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披棕袍的中年男人踏空而至,出现在唐府的大门之上,而后一闪挡在寒星河面前。
他一步迈出,一股强烈的劲风便席卷而出,
陈长安手中凝聚的剑气直接被冲散,身影连连后退。
棕袍中年扫了一眼身后的寒星宇,再看了眼地上的三具尸体,眉头顿时皱起。
细碎的眉毛下,一双眼眸露出森然寒意。
他抬头看向正前方的陈长安,有些诧异道:“承灵初境便已悟道,晋国还有这等天赋的少年!”
陈长安站稳身形,手中剑气依然凝聚,没有回应他。
棕袍中年见此,嘴角勾起一抹寒笑,开口道:“小子,寻常势力根本教不出你这样的人,我很好奇你师承何派,敢杀我云州道宫的弟子?”
他的言语中虽无任何阴狠的措辞,但是声音里却透露着一股杀机。
云州道宫,矗立云州数千载岁月,出过三位镇压时代的帝尊,桃李满天下。
竟然有人在云州的地界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杀他云洲道宫的弟子。
此事若是善了,那云州道宫的脸面怕是丢尽了。
“云州道宫的弟子又如何?”
陈长安双目冰冷,道:“我无门无派,依旧能杀他们?”
“哈哈,无门无派?”
棕袍中年看着陈长安大笑一声,双目变得冰冷,道:“既然无门无派,那就把命留下吧!”
他一掌拍出,掌心中有赤芒闪烁。
掌力涌出,不再是单纯的灵力,而是一朵熊熊燃烧的烈焰。
养神境的修士,所悟的道意已然在体内凝成道种,举手投足间,道种便将灵力化作天地间的强大力量。
眼前这棕袍中年所修的便是赤焰道意,心念一动,灵力便可化作烈焰。
翻手之间,赤莲掠出。
他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但纵是寻常的养神境强者依然挡不住。
“云州道宫,尽是道貌岸之辈!”
陈长安双手合十,毫不客气的骂道,身上灵力似江河决堤般爆发,遍布周身。
灰色的灵力在他的身上升腾,宛如魔焰在燃烧。
他的身前凝聚出一柄虚幻长剑,在空中悬浮打转,气息凝聚到极致。
纵使面对养神境的修士,他依然不惧。
明知不敌但依然要出剑,这是陈长安的修行态度,也是他喜欢周铁衣那卷剑诀的原因。
纵使千万人在前,我要去,那便去。
陈长安此刻便是面对比千万人还要强的一个人,但是他要出剑,那便出剑。
一往无前!
“剑意!”
棕袍老者微微皱眉,剑意是道意的一种,不过不是属于天地大道,而是属于极为罕见的武道意志。
何为武道意志?
如果有两位修士,用着同样的兵器,有着同样的修为,用的同样的招式神通,两人对战只能留下一个人,那么决定生死的便是谁的武道意志更强,谁就能活下来。
像世俗中的三千精甲可破十万熊兵,或是修行界破胆宗师不敌屠狗之辈,所差的便是武道意志。
赤莲撞在灰剑之上。
赤焰爆发,化作汹涌赤浪澎湃滚滚。
陈长安站在赤焰狂潮之中,身体站的笔直,宛如一柄出鞘的长剑,合并着的双手之前,剑影之锋爆发出一线灰芒。
一线灰芒在焰潮中十分渺小,仿似沧海一粟。
但便是这沧海一粟,竟将整片焰潮都撕裂而开,从陈长安的身侧掠去,竟没有伤到他分毫。
铮!
一声剑鸣响起,灰芒化作剑气破空刺向棕袍中年的面门。
棕袍老者一愣,这小子领悟的剑意竟这般强横,让他能以承灵初境的修为破掉他的一掌。
他一翻手,一只赤焰所凝聚的大手浮现在他身前。
陈长安的剑气没入赤焰之中,而后那巨手在虚空之中化作残影拍落在陈长安的胸口之上,
“唔!”
陈长安身体应声倒飞,手中长剑虚影消散,嘴角涌出猩红血液。
他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之上,那巨手消散,但是其中所蕴含的灵力却是瞬间冲入陈长安的体内。
那些灵力疯狂破坏着陈长安的身体。
陈长安感觉五内俱焚,连忙催动天魔经开始吞噬化解体内的狂暴灵力。
不远处棕袍中年感觉手背一痛,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血口,一缕缕血迹流出。
他皱了皱眉,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承灵初境的修士给伤道。
他随手拭去手背的血迹,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陈长安身上,道:“你的天赋真的不错,可惜走错了路,今日便要死在这了!”
“走错了路?”
陈长安笑了,嘲讽道:“若今日你我同境,那便是你们走错了路!”
棕袍中年冷哼一声,道:“冥顽不灵,得罪我云州道宫那便是走错了路,你就是再强,云州道宫也能诛杀你!”
话落,他的手中赤焰升腾而起。
“云州道宫莫不是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一道浑厚的声音在唐府上空炸开。
这声音仿佛来自九霄之上,一字一词似天雷般震耳欲聋。
当这道声音响起,这一方天地的风挺了,云止了,草木不在摇曳,仿佛天地万物在此刻都被他所震慑。
棕袍中年手中的赤焰骤然熄灭。
他的面色瞬间一沉,感觉体内的灵力都被压制而住,无法调动,抬头扫视四周,却发现不得说话的主人是谁,只能对空道:“不知哪位前辈对我云州道宫不满,尽可出来直言!”xiumb.com
能够在无声无息只见将他的灵力压制得无法调动,这修为绝对稳稳超过了他。
养神之上是归一境。
但他隐隐感觉,这声音主人的境界甚至比归一境还要高。
他看着四周的天地,心中升起一股无力之感,这种感觉他只有在面对云州道宫的几位宫主时才能感受到。
“你不配见我,就算是你们那十二宫主也不配,回去告诉苍月老狗,这云州你们道宫说了还不算!”
那道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棕袍中年面色发黑,看着面前死寂的天空,道:“阁下未免太托大了,竟敢辱骂我院的苍院长,莫不是真的没将我云州道宫放在眼里?”
“对,就是没放在眼里,云州道宫算个屁啊,你们这些屁崽子可以滚了!”
那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丢下一声。
这一声话落,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
棕袍中年感觉身上仿佛压上来一座万丈大山,怒不可遏,一开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走!”
棕袍中年回身看了一眼寒星宇众人,强顶着四周的巨大压力,吐出了一个字。
一行人带着三具尸体,灰溜溜的逃出唐府,仿佛被赶出家门的丧家之犬。
“今日之事云州道宫记住了,希望阁下到时候还敢这么说!”
棕袍中年走出唐府,感觉身上的压力一轻,当即抬头道。
“滚!”
一个字带着恐怖的声波从天而降。
棕袍中年感觉胸口一震,身体直接倒飞而出,将不远处的石墙砸得四分五裂。
土石横飞,烟尘滚滚,直接将棕袍中年淹没。
“明执事!”
一众云州道宫的弟子见此惊呼上前。
棕袍中强忍着和胸口的剧痛,口中含着血迹,双目狠毒瞪了一眼唐府。
“走!!”
这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憋出来的。
很显然,身为云州道宫的执事,他还从未如此屈辱过。
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定,待离开这条街便将消息传給宫主,一定要那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云州道宫一众弟子扶着他与寒星宇,向着寒家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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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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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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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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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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