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骁点点头,说:“我自会约束我的兄弟们,可是娘子,也盼你在对我任何一名兄弟下狠手之前,先来知会我杜某人一声。”
安若回看他一眼,半晌才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她说着往后退了半步,微微躬身,柔声道:“打扰诸位安寝了。”接着她一举火把,转身向东而去。
杜骁目送安若远去,直到她的身影成为长长海滩上的一个小亮点。杜骁这才回身,宿营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地重新躺倒休息。伍良他们几个少年头凑着头,正在热烈地议论,显然安若是他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而段十则立在杜骁身边,如木雕泥塑般立了好久,一动不动,目瞪口呆地望着手中那一枚束发金环。
“我真傻,真的!”段十喃喃地道。
“在这样渺无人烟的荒岛上,金银珠宝顶个卵用?”显然着段十已经后悔不迭,“以前偷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珍宝,多少还能换两个钱,让一家老小的日子能过得好一点。可眼下都已经到了这岛上……”
段十一手攥着那枚金环,另一只手狠狠地往自己这只手上一捶:“我怎么那么傻哟!”
一旦到了这荒岛上,物件的真正价值立即突显。安若那枚金环,既美且贵,可使用起来,与一柄普通木簪并无差别。她那柄镶金嵌宝的小匕首才是真正贵重的好东西,然而其价值也绝不因为匕首上镶嵌的那些珠宝。
杜骁经过他的身边,淡然道:“明白了就好。那小娘子说是借你,你既然想明白了,把东西还给她,这事儿就算是两讫了。”
段十点着头道:“是了。老大,这次的事儿你愿出面调停,我承你的情。”
杜骁摇摇头:“没,我原本并没有做什么。你往后只需安分守己,不再招惹那个小娘子……”
这时候龙二的声音忽然在杜骁与段十耳边幽幽地道:“杜老大说得没错,他根本就没有为你做什么。是你自己不曾起心要害安若小娘子,小娘子这才饶过你,不仅放过了你,还把金环借给你。段十,你要感谢,也该感谢安若小娘子呀!”
龙二很会蛊惑人心,这短短几句话里已可见一斑。只听段十迷茫而怅惘地叹了一口气,道:“是呀……是该谢谢她。我想这次的教训,许是能让我改掉这多年的坏毛病也未可知。”
杜骁转过脸,与龙二眼神一撞。
隔日,有人再见到安若时,只见她头上只用一小段枯枝为簪,照样将头发束得整整齐齐。旁人将这消息告诉了段十。段十长叹了一口气,当真前往安若那里,将束发金环还给安若。只是这一回他绝没敢越界,而是老老实实地立在那山溪外,等候安若现身。
待到段十从安若那里回来,不少弟兄好奇,问段十在安若那儿见了什么。段十挠挠头,道:“大家伙儿,还记得上回安若娘子捕到的那条蛇么?”
*
午后的阳光正好,安若坐在山溪一侧,将她早先特地保存下来的蛇皮取出。那幅蛇皮她已经鞣制有几天功夫了,眼下整张蛇皮平平整整地摊开,触手柔软有弹性,不带任何血迹污渍,闻去也不带任何异味。
安若将整张蛇皮打开,仔细检查了一遍,十分满意,便执她那柄镶金刀柄的小匕首,沿蛇皮的边缘轮廓一划,已经取了一条长长的蛇皮细条,再用匕首划过几回,这一条也已经变成大约一指宽的蛇皮细带。
随后安若比了比自己的足形,从蛇皮末端切下一段,比自己脚型略宽,长大约一寸的一整片,接着用匕首的刀尖在皮子两侧戳出一个一个的细缝,随后将蛇皮细带从孔缝中穿过,束紧,再将自己一只玉足踏入,长出脚跟以后的蛇皮折起,将脚后跟一包,细带系紧,已经成了一只再合脚不过的蛇皮鞋①。
这座荒岛上天气不甚寒冷,无须将脚裹得严严实实的,安若穿着这样的蛇皮鞋并没有什么不妥。唯一的缺陷可能只是这“鞋”无遮无拦,令她一双雪白的玉足就这样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惹人遐思。
安若将两只蛇皮鞋都穿上了脚,多余的蛇皮细带则做了绑腿,将麻布衣裤的裤脚紧紧绑住,如此一来,行动方便了不少。她颇为得意地起身,抬脚试了试,还是觉得有些不满意:虽然那蛇皮柔软而耐磨,弹性又好,可是毕竟很薄,穿起来有些硌脚。
“这个给你!”
