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乐呵呵地拍手:“还是表哥厉害!”
李榕无语:“谁是你表哥,人家是十二哥的表哥。”
李岱:“李茂的表哥不就是我表哥吗?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
李昭昭的目光跟着庄离走近了来,他收了弓,与众人寒暄了两句。这时,林雁大着胆子道:“我一直想学射箭,不知世子可否教我一二。”
庄离笑了一下:“自然。能教林小姐是在下的荣幸。”李昭昭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庄离答应时,似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
一旁的苏沅娇滴滴道:“世子厚此薄彼,都不教我们。”那几位粉雕玉砌的姑娘笑作了一团,是揶揄林雁。
“莫要胡说。”林雁脸颊微红。
“既然如此,不如请各位一起。谈不上教,不如切磋一二。”庄离弯着眼睛,语气稀松平常。
李榕坐在一边,揉了揉手臂:“我还没好全,可玩不了这个。李岱,你又没有摔,坐在这儿干什么呢?”
李岱扶额,嘟囔道:“我就是不想射箭才跑出来的,谁知他们竟这般烦人。”他扭过头:“我、我是陪昭昭来坐一会儿。”
演武场上,一排靶子罗列开来,稀疏的人影站在几丈开外。林雁在庄离的指导下,率先拉开了弓,不料那一箭还没飞到一半就落了下来。她委屈地看向庄离,想讨几句安慰,对方却只说:“不如林小姐再试一次。”
李昭昭兴致勃勃地旁观着,直到陈定襄的身影挡住了视线:“殿下如若喜欢,不如一道去试试。”
“可是我不会射箭。”
“无妨,”他露出了笑意,“在下略知一二,可以教殿下。”
李昭昭想了想,答应了下来。她随着陈定襄走到了后方,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弓箭。对于她来说,是挺沉的。
陈定襄站在她的身后讲解了几句,李昭昭听得专心。循着那指示,好不容易拉来开的弓硌得手疼。这第一箭,毫无意外地落在了脚下。
“公主可是没听仔细?”陈定襄站近了一步。李昭昭没看他,执意捡起箭再来一次。还没张弓,就听见陈定襄的声音近在咫尺,吓得她往旁边躲了一步。是她多心了吗,这人好生奇怪。
“殿下,手要扶稳。”
陈定襄的声音沉着,他的手越过李昭昭的身侧,似是打算手把手地教她。李昭昭一愣,身后的胸膛又靠近了一些,被她的发丝扫过。她下意识地就松开了弓,往旁侧避开。
陈定襄的手还没碰到,一支羽箭不知从哪里飞来,正好击在了弦上。顿时,那弓弦绷裂开,将他手打出了红印子。
李昭昭循声望去,见庄离勾着笑容走来,不轻不重道:“抱歉,在下的箭射偏了。”
陈定襄沉着脸,不怒反笑:“无妨,想必弓箭射偏在战场上也是常有的事。”
李昭昭听明白了,陈定襄自然不敢明面上得罪庄离,这话是故意刺他。谁都知道扶摇王世子武功高强,箭偏了常发生在别人身上,却断然不会让他当作借口。
“自然。”庄离却跟没听懂一样,微微颔首。
陈定襄见状,再没说什么,径自走开了。
庄离把手上的弓递给李昭昭,又从箭筒里抽了一支新的羽箭。“你善左手,就要与旁人相反。右手持弓,左手勾弦。持弓的高度与眼睛持平。”琇書網
他没什么废话,也听不出特别的语气。李昭昭遵照着,想到之前他给林雁演示,道:“你不给我演示一遍吗?”
庄离抬眉:“殿下如此聪明,一听就会。况且已经有人给殿下演示过了。”
李昭昭没说什么,循着他的指示照做了一遍。她专注于此,并未察觉到场上的目光都渐渐落在了她身上。
“放箭。”庄离道。
随着“嗖”地一声,那支羽箭堪堪落在了靶上,虽离红心还有距离,但好歹没有不算丢人。
“恭喜殿下,”庄离语气平淡,“你是场上唯一一个没有脱靶的。”
李昭昭却不得意,知他不是在夸自己。
那一边,林雁却不服气了,又不能表露,只好拐弯抹角:“世子,你都不来教教我们。”
庄离弯着眼睛:“几位小姐才智过人,都已得要领。若要精进,还得勤加练习才是。”
李昭昭打心眼儿里佩服庄离说话的艺术,可那位林小姐显然没有听懂,还伸着脖子问:“那世子可否常来府上教我?”
李榕插话道:“林小姐,世子还未娶亲,这不太合适吧。”
李岱长大了嘴,低声道:“榕榕,说实话,庄离是你亲表哥吧?”
李榕负着手:“我看十四哥一点不像我亲哥。”
李岱:“……”
这时,苏沅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巡逻兵,令他牵了几匹马过来,招呼着大家去骑马。那骏马生得高大威武,一看就是此地禁卫军养的。
也不知是谁提了个主意:“不如我们来赛马?绕着演武场跑三圈,赢了的人可以向输的人提一个要求。”
“这个主意好!”众人纷纷来了精神。
李岱道:“虽然我参加,但也知道这不公平。世子可是骑射好手,欺负你们不是小菜一碟?”
庄离道:“在下也不参加。”
他这样一说,陈定襄和薛梁也退出了,只留下了几位骑术不精的娇弱小姐,看上去连一圈都跑不完。
苏沅看了看林雁,又道:“今日十七殿下说了,巾帼不让须眉,就剩我们比试也成。御乃六艺之一,想必各位的学堂都没有白念。”
她转过头问:“殿下可要与我们一起?”
李榕拉住了李昭昭的衣袖,正要替她回绝,却听李昭昭道:“好。”她应得简略,却无作他想,径自去与林雁、苏沅和另三位小姐选马。
正在犹豫之际,庄离的声音落在耳畔:“选那匹白驹,它性情温顺些。”李昭昭顿了一下,伸手拉过了另一匹棕色骏马的缰绳。
那白马自然被另一位娇贵小姐牵了去。
-
锣鼓声响,骏马飞驰而出。
然而没跑到一半,李昭昭就发现,全场只有她和林雁两人在认真地比试。苏沅她们骑在马上,优哉游哉跟散步一样,天朗气清,好不惬意。就连林雁都不能忍,回身喊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饶是如此,林雁也没有放松。她的马跑在最前方,时刻警惕着紧随其后的李昭昭。
第一圈已过,她们二人竟离得差不多。
李岱默默道:“昭昭能赢吗?”
李榕的视线紧紧跟着李昭昭:“你不要多话,看着便是。”
没多一会儿,庄离蹙眉,立刻起身。一旁的李榕叫了出来:“不好,昭昭的马!”
那棕色骏马脾性暴烈,不料在场中高扬起了前蹄,李昭昭攥着缰绳,半个身子都向后倒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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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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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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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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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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