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林天齐同学带回了一箱爽歪歪。
林天齐当场改网名,把“一排”改成了“整箱”。
乖乖乖,嘿嘿嘿。
“今晚留这儿睡吧。”
嗯嗯嗯?林天齐揉了揉眼睛,我没听错?怀疑的看常远,他并不像也不会开玩笑。
“咱俩挤一张床?”没有拒绝。
常远从那张空的上下铺的上铺箱子里翻出席子褥子还有床单来,麻利的在空床下铺铺好。那是给他换洗晾晒时做替换用的,让林天齐用着,大不了让爸妈再准备一些。
“抱你被子过来。”常远下了死命令。
林天齐顺从的去拿被子,一切按他说的来。谁让是优秀校友呢,谁让是学霸君呢,谁让是霸道总裁常思睿呢。
一切收拾妥当,也熄灯了,林天齐钻被窝里准备睡觉,迟迟不见常远从卫生间里出来。
还没洗好?他有点蒙,总觉得会出事。
然后又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及拉着拖鞋过去找他:“常远?”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常同学拿了手机当手电筒找什么东西。
“干嘛呢?”林氏懵逼。
常远看向他的方向:“眼镜找不到了。”刚刚过来洗刷的时候还在的,洗完发现不在台子上了,哪里都找不到了。
林天齐只是怔怔的看他撩起袖子的胳膊,右胳膊关节内里像是什么疤,一竖一横的。
“来都来了,帮我找找眼镜。”常远只能大概看到他人在那里,其余的一概不清不楚…卑微眼镜仔模糊不清晰的世界。
六亲不认,雌雄不分,人畜不辨。
小林同学指了指他的头顶,然后凑近他给他把推到额头顶上的眼镜取了下来:“学霸近视镜带的像个□□墨镜似的。”难怪你找不到了,之前还有一次把眼镜卡在衣服领子上结果到处找。
眼镜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为什么随时都可以把它忘记。
常远:……
常远:眼镜是工具。
贴心的给常远戴好眼镜,林天齐顺势拉起了他的右胳膊借了手机的光仔细端详。
CN…
看他看的都呆了,常远打趣着问了一句:“好看吗?”
林天齐:是胳膊还是别的?
“都好看。”敷衍完,林天齐拉着他回去睡觉:“再这么在这儿站一会儿,不感冒也得着个凉。”
我真的不好奇,也不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你要是想着给我解释一下,我也会认真的去听你说。
“我心里有些事。”
“我就是想给你讲讲。”常远这么说。
他给常远摁床上坐着,自己钻回被窝里…已经凉了,还得重新暖。
“听吗?”常远站起来,侧身坐在他床边。
林天齐点头:“听。不过你回被窝里去,在外面晾着冷不冷啊?赶紧回去…听话。”
“没事。”
不管他到底要不要听,常远就是得讲,一五一十给他讲,从十一点半讲到快要凌晨。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林天齐同学从被窝伸出手抓住常远同学的手,透心凉心飞扬:“冻成冰疙瘩了都,赶紧进被窝。”
“真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拒绝,男生跟女生没什么两样,自己想开点…”林
“你胳膊上那个,也是那人留的?”林
常远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在意,他十分在意。林天齐能感觉到这一点,这倒霉事,撂谁身上谁不介意?
林天齐再一次出被窝,把常远塞回了被子里,然后去桌子上找了根笔,折返回来,气势逼人,雄赳赳,气昂昂。
“胳膊伸出来。”
然后拉住常远伸出来的胳膊,用手机照着拿笔描上面的疤痕,“C”…“Y”?
他把“N”后面填了一个倾斜四十五度的曲线,把它变成了一个“Y”的字母。
“CY,常远。”
现在你就是你自己,你就是常远。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也已经没有了,不管以前的日子是不是大雾四起看不清晰,从今往后,迎接我们的会是晨光熹微的前路。
常远,这是你想要的成长吗?