说话间,两片草鞋的鞋底从山溪西面飞过来,“啪”的一声,正正落在安若面前。岛上的男人无分年纪,都穿着这种草鞋,那天晚上段十惨被“上树蟹”夹脚的时候,就穿着这个。
安若抬起头,看见杜骁正背着手立在山溪西面。
早先杜骁听段十说安若在捣腾蛇皮,就猜到她一定正在急着为自己张罗一双鞋。他看人眼很毒,一见安若便知是个一向养尊处优的小娘子。只是她竟一直赤足在这荒岛上来来去去,没有半点骄矜的样子,这让杜骁很有些意外。
他并没有主动帮助安若的意思,但若是区区一双草鞋,能够缓和并且拉近他与安若的关系,这对岛上的局面不无益处。
杜骁今日是特为将周身收拾了一番才过来见安若的,他的头发一样一丝不苟地梳着,用一枚木簪束住,身上外裳也是清洗之后铺在山石上晒干,甚至近几个月无法修整,导致颏下生出了半寸的短须,也特意清洗并且收拾了一番②。杜骁本就生得颇为英俊,这样一拾掇,便是个齐整的人样。
安若点点头,心知杜骁这般做派,是在向她示好,也是愿意尊重她的意思。只听杜骁开口道:“你用蛇皮做的鞋如此金贵,但是磨久了坏了未免可惜。这个是我们那里一个叫万十八的手艺人做的草鞋底儿,你不妨系在蛇皮底下,不硌脚,还耐磨,万一坏了就换一双,也无妨的。”
安若听见杜骁这般说,伸手捡起那双草鞋底,果然见编得精细,再搁在脚下比比,与她的脚型大不了太多,颇为合适。于是她点头笑道:“如此便谢啦!话说你们这起弟兄里能人真不少,既有那妙手空空,便也有能踏踏实实做草鞋的工匠。”
杜骁听她提起段十,忍不住脸一红,只听女郎在山溪另一头朗声问:“无功不受禄,杜郎君今日送这草鞋过来,是要我回馈什么么?”
杜骁摇手:“不用,上次段十冒犯,他自己固然是得了惩戒……”
段十那两只脚趾头肿了好久,鞋都穿不上,最后还是懂得岛上草药药性的大夫宁十一给他找了一味清凉消肿的药,敷了两天才开始好转的。
“……可我也没能管束好自己的兄弟。”杜骁接着说,“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安若娘子笑纳。”杜骁说着,郑重一躬。山溪那一面,安若便“嗤”的一声笑。
“这么说,杜郎君今日是特地过来,向我赔不是的?”安若笑问。
杜骁还真是特意过来,可是口上却不便说,随口道:“也不是如此,我本是路过,路过……见到娘子正巧也在,正好将草鞋留下。”
“路过?”安若笑道,“这里已经是岛的最东端了。杜郎君如何个路过法儿?”
她笑得格外俏皮,笑杜骁欲盖弥彰,借口“路过”,专程来看她一趟。杜骁想:许是这天下的小娘子,都喜欢旁人特地绕路来讨她们的欢喜,且口上还死不承认。然而杜骁到此,就是专程来与人搭讪的,因此自有他的说辞:“虽说这里是岛的最东端,可是,巧了,我们这群人用来记日子的一株巨树,就在这左近……对,用来记我们上岛的日子的。”
果然安若来了兴致,她足上蹬着那一双略微硌脚的蛇皮鞋,轻轻一跃,便越过山溪,来到杜骁跟前,道:“带我去看看。”
杜骁面上一本正经,口中道:“谨遵台命!”
