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啊?”
覃水比划了一下距离,然后小心地踩着树枝往她那里去。
“这个待会儿再说,我先把你救下来。”
苏符看了看下面一浪一浪惊慌失措跑过去的野兽,乖巧地点了点头。这些动物不知道平时都躲在哪里,怎么她在林子里转了那么久也没看见一只呢?
她也不想想,适应了那样遮天蔽日的黑暗而在此生活的动物,哪里有那么好看见。——然而一旦帮它们建立安全感的黑暗,其中又发生了地震或者任何其他的灾难,这些大小动物便会躲避破开黑暗的光,往旁边依然安全的地方去罢了。
这里的树冠破开了一片,所以他们可以看见树下的兽潮,如果两人都处于完好的没有受到牵连的山林中,他们也不会看见这些逃难的动物。
覃水停下了脚步,然后决定爬到更上层的树枝把与树的枝叶纠结在一起的救生伞绳索解开或者隔断。
苏符身上的软甲使她免于在降落过程中被树枝划伤,增添没有必要的伤痕,但是也限制了她的行动。——因为梭形机本来就算是救生的最后手段,救生伞这种东西几乎被闲置,几乎被淘汰的它也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所以江卫准备的也只是很久之前留下来的老旧版本。m.xiumb.com
覃水灵敏地像一只猫,轻巧地爬到上一层比之更为细软的树枝上去,冷不丁看见勾住树枝的伞面上印着的小海豚。
记忆回溯,遥远的熟悉感顺着思绪如电流顺着落下的流水传导上来一般给予覃水一记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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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恒从庄严肃穆的建筑中走出,背影挺拔而坚定。
他知道两个老家伙等着他低头屈膝向他们投诚,正因为如此,他决不能露出丝毫软弱妥协的态度。
他的身影融入夕阳余晖,天边极淡的红云快要消失不见。
看着这一前途光明的英俊青年坚定自信地离开,坐在高楼办公室里的老家伙相视而笑,活脱脱两只老狐狸。
这个宽敞明亮的房间与其说是一间办公室,不如说是坐在上位手握重权的老家伙的书房。
被建造来谈公事的房间,本应端庄正式,却被他精心布置成随意的模样。靠窗是高台,可卧可坐,上面放着一张小案几,有时放着照片,有时放着公文,更多时放着装帧讲究的书和古朴十足的老玩意儿。
他的对面,常常坐着老对头,他们虽然在许多事情上不对盘,但不约而同喜欢为难近几年横空出世的一青年俊杰。
“成恒那小子。”他们常常摇头感叹,然后轻飘飘吩咐下去一句话,再去欣赏那青年交上来的完美答卷。
为打压,也为磨炼。
如果他们真的有需要那个成恒的时候了,调用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只是现在世界很和平,他们乃至整个世界都不需要成恒,他们也就乐意随性磋磨他罢了。
老家伙懒散地倚在舒适的靠背上,转着手指上的细细银戒指,看着成恒乘车走了,眼睛里闪着精光,面上带着笑意。
但一听到房门开的声音他便愁眉苦脸,对着走进来的老朋友诉苦。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老友心里正因为手下叛乱心烦,但自己的烦心事不能明说,便冷笑了一声嘲讽老对手:“知根知底的人,何必这样说话。”
他眼睛看着老狐狸,继续说:“你又怎么看他不顺眼了?”
老家伙被说破也不会不好意思,他笑呵呵地请老朋友上座。然后沉默了一下,又换上了一幅冷漠神色,隐隐带着阴狠。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点才能就不知天高地厚起来。”
他缓缓地又笑着对老友说:“打压他几年是让他认清身份,不要不自量力,没想到还是倔。”
坐在对面的老朋友好像想到了什么,笑了几声。刚刚的心烦暂时抛到一边,这样笑起来反而显得有些慈祥。
他对上位的老家伙说道:“不要被鹰啄了眼。现在的后辈可都很厉害啊。”显然不是在说成恒,因为他面上还有些喜悦的神色。
老狐狸一看就知道这是老友要炫耀却吊人胃口的意思。
偏偏不如他所愿。
他不以为然:“后辈再怎么能干,还不是被我吩咐地像条狗。”
“哼哧哼哧地努力干活,管他衷心与否,还不是被我管教地服服帖帖?”
但是看老朋友面上多少有些衷心的笑意,他有些好奇:“什么事让你乐成这样?”
老友也不卖关子。
“白家那小子你知道吗?前些天回来和杨家丫头撞上了,听说和婚约闹上了,要退婚。”
老狐狸一听是这个就没了兴趣。他的情报不比老朋友的差,早就知道了这场闹剧。
他意兴阑珊:“的啦,白家杨家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系得死死的。”他想起老朋友家里也有适婚未婚的青年儿女,怀疑地问道:“你打杨家的主意?”随即又自我否定,“不可能不可能,杨家把那丫头护得跟宝似的,怎么会嫁给你们家。”
老朋友依然笑眯眯,但是老狐狸暗讽他,他也还了一句回去。
“怎么不行,吴公不敢想,我可敢,而且我看成功的可能性还挺高。”
老狐狸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什么年代还兴联姻那一套。杨家虽然厉害,也没到那种程度。”然而他话如此,心中却提起了警惕。杨家和白家在一起还好,如果转而和这老家伙弄到一起。。。他可不就吃亏了吗。
可是又没有适配子弟。。。都怪那群臭小子,个个想要上前线,一点都不知道体贴老人家辛苦,真是不肖子孙,气死他了!
想到家里那群二傻子他就心肝疼,吴公看对面老朋友乐开了花的模样,心里撇了撇嘴。
吴公道:“王公哇,秦冶那小子不是也没结婚吗?不然你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好女儿,嫁过去,正好把中央区作聘礼纳入囊中啊。”
这就是明晃晃的嘲讽了。谁不知道秦冶和新人向来不对付,就算和白老头那中间派也阴阳怪气锱铢必较,和他们?不全副武装大炮待命来见面就怪了。
老朋友收起了笑容,悻悻地说:“那小子我可不敢想。”他随便找了话扯开话题,然后又和对面亦敌亦友斗了半辈子的老东西聊天说话。
被新人上层高看的秦冶部长,此时接到前线感染红纹战士大部分痊愈的信息,松了一口气。
然而与此同时,他却不得不正视苏符,想要与她好好谈一谈那奇怪的纹路与符号问题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苏符的一生》,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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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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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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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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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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