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正如夏侯昊之前所担忧的一样,他们这个刑警队惊心动魄的日子也还远远没有结束。
就在江涛回去述职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夏侯昊与江涛在医院见面的当天,刚被关押到拘留所一天的佣兵们竟然就实施了一次越狱行动。
他们借用了看守与他们在语言沟通上的不便,佯装出现了严重的食物过敏,诱骗得看守开门查看。而听到牢房中传出的“help”,对英语一窍不通的看守在看到捂着喉咙倒地的外国人之后,误以为是有人中了毒,结果慌张之下,果然也是没做他想的打开了铁门,然后便被倒在地上的佣兵一跃而起掐晕在了地上。
虽然,在这之后,通过监控发现到了异常的拘留所守卫们,立刻就举着枪械冲进了那块专门为看押这群佣兵而清空了的牢房区域,成功的阻止了佣兵们的逃离——在将这群佣兵送至拘留所关押的时候,云琪菲就特别对拘留所的所长说明了这几个特殊嫌犯的危险程度,并嘱咐他一定要对这六个人启用最高级别的看押手段,所以拘留所的狱警们才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但是这场短暂的逃脱行动还是造成了几名狱警的受伤,而云琪菲也在凌晨十分接到了拘留所所长怒气暗含的电话。
“这几尊凶神,咱们这个级别的拘留所可真镇不住啊!”
电话的末了,那位拘留所的所长如是对云琪菲说道。
云琪菲当然也非常清楚这位所长的难处,那可是一群敢于在高架道路上劫持警车的亡命徒,且不说他们个个都是身手了得,光是对我国法律和执法人员毫无畏惧之心这一点,放在任何一个普通犯罪者的身上,都能给基层的警务人员造成巨大的麻烦,就更不要说是这些身经百战,如狼似虎的佣兵了。
可云琪菲这一时半会儿,也确实是找不到其他地方可以安放这几个佣兵。在成功的抓捕到这群凶狠的外国人之后,云琪菲就立刻根据亮明身份的陆恒所提供的信息,搜查了他们居住的宾馆房间。而根据他们在宾馆里遗留的护照显示,这几个人在记录上都是非常普通,且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的一般市民。
再加上,在这一次夏侯昊和伯谛被绑架的事件里,其实除了直接在现场看到夏侯昊被殴过程的云琪菲这个人证之外,目前还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指向这群佣兵的其他罪行。而这群佣兵外籍人员的敏感身份,又给云琪菲增加了一层无形的压力。如果他们在短时间内无法找到确实可靠的证据,来证明他们与高架劫持事件有关,那么随意关押和审讯这群人,就很有可能会引发一些外交上的问题。
尤其是,目前的市警局,还有检查组正在进行调查。可以做主的领导一个个的,还都要么停职,要么进了医院。云琪菲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实在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申请到对这群佣兵进行一些特殊的看押。
所以,在云琪菲苦口婆心的劝解之下,那位拘留所的所长终于还是勉强咽下了心中的苦水,在云琪菲答应了第二天一早立刻向上面请示之后,点头挂断了电话。
于是,第二天,刚一回到刑警大队的江涛,就立刻被云琪菲抓去处理了这一大个烂摊子。好在,早就憋了一股子劲的江涛,此时立刻就凭借自己一丝不苟的性格,不负众望的从那些能搞得云琪菲头晕脑胀的条条框框中扒出了一条路。
他先是请罗老以最快的速度,对废楼现场和那辆银灰色面包车内的遗留物证痕迹进行了检测,然后又让老于去拷贝了当天由六子发现的,那辆面包车行驶轨迹的监控视频。接着又召集了李斌,小周,云琪菲,老于和伯谛,事无巨细的进行了一次问话。最后终于将这些间接证据,硬是拼凑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证据链。之后,他在这份整理出来的材料中,还附带上了之前高架路劫持事件的证据,并以行为模式分析相似度高和正在积极寻找关联证据为由,提出了这两案系是同一伙人所为的疑虑,这才最终说服了那个似乎打算要在申浦市警局常驻的检查组,取得了审问这群佣兵的资格。
只不过,这群惹得拘留所所长头痛万分的佣兵,却并没有要对江涛开口的意思。琇書蛧
被带到警局的审讯室之后,要不就是假装听不懂翻译的英文,要不就是微笑着沉默不语,总之,这群佣兵就是从头到尾的摆出了一副只要我们不说话,你们就拿我们没办法,最后至多也只能将我们驱逐出境的态势。
对于佣兵们这样的态度,江涛虽然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但却也一时之间想不出应对的办法。于是,在这样沉默的审讯日常中经过了整整三天之后,还是云琪菲踩着高跟鞋的脆响,打破了这场毫无进展的拉锯战。
这天,江涛照例在早上进行了对佣兵团成员的提审,他今天找来的,正是那位与夏侯昊进行了一场一对一对决的佣兵团首领大卫。而大卫在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链进入警局的审讯室之后,也是一如往常的看着不断重复着和前几天一样问题的江涛,一脸嘲讽的微笑着装傻充愣。