好在她不是第一次遇蛇。
蛇绝算不上荒野之中最可怕的生物。比起两脚的人,这没脚的蛇实在是道行太浅了。
安若屏息凝神,任由那条巨蛇在她身边蜿蜒游走,甚至缠上她的腿她的脚面。这条巨蛇蛇身呈深褐色,上面带着优美的黑色花纹,蛇身有碗口来粗。蛇头一直昂着,时不时吐出深红色的蛇信。这种巨蛇安若见过,知道此蛇捕猎时一旦遇到猎物挣扎,那巨蟒便会将猎物紧紧缠住,越缠越紧,直到猎物断气了,巨蛇才会慢慢享用,将猎物一口口地吞下。
唯一脱身的法子,就是克制恐惧,保持耐心等待这蛇自行离开。再不然就是树下有人救援。世间诸物相生相克,岛上既然有蛇,就该有克制或者驱赶蛇的药物。若是有人能在这上头想想办法,许是能放她早点下来。
安若与这巨蛇僵持之际,树下已经传来人声。杜骁已经带着几个人赶到了。
树下的人见到树上的情形,都看得目瞪口呆,紧张之际,大气都不敢出。有个少年人一抬头,忍不住惊呼一声,连忙一伸手捂住了嘴。可就是这一声,已经足以让的原本安静慵懒的巨蛇略有些躁动,蛇头再度昂了起来。
杜骁立在树下,比个手势,命所有人噤声。他仰头观察,远远地能看得见安若面上的肌肉微微跳动,但是她连面色都未稍改,甚至连眼都未眨一下。
杜骁看了片刻,知道树上的女郎片刻间还不会有危险。当今转身对龙二说:“你带小伍去,将驱蛇的药草拿来,有多少拿多少,尽数堆在树下点起。”
龙二一直立在杜骁身边,听见了当即冷笑一声,道:“老大,我早就提醒过的,到嘴的肉不吃,迟早要被旁的吃掉的。”说毕他便转身而去,顺便叫上了刚才那个惊呼出声的年轻人。
没过多久,小伍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跑来,大声对杜骁说:“老大,龙二哥说驱蛇药点不起来,火绒……”他想要说,前儿个的暴风骤雨令他们所有的火绒都湿了,眼下无论怎么打火,火绒都打不起来,看样子只能等正午时候将火绒暴晒之后,才能点火了。
但是杜骁手一伸,便拦住了小伍的话,自己继续仰头望着树上的动静。他不能任小伍冒冒失失的话语动摇了那女郎的心神。
岂料底下这一番对答尽数教树上的安若听着耳中,她气得在心中暗暗咒骂,竟然是因为火绒这点小事,没法点燃驱蛇药,若是她那只箱子还在……
安若一张俏面涨得微红,但到底还是忍住了,依旧连大气都不出,任由那巨蟒在她身侧游走滑过。好在这巨蟒至始至终没有察觉活物的存在,约摸又逗留了一柱香的功夫,它终于通过这株大树一枚最粗壮的枝桠,游去了另一棵树。安若待巨蛇的蛇身彻底从她身边离开,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赶紧动手,将绑缚在身上的衣带解开,重新系在腰间,然后起身,迅速沿着树干滑下来,“砰”的一声,跃至地面上。一夜的安眠,已经让她的体力恢复了不少。纵使她已有一天一夜水米未尽,可是安若知道,这还远未到她的极限。
“你姓杜?”安若一落地,便冷眼打量面前这个领头的男人,“是这里的头儿?”
杜骁点点头,自从安若上岛,两人甚至有过肢体接触,但是杜骁始终还未有机会自报家门。
“杜骁,”杜骁平静地介绍自己,“这岛上,还有我的三十三个兄弟。”
安若抬眼打量面前的这个男人。只见来人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衣衫亦嫌陈旧,看起来上岛已经有一阵子了。但是这男人立在自己面前,专注地盯着安若。两人眼神相对的一刹那,杜骁不为所动,安若则自觉有些看他不透。
单从外表看,杜骁并不算特别强壮的那一类人,但看起来他在这岛上统领着所有男人,说出来的话,手下全部一一依令而行。这说起来容易,但安若自己手下就曾带过五百个桀骜不驯的汉子,知道这里大有名堂,因此也晓得杜骁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敢问,娘子高姓大名?”杜骁开口,“日后在岛上相见,彼此也好称呼。”xǐυmь.℃òm
安若却一偏头,顾左右而言他,伸手指着林边一条盘旋而上的小径,问:“请问,这条路是上山去的么?”
杜骁一怔,安若已经抬脚动身,沿着那条小路往地势高处赶去。杜骁则在她身后大声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如何来的这岛上?这条道路不大好走……你是想攀到山顶那处巨岩那里吗?”
