平,若想一招制敌,总要知己知彼吧……”
“是!奴婢这就去办。”斐然像是锄奸除恶似的,定定而去。
惠苒剪了下分叉的枝丫,随手丢弃了,默默道了句,“这下才合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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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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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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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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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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