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月有余,璟婳休养了整整一个月,因为香罗叨叨而念,就怕她这小月子受了凉以后遭罪。所以,璟婳几乎没怎么出过门。
“疏桐,昨日王爷赏赐的冰丝锦缎呢?这天儿啊,真是要闷死了人!”璟婳越发受不住热了,想要让织房重新做几件轻薄点儿的衣服。
“香罗放到储物房了,奴婢这就去拿了来。”疏桐正在给几盆花浇水,听到璟婳喊她,回头说道。
“嗯,去吧。”璟婳刚落话音,香罗就走了过来。
“怎么了?主子?”香罗察觉到璟婳额上的细密汗珠,赶紧问道。
璟婳拿着锦帕擦了擦,扯了一抹笑容,“没事的,就是感觉烦躁,闷的很。”
“这说明啊,主子身子还是虚弱,您再喝点银耳莲子汤吧?”香罗三句话不离吃喝。
“嗯~~不要,喝腻了。”璟婳想都不能想,一想就想哕,控制不住的压制胸口。
香罗赶紧扔了手边的活儿,轻拍璟婳的背,说道:“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
“姐姐?”是若初的声音。
彩云正扶着她走进来,便看见香罗给她拍背。
“这是怎么了?姐姐?”若初焦急问道。
璟婳自是不想让她担心,“无事的,无事的。”
缓了好一阵子,璟婳才好一些,“这两天你怎么样啊?感觉还难受吗?”璟婳没怎么出门,倒是每日都会遣疏桐过去问问若初的情况。
若初莞尔一笑,深受触动道:“妹妹早就好了,连吴太医都说没事了,偏就姐姐不放心,还要一日日让疏桐去伺候。”
“这是自然的,若不是妹妹替我受了这一苦,只怕姐姐还不能这么全须全尾的站到你面前呢。”璟婳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若是她遇到这情况,可不一定有若初那么快的反应。xǐυmь.℃òm
“姐姐就是妹妹在这王府里唯一的亲人。姐姐待我好,我比谁都清楚,怎么都不能让姐姐在我面前出了事的。”若初虽小。这一番话,倒是句句说到了璟婳的心坎儿里了。
俩人儿相看泪雨纷纷,眼看着心情都要跌落谷底,香罗打岔道:“两位主子都受苦了,这都是刚刚痊愈,可都不能再掉金珠子了呦。”
被香罗斗闷的若初自责道,“你瞧我,竟白白惹哭了姐姐,真是该打。”
“怎会?就因为有你在,我才觉得这日子有了趣儿些。”璟婳甩甩脑中的思想,什么事不得让它过去嘛。
“只要姐姐不嫌弃妹妹愚笨就好。”若初看着脸色红润了些,到底是年轻,休养一段时间,都调整的差不多了。
“你就是我的妹妹,哪儿有姐姐会嫌弃妹妹的。”璟婳此话倒真心实意。
香罗洗了一盘樱桃端了上来,“春主子,这樱桃可是山东进献的黑樱桃,性温,益气调中。王爷差人送来之后,我们主子就说要多给你留点儿呢,来尝尝。”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若初自然感动,捏了一颗樱桃,放入口中,瞬间汁水破裂,甜液生津。
璟婳静静看着若初的样子,笑意盈盈,“我记着你喜欢这水果,偏我不能多吃,留给你享福了。”
“那可不是,姐姐疼惜我,总把好吃的好喝的留给我。”若初从未像现在这般模样,一脸幸福纯粹到能和五岁的璟儿相比了。
“对了,姐姐,听香罗说王爷特意恩准姐姐额娘可以明天进府,一解思母之苦?”璟婳随手端了一杯清水,听到若初问她,便点了点头。
想起王爷就不自觉的微笑了起来,“嗯,起先觉得不怎么合规矩,我自然也怕招惹是非,便没有提出。王爷倒是心细,竟全部安排好了。”
“你看你看,我就说嘛,这王府里哪一人的恩宠能比得上姐姐。”
“哪有……”璟婳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羞红着脸痴笑。
“明明就是,妹妹别的不敢打包票,能让姐姐家人进府探望,那可真是走了心的。”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刚刚还嘻嘻笑笑的若初,此刻软软噤了声。
璟婳提了一颗樱桃放到她手中,“姐姐的家人就是妹妹的家人……”
“嗯。”若初重重点了点头。
待了半个时辰左右,若初就回去了。
回到西殿,彩云吩咐了几个丫鬟要照顾好若初之后,就出去了。也是该彩云得势,若初因为璟婳受苦,王爷也在心疼璟婳之际,偶尔来看看若初,大概是觉得若初这里太过简单,便多安排了几个丫鬟侍奉。
这样一来,整个凝舒苑可谓是在王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不风光。
彩云也是摇身一跃,成了掌事大丫鬟。若不是若初这人轴劲儿,对于王爷安排的独院拒绝了几次,她现在可就是和香罗平起平坐的掌事姑姑了。
一想到这儿,彩云就有些意难平。
好在,王爷赏赐的东西一样不少,若初不怎么在乎这些,她也能从中拿点儿好处。
今日阳光不错,吹在人身上,惬意的紧。
彩云一早就和高平约好,去他的住处了。
扭着腰肢,彩云走过的地方留过一缕缕久挥不散的香气,那随手而摆的锦帕上面还绣着一朵朵盛开的牡丹,明艳而热烈。
一路上,彩云整理了几次衣裳,一想到高平,心里像是百爪挠心般的痒,脚下不自觉就加快了步子。
四下瞅了一圈,确定无人的时候,彩云方才喜孜孜的进去。
“吱呀”一声,彩云推门探头进去。
高平正在门后躲着,猛地一下抱住彩云,吓得她花容失色的惊叫一声,“你个挨千刀的,吓死我了~~”话虽是气话,听在高平耳中却犹如调情般的娇嗔。
“来吧,我的小宝贝儿!”说完,一把横抱起。
两个干柴烈火般的人儿,哪管什么天高地厚,只顾眼前的欢愉了。
等到情不自禁的激情之后,彩云软腻腻的躺在高平臂弯里,手指绕着一缕头发,才有心思和他说说话。
“你这人,一点儿都不替我着想,那天若是我被蛇咬了怎么办?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没良心!”一语嗔怪,手里使了劲,捏的高平腰间生疼,只好求饶:“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你做赌注啊……”
“行!我就信你,细细给我说来,若是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彩云斜他一眼,媚眼如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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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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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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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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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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