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充斥着无数唤她的声音,她抓紧了缰绳,努力想阻止后仰的身躯,却发现使不上力,整个人摇摇欲坠。
危急关头,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滴!系统察觉宿主急需帮助,现有金铢两百枚,请确认是否需要提供帮助】
“确认。”李昭昭狠心答道。这就要用掉一次帮助机会了吗……
【好的,已扣除金铢两百枚,剩余帮助机会:无】
李昭昭:“不是一次一百吗???”
【紧急情况,加收一倍】
李昭昭没来得及与系统争执,身下的棕色骏马猛地向前落下了蹄子,她攥紧了绳子,才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还没松口气,那马便是一个趔趄——右前脚崴了。
李昭昭:“……这就是贵系统的解决方案吗?”
那马一瘸一拐地走着,比后面苏沅她们还要慢上许多。而前方,林雁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李昭昭抿着嘴,余光里,庄离似乎想要上前,却懒洋洋地停在了不远处,眉梢带笑。
……有什么好笑的?她腹诽了两句,装作无事一般在马背上。没多久,苏沅她们就追了上来。其中一位还颇为不好意思地打了声招呼:“殿下,我们先走了。”
等李昭昭的三圈“跑”完,那一厢的李岱已经嗑起了瓜子,十分同情地等待着她。
“是我输了。”众目睽睽之下,李昭昭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李榕抱着她的手:“输了就输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呀,殿下只是运气不好挑到了这匹马。”陈定襄附和道。
苏沅左右环顾:“既然殿下输了,那之前的赌约就不作数了吧……”她越说越小声,跟犯了错似的瞅了一眼李昭昭。
“算数的,”李昭昭说,“方才林小姐赢了,按照约定,可以向我提一个请求。”
林雁闻言,和苏沅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沅故作犹豫道:“还没跑完的时候,雁雁就与陈公子他们说了要求——若是输的人射箭射不到红心,今日就不能离开演武场。可现在,雁雁你看,要不还是换一个要求吧……”
李昭昭了然,却不明白这敌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她正要开口,李榕挡在了她跟前:“你什么意思?故意和昭昭过不去是吗?”
苏沅一愣,委屈地低着头:“我怎敢和殿下争输赢……”
李榕一口气没憋上来,倒像是她欺负人一样。
“愿赌服输,我来便是。”李昭昭不顾李榕的阻拦,平和地走到一旁拿过了弓和箭。
“你们都要在此处看着吗?”秋日烈阳将她白净的脸照得几近透明,杏眼透着无辜。她心中忐忑,却没有露在面上。
射箭罢了,大不了多来几次。
只是李昭昭没有预料到,射箭哪里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还要稳中红心。她这毫无根基的射术,加之手被缰绳勒得发红,那箭莫说靶了,就差在演武场上乱飞。
没多一会儿,她的手臂就酸得不行。烈日当头,细密的汗珠被秋风一扫就顺着额头落了下来。
这时,一个声音在旁观的人中响起。
“方才那赛马恐怕不得作数。”
李榕抬起头,只见刚刚莫名消失了的庄离不知从哪儿走了回来。他语气平缓,笑意却冷淡:“我问了马厩的羽林卫,殿下所骑的那匹棕色骏马本就病了多日,近日又脾气暴烈,许久不让人骑了。”
苏沅一愣,刚刚是她去牵的马:“怎、怎么会……我都问过了。”
庄离看都没看她:“那个擅自带病马出来的羽林卫已经交给他们行佐,等近日在统领处领罚了。”
林雁也吓得结巴起来:“……这么严、严重?”
李榕抱着手,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她们一眼:“也不知是谁提的主意,打的什么算盘。”
“殿下,我、我真的是不知道……”苏沅急得差点落下泪来,“雁雁,我……”
林雁说:“我们谁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幸好殿下没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那声音传到李昭昭耳朵里,她却没有停下。
“嗖”地一声,手里的箭落在了靶上,离那红心仅仅只有一寸。wWW.ΧìǔΜЬ.CǒΜ
“还要继续吗?”庄离走近了些。他见李昭昭没有说话,仍专心致志地张弓。她的指节泛白,肩膀累得颤抖了一下。庄离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弓拿稳,看准之后再放箭。不然,只会白白消耗你的体力。”庄离站在她身旁,高大的身影替她挡去了刺目的烈阳。
“再来。”
李昭昭跟着他的声音,一箭接着一箭,慢慢地有些放空。手心、手指和肩颈传来的酸痛折磨着她,她却没有停止。弓弦绷着,她一次比一次有进步。
“要休息吗?”
“不必。”
山里的天气变化莫测,没多时,滚滚雷鸣传来。在第一滴雨沾湿李昭昭的头发之前,庄离撑开了伞。
“……你不走吗?他们都走了。”李昭昭说。只有李榕坐在棚子里等着。
“十四殿下回去找你来接你。”庄离答非所问。
“不必置气逞强。她们就算是故意的,你也不能真的计较。”庄离说。
“我说了,愿赌服输。”李昭昭不看他,又是一箭。
她握弓的手顿住,一声喜悦:“……中了!”
庄离抬眉,略有些惊讶。穿过雨幕,那箭靶的红心边缘,的确是有了一支。“殿下果然聪明。”
“是世子教得好。”李昭昭射中了,得意的情绪却瞬间消失了。空空荡荡的演武场上,只有雨声,和庄离的影子。
庄离弯起眼睛:“殿下学得快,又肯吃苦,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不远处,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淑妃从马车上出来,嗔笑道:“你们怎么总喜欢在雨里受凉?”
“淑妃娘娘。”李昭昭露出笑容,斜飘的雨滴打湿了她额前的发丝。
“真是不让人省心,”淑妃轻笑道,“不过嘛,来都来了,就让本宫教你们两招。不过既然世子在,我要先与你切磋才行。”
一旁的侍卫撑着伞,差点没追上淑妃的脚步。
马车里又探出了两个脑袋。李岱率先下了车,回头招手:“乔驸马,你快下车啊。”
车里传来乔驸马的恳求声:“娘子,这么大的雨,我这身单力薄,还是不要凑热闹了……哎哎哎哎别!”
乔驸马被一脚踹下了车,李筝冷哼了一声:“成天就知道坐着耍嘴皮子,要你有何用?!”
这一幕看在了李昭昭眼里,她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原来殿下喜欢这样的?”庄离落下一句,转身走了。
李昭昭莫名其妙,心却扑通一声。不是。她在心里小声道。这人为何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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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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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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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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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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