此时,他身上,与夏侯昊决斗时所受的伤都已经好了大半,脸上原先青紫的淤青也差不多都已经消退了下去。他坐在审讯桌的对面,面色红润,精神抖擞,除了脸上的胡子长的越发茂盛之外,单从外表上来看,他甚至是比头部受伤刚刚痊愈的江涛还要显得健康些。
只是看上去这么健全的一个人,却总是在江涛和警局翻译询问了没几句的时候,就提出自己身上,被你们的刑警队长打出的伤口开始泛疼。在之前的几天里,他就不断用着这重复的一招,弄的江涛气恼不已却也始终无法反驳,只得放他回去就医。
果然,今天他也是在江涛问了没几句的时候,就提出了需要看医生的要求。只不过,出乎了这位佣兵团长意料的是,这一次,还没等江涛答应下来,云琪菲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间审讯室里。
进到房间之后,云琪菲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重重的将一个厚实的文件夹拍到了大卫的面前。大卫同样也沉默了一阵,他微皱起了眉,瞥了瞥桌上的那个文件夹,接着又看了看眼前那个让他颇为恼火的女人,可最终却还是在云琪菲目不转睛的逼视下,状似毫不敢兴趣的抄起了这个文件夹,翻了开来。
渐渐的,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压抑。又迅速的往后翻了几页,大卫便猛地一个抬头,用不知道是威胁还是恐惧的眼神瞪向了桌边的云琪菲。而此时,站在审讯桌边上的云琪菲,则是淡然自若的迎着大卫的目光,一字一顿的开了腔。
“doorbell。”
她先是字正腔圆的说出了一个英文单词,稍事顿了顿,她接着便像是在复述一篇优美的诗歌一般,噙着一口地道的美式发音,望着眼前的大卫,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深情的缓缓说道:“昨天晚上,‘他’在暗网上发布了一条宣言。从今往后,谁要是再敢碰申浦市刑警大队大队长夏侯昊,和警局心理学联络员伯谛哪怕一根头发,‘他’就会用尽一切手段,清空这个人所有银行账户中的余额,并找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发送到世界各地法务人员的邮箱里。”
她在复述这位大名鼎鼎的黑客发出的宣言的时候,有意的将性别进行了改换。昨天晚上,当林心蕊终于从云琪菲的口中,拼凑出了夏侯昊和伯谛在被绑架时的惨状之时,这个盛怒之下的小姑娘当即就又冲进了自己的房间,进行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操作。于是,当今天早上云琪菲准备出门,前往警局的时候,这本厚厚的文件夹就被安静的摆放在了她必经之路的玄关桌上。
翻阅过这其中的内容之后,云琪菲立刻就意识到,这将是一份多么重要的筹码,也将是一份多么不符合常规的证据。
光是这里面大量的私人银行账户信息,就已经不知道牵扯到了多少国际问题。可云琪菲在思量了一阵之后,还是果断的决定不告诉江涛,直接拿着这份东西进审讯室试试。
一方面,她觉得对于大卫这种佣兵来说,用普通的审讯手法肯定是无法奏效,只有用比他们更狠更绝的方式,才能从他们嘴里逼出信息来。另一方面,检查组现在还不知道林心蕊就是申浦著名的黑客“doorbell”的事情,就算这份资料的取得途径不够符合规矩,最后受罚的也肯定只有她云琪菲一个,并不会牵连到这个本性善良的小姑娘。
而且,“doorbell”这个名字,在地下的世界中还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如果说大卫可能会畏惧于鬼枭的势力不愿意开口,那如果还有另一个同等重量级的威胁存在,他的思想或许就能产生动摇了。
“大卫.理查德.斯考曼先生。”
看着听到自己的这段话之后,果然就开始表现出身体僵硬,脸色发青的佣兵团团长,云琪菲甚是愉悦的弯了眉眼。她抱起了双臂,又向前踱了一步,然后才用亲切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不会想让这一切发生在你和你的团员身上的,对么?”
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有些惊异于眼前这个小女人的手段,那么在听到云琪菲这句明晃晃的威胁之后,这位原本心气比天还高的佣兵团长大卫就已经只剩下冷汗直流的份了。
他黑着脸,佯装镇定的看着云琪菲点了点头,这才放下了那份几乎描述有他和他的团成员毕生经历的文件,深吸了一口气,张嘴缓缓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用什么方法让‘doorbell’站到了你们那边,但既然你们有这样的手腕,那我不妨将我知道的信息告诉你们。”
说完这一句,他转头看向了桌子对面的江涛,和那位明显愣住了的翻译员。然后才操着稍标准了一些的英语,继续对着他们说道:“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了。”
“死鸭子嘴硬......”