这条路正是通向岛的制高点——岛上有座山,山头最高处则有一大片赤色巨岩,巨岩扭曲堆积,寸草不生。但那里是岛上视野最好的地方,可以鸟瞰全岛。
安若不理杜骁,加快脚步——既然对方猜到了她的心思,她能够做的,就是要比对方更快。她脚程很快,不多时已经趟过一道山溪,稍许饮了两口清水,便继续向上攀爬。对她而言,上山的难度并不在于有多么陡峭崎岖,而在于她需要不时穿过齐腰的灌木,分开纠缠的藤蔓,避开带刺的荆棘。攀爬的过程中,安若偶尔低头望望自己的一双光脚,心里暗暗叹息一声:老天爷赠给她的这副皮囊,美则美矣,可到底没那么耐用。一双雪白的玉足,只走了那么一段山路,已经被荆棘划了好几个口子,出了一点血,甚至有点儿疼痛。
但那片赤色巨岩已经遥遥在望。安若知道,这岛上若是当真只有她和这一群男人,她便必须尽快了解这岛,只有掌握这岛的地形,找到安全的栖身之处,才能避免自己受到侵扰。
杜骁那人看起来行事谨慎,料来在摸清她的底细之前,不会轻易向她出手。安若正凭空揣测杜骁的脾性,她一脚踏出,脚下一滑,连忙往身边山壁处一缩,她脚下便有数枚石子哗哗地滚落。此处山岩陡峭,道路的另一侧悬空,底下就是她刚才上来的路,若是在此处推一块大石下去,就能砸中自后追来的敌手……巧的是,这么一低头,安若便看见杜骁尾随而至。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杜骁愣了片刻,似乎猜到安若在想什么,立即警觉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安若却没有任何行动,她没那么无聊,初来乍到的,自保要紧,还不想树敌。当下她继续赶路,很快便接近了那块赤色巨岩,寻了一片平缓的石坡,手足并用地攀至岩顶,立在高处,四下眺望:
这是一个东西向、船型的狭长海岛。极目远眺,四周几乎可以看见圆环状的海平面,海浩浩荡荡,渺渺茫茫。岛的东端是各种各样的岩石、峭壁、陡坡,越往西去,地形下降便开始缓和。岛中央有一块塌陷,清泉自岩壁深处奔涌而出,并在塌陷处形成一处幽绿的深潭。再往西去,便是一大片平坦浓郁的树林,遍布常绿乔木,还有一大丛毛竹。树林以外,岛的极尽头是一片浅滩,浅滩末端则有一道环行礁屿,像是个天然小港。
安若所在的位置视野极好,她可以极清晰地看见早先自己上岸的地方,在那里有一片零乱的足迹,指向她昨夜歇宿、今早遇蛇的大树。
正在此刻,安若忽听岩下杜骁轻咳一声,朗声道:“小娘子,杜某绝对无意伤你,如今大家共处一岛,杜某也不想与你为敌。我现在上岩来……可好?”
安若没答话,只顾着仔细辨认和记忆岛上各种地形。杜骁见她没有反对,一抬脚,两步便上了巨岩。这座巨岩的顶部平坦,足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同时站立。安若则连头都未回,当杜骁不存在。但她心里清楚,看起来杜骁对这座巨岩也极其熟悉。想必对方当初上岛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到此勘察。
杜骁刚上岩,安若已经在海面上发现了什么,忍不住一声欢呼,转身简短道了一声:“失陪!”她随即快步下岩,就此与杜骁擦肩而过。岂料刚刚下岩,迎面突然一阵风袭到,是有人偷袭。安若百忙中生出反应,低头让开。
安若心里怒骂一声:竟敢偷袭她?
——明明她才是偷袭的祖宗!
安若便问少年们:“你们看明白了吗?”
少年们有些犹豫,米乐平实地说:“看是看明白了,可是换了自己做怕又是一番光景。”
安若冲他们眨眨眼,笑道:“难道真的要我说得那么明白?你们……够用了吗?”
万十八和少年们这才一起恍然大悟。安若哪里是向万十八请教,她分明就是在帮少年团哄万十八多编几只竹篓,供少年团时常使用么。
万十八无奈地望着火堆另一侧安若嘻嘻坏笑着的一张面孔,伸手又抓了一把竹篾,飞快地又编了起来,一面编一面说:“今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小伍小米小贝,你们几个呀,若是天天能让我老万吃上这么美味的鱼,别说两个竹篓,就是二十个,我也得给你们赶出来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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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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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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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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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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