只记得这天晚上,林天齐把他从自责自厌的深渊里拖了上来。
他安慰别人头头是道,他安慰自己却只能苦笑。
但常远不是别人,他心里很清楚。
自己想跟他朝夕相处,他对自己的样子跟对别人不一样,他会对自己笑,会为自己担心,他也会因为自己坏了恪守的规矩,反正,自己在他这里,是很特别的。
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同学,朋友。
而是…
说不上来的人。
林天齐知道自己对他很重要,可他又何尝不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手心里握着常远给的102寝室钥匙,把它跟十二岁生日时收到的那块儿玉挂在了一起,随身携带。
来而不往非礼也,常远也明白。
你把你的房间均我一半,我也把我的均你一半。
“整箱”林天齐膨胀的像个八百斤的胖子。
拿了常远的校服外套,上午第五节自习课用了整节的时间构思要怎么画。
这事儿常远自然是知道…不知道的,要是让他知道了那还得了?估计不把林天齐的皮给拔下来不会解气,扒一层,两层…五层。
反正就是想画,留点儿自己的东西。先是在他用的书本上,再是他穿的衣服上,最后是他…
这样不就成了另一个他所害怕的那个人?
林天齐想了想,把马克笔扔在一旁,再没有动。
就算想,也要征得物主本人的同意,不是吗?
然后他就趁着中午吃完饭回来在十班门口等,守株待常远。
功夫不负有心人,常远一回来就看到蹲在一边儿的他:“干嘛呢?”还要踢上一脚。
“过来找你商量个事。”林天齐站起来,腿有点麻,扶了他的肩保持平衡,勉强站好,跺跺脚,还是麻。
常远低头扶好他,然后想着抬头,正跟他鼻尖碰鼻尖:“……”
因为这人在看他。
急忙分开,两人顿时来到康桥。
相顾无言。
“什么事?”常远推了推眼镜。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林天齐也不尴尬:“我能不能在校服上画点儿东西?”只要我死皮不要脸,尴尬就追不上我。
“随便。”
“你的。”
常远顿时有想削他的冲动:“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商量着不干。”毕竟刚和好了没几天,还不想动手,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之中。
“我觉得可以干,我对我的技术特别有信心。”林天齐举手发誓。
你为什么就热衷于画我衣服…常远抬手就是一个摆摆手:“不可能,我有洁癖。”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更何况是衣服上。
其实自己是想画的,但又不知道画什么,更怕画毁了。
有洁癖?突然就有那味儿了。
霸道总裁常思睿。
额,那他不是还吃了自己用筷子夹的菜,让自己睡了他的床,也没见有洁癖啊…妥了,林天齐可算是想明白了,顿时感觉自己那天让他喝自己喝剩下的汤是有点儿不厚道。
“那眼里能容得下我?”不厚道归别的,调戏归调戏。
“能吧。”常远想了想,接着说:“眼里有你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别作了。”
“就作,我不就仗着皇上宠我。”林天齐戏精附体,翘了兰花指指常远:“当然要为非作歹祸乱朝纲。”
常远哭笑不得,只好拉他过来,趴在他耳边小声说:“皇后不都是得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吗,快回去上课了。”
林天齐反过来对他说:“自古皇后不得宠,我才不要当皇后,我要当无法无天的宠妃。”
“……”常远扶额,难办。
“为了跟各位姐姐们争宠,臣妾得赶紧去给皇上收拾衣服了,先行告退。”
皇上哑口无言。
御前张新华张公公路过:秀啊兄弟。
下午语文小测试,有一道题是写出三个与“看”有关的四字词语,林天齐再想也就想出一个高瞻远瞩。
想着看看张贤赵斐然他们写出来没,结果惹了王嵘卿心烦:“你在这儿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干嘛呢?”
别说你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就是友谊的!
神助攻,verygood!
“谢了。”
王嵘卿:???
花了半节课胡乱写完语文题,林天齐继续创作自己的作品——好多花花绿绿的简笔画兔子的校服袖子。
想想正儿八经的常远穿个这就可爱多了。
彼时你常远正在认真学习,为了能进小a班,为了考前十,前五,前三…第一名。
张新华看看他家皇上…呸,学委,莫名有些心疼。
他跟着常远做同桌了这么长时间,没见过他有什么与学业无关的爱好,连平时的聊天都没怎么参与过,整一木头做的。
天天沉在书里学习,也不知道他心里闷不闷得慌,烦不烦。Χiυmъ.cοΜ
想不想找个女朋友陪着。
“学委,你有喜欢的女孩吗?”毕竟有人嘱托在身,他还是腆着脸问了一句。
“我喜欢学习。”
估摸着书中自有颜如玉,外界的胭脂俗粉他也看不上。
张新华觉得下课就该去找五班那个小姐姐说没戏了,因为学委只爱学习啊。
长得多好一小伙子,又文艺,还有上进心…可惜了。
反正,常远享受成就,林天齐享受人生。一个干有意义的活,一个做有意思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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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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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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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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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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