看着大卫一连串表现的云琪菲,低声的用回了中文,在旁边嘀咕了一句。之后,她才有点心虚的转头瞄向了主审位置上的江涛,在接到了一个“待会儿再找你算账”的眼神之后,她迅速的咽了口唾沫,使自己的喉咙发出了明显的“咕咚”一声。然后,她才转过了头,当着大卫的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趾高气扬的走出了审讯室的大门。
在这之后的审讯里,大卫果然终于不再装病,开始老实的回答起了江涛的问题。只不过,这个老练的佣兵不但在犯罪的时候经验老到,在面对警察的时候也依旧是如此,所以,在回答大部分牵扯到其他犯罪的问题时,他还是会选择避重就轻。只有在绑架夏侯昊的这一件事情上,他才做到了真正的坦诚。
不过,江涛对于大卫这种现阶段的选择性坦白,也已经感到了十分的满意。虽然现在可以证实的事情还不足够多,但他知道,只要是打开了这一道口子,事情就等于出现了转机。他相信,之后总会有机会,将他们所犯下的其他罪行也一并查实的。
于是,在又经过了两天的询问之后,江涛从大卫的证言中得出了以下几个要点:第一,大卫和他所带领的佣兵团确实是受到了鬼枭的邀请才来的申浦,可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真正目标,却并不是劫持雪莉,或是绑架夏侯昊。
关于这一点,江涛从最初听到大卫将绑架夏侯昊的行动,形容为“一次小小的支线任务”的时候,就明白了过来。而当他紧接着询问大卫,雪莉的劫持事件时,大卫虽然保持了沉默,却也仍旧是表现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这立刻就让江涛确信,大卫这个佣兵团来到申浦,一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犯罪目的,而这也让他迅速的就联想到了夏侯昊之前提到的,黑帮走私枪械的问题。所以,他立刻就决定在结束审讯之后,与反黑组的曾组长取得联系,等搞明白了鬼枭和申浦其他黑帮团伙的动向之后,再集合其他的相关部门,积极的展开与这方面相关的调查。
而至于第二点,夏侯昊的绑架委托,是来自于一个叫做“制片人”的知名犯罪策划师,而任务的发布和与佣兵团的接洽,则是由另一个被称作“制片人的学徒”的神秘人进行的。
最初,在听到这两个颇为“中二病”的犯罪者代号的时候,江涛的反应与夏侯昊在听到这两个称谓时候的反应一样,都是一阵皱眉。可当他望向了满脸正经的大卫时,又突然警觉的意识到,对方的话语,并没有在胡诌。而这两个人,不但是犯罪世界中真实存在的人物,而且名头恐怕还不小。
虽然在报出这两个名字之后,大卫就再没有说出任何关于这两个人的有效信息,而且在江涛问及这两个人的事时,他都会立刻一脸严肃的闭口不言,似乎是对这两人的身份讳莫如深。
但江涛还是成功的,从夏侯昊之前告诉他的信息里摸出了一点端倪。至少,从之前夏侯昊听到的陆恒和大卫的对话来看,这两个人,与鬼枭都有牵扯不开的关系。
这让江涛又再次加深了之后一定要和曾组长联络的决心。虽然,现在来看还有不少地方是谜团重重,但仅就当下的状况来看,实在是有太多的线索都指向了鬼枭,让他想不做一些猜测都难。于是,在审讯又进行了一天之后,江涛终于给反黑组的这位曾组长去了一个电话,并且约定,之后要与那位卧底警员陆恒好好当面谈谈。
而与在警局忙忙碌碌的江涛相比,夏侯昊在医院的日子简直过的犹如神仙一般。除了发懒睡觉打游戏,他几乎什么都不干,也什么都不用干。
自打跟他生过闷气之后,伯谛就彻底改变了之前,始终与人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态度。不知道是出于对夏侯昊的愧疚,还是想起了夏侯昊之前照顾他时候的无微不至。尽管在医院的时候,他的话还是少的可怜,但在照顾夏侯昊时,却已经完全可以说是做到了温柔体贴,有求必应。
而向来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夏侯昊,再面对伯谛这样的照顾时,更是肉眼可见的乐开了花。他三餐里有两餐吃的都是伯谛给他特制的餐点,差不多全天候的跟伯谛腻在一起。可就算已经是这样了,他似乎还不满意,总是时不时的就装出一副伤重虚弱的样子,骗得伯谛为他又掖被子又理枕头。这种行为虽是经常惹得伯谛满是怀疑的皱眉,可最终,这个黑发柔顺的青年人却还是选择默默的为他打点好了一切。
这些事都被云琪菲给看在了眼里,自从来探望过夏侯昊一次之后,她就当场被恶心得发誓再也不来了。直到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夏侯昊的大花脸终于消失不见了以后,她才终于鼓起勇气,再一次的踏进了医院的这个病房里,同时,也给夏侯昊带来了出院之后立刻复职的消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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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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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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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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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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