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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科幻小说>荒岛求妻日常>102.第102章
  欢迎进入前情回归环节,寻找隐藏的彩蛋,补订可解锁新章节哦!制好的陶器在阴凉处放置了几天,安若便张罗着准备烧陶了。

  涉及烧火的事儿,大家就一起听巫十四主张。巫十四大致看过风向,便在男人们的营地旁边选定了一块空地。大家一起动手,去捡了几块大石,堆成一个八尺见方的火塘。火塘之中整整齐齐地堆放着柴草。所有已经风干的陶胚,则全都倒扣着放在柴草上。陶胚一一放置妥当之后,最上面再堆放一层柴草①。

  这时候巫十四面朝南方,低眉合什,口中喃喃自语,接下来便跪下来朝南方拜了拜,将额头贴在地面上。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在拜火神,祈祷火神给予他们最佳的火候,保佑这一堆陶器能够顺利烧出。除了巫十四以外,工匠们一起随同伴拜倒,虔诚祈愿。

  少时巫十四从安若手中接过她的火镰与火石,分别在火膛周围四处,分别点燃柴草。然后他便吩咐其余人一起动手,闪动蕉叶,将火扇旺。渐渐地,整个火塘里便火焰升腾。

  巫十四只消一辨火焰的颜色,便说:“大伙儿,再加把劲儿,使劲扇。这火还不够旺!”他抬头一瞅围在四周的少年,登时哑然失笑,补了一句:“都到上风处来!”

  被熏得涕泪横流的伍良等人顿时得了解脱,一起跑到上风处帮忙扇火。很快,柴堆的火焰渐渐呈现明丽的橙黄色。巫十四伸手擦了一把满额头的汗,叹了口气说:“差不多,应该成了!”

  安若这时候已经去山溪旁汲来了清泉,将手中的竹筒递给众人:“各位,辛苦了。来,喝口水吧!”

  巫十四接过安若手中的竹筒,道了一声谢,咕咚一口,一饮而尽,对安若说:“眼下差不多成了。估摸着过一个时辰,这边的柴草就要烧成炭了,到时还得再添一回柴。你让大家先去忙别的,一个时辰之后再来就行。”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将安若当成了这岛上发号施令的人,杜骁似乎往后退了一步。

  安若谢过众人,招呼他们先去忙别的。倒是篾匠万十八一脸纠结,立在铁匠身边,望着火塘里升腾的火焰。“我总想着,好像哪里咱们还没想到,所以这陶器烧出来之后才总是容易破。”他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没个结论,呆了半天,伸手拍拍铁匠的肩头,说:“一会儿再来帮你。”

  安若也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她从未亲自烧陶,也没有看过人烧陶,这种“不对”的感觉,只是想当然。

  这时一名身形瘦弱的素衣男子来到安若背后,捡了一处慢慢坐下,双眼凝望着火塘里升腾的火焰。巫十四头也不回,问:“乐十六,你这是怕冷,来烤火了呀!”

  乐十六这个名字,安若听过,晓得是岛上的乐工。她还曾听过此人月夜吹箫,箫声甚是动人。只是,岛上原本温暖,这又是大白天的,为什么竟会有人想要到此烤火?

  安若一回头,差点儿吓了一跳。只见这名男子没有多少老态,却须发皆白,脸色更是白得有些泛青,他瘦骨嶙峋,看上去风吹即倒,在岛上这么多“汉子”之中,十足是个异类。更要命的是,他的排行是十六。岛上的男人除了杜骁以外,都按年纪排行。乐十六序齿排在宋十三和巫十四之后,而巫十四也不过二十八岁。

  谁能想到,这满头白发如雪,看似弱不禁风的乐十六其实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青壮?

  安若养气功夫甚好,她心里的异样,面上一点儿也不显。相反,她伸手拍拍身边一截横倒在地面的树干,说:“来,坐这儿来!这儿暖和!”

  乐十六望着安若,忽然便笑了。他眉眼原本生得清秀,这一笑更是令人觉得有如春风拂面。他果然缓缓起身,来到安若身边坐下,舒服地叹息一声:“果然暖和!”

  “安若娘子,我烤火取暖的时候同时也需要喝水,可否劳烦娘子替我去取一点儿水来?”刚坐到安若身边,乐十六已经向安若提出要求。

  安若一双秀丽的双眼微微一转,当即点头:“好!你等着。”

  眼下这里只有巫十四、乐十六,和她三人。巫十四要盯着火堆不能走开,乐十六显见着是个病人,能走动的,只有她。安若便很大方地去了,先去储藏工具的地方取了一只竹筒,然后去溪边取了一筒水,拿来递给乐十六。

  岂料乐十六却没有饮用,他自管自将那筒水放在自己脚边,然后仰头对安若说:“还不够,劳烦娘子再去多取一些!”

  安若一双妙目便定在乐十六面孔上。乐十六登时笑道:“娘子不会以为乐某是在戏耍娘子吧!”

  安若一对美目一时笑得弯弯的,冲乐十六摇摇头,心里暗道:不会,这世上从没有人敢戏耍她,她不去找别人麻烦已是谢天谢地。此时此刻,乐十六恰好与她对视,这个病弱的男人略一抬唇角,对安若说:“所以,娘子,清水多多益善。乐某多谢娘子!”

  安若抿着唇,想了想,登时一阵风似的去了,少时一手捧了两个竹筒,这么又跑了一回,待到巫十四带着人给火塘加柴的时候,乐十六身边已经放了九个盛满水的竹筒。

  火塘的热气将乐十六逼得额头出汗,他不时需要伸袖将额头的汗水擦去。可是放在他身边的九个竹筒,却一个都没有动。

  终于,巫十四带着众人加的第二次柴也慢慢烧完了,一层厚厚的柴灰覆盖在陶胚上方,火焰渐熄。巫十四手持两柄枯枝,正在将烧得通体通红的陶胚从柴灰里翻出来。

  就在此刻,乐十六突然站起身,在安若耳边一声低语:“倒水!”

  岛上众人里,石匠宋十三永远是那个最忙碌的人。

  “可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了。若按照常理,世人遇上船只沉没,流落到一个荒岛上这种事儿,头一件想到的自是想法吸引过路的船只,设法自救。可是看杜岛主的打算,还真像是打算拥岛自重,自己当个岛主。我只是个年轻识浅的女子,杜岛主,你的心思,我可是如同雾里看花,着实看不明白呀!”

  杜骁一张脸慢慢冷下来,字斟句酌地答道:“安若娘子,岛上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已经五个月过去了。整整五个月,这海面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条路过的船只,想必是我们当初在风暴中被迫偏离了航路。即便我们有这个心,想要回归大陆,恐怕也要自己打造出来一条船才行。这绝非一日之功,既然需要长期留在这岛上,为什么不让兄弟们先多为自己盘算盘算,让大家的日子能过得舒坦些,再说回归的事情呢?”

  杜骁答这话的时候,心里一股子郁闷油然而生。他知道安若敏锐,问到了要害上,偏生这是他决计无法明白地回答她的,所以他才格外郁闷。

  “杜骁,你这话说的,骗骗小孩子还可以,可是你麾下那么些人,定然不乏见多识广之辈,为什么不能寻些说得圆的理由?”安若脸上也是笑容尽去,挂下脸来望着男人,“岛上这么多柴草,又有引火之物,只要在海滩上架一个柴垛,点燃湿柴,日夜燃烧,必然有黑烟冲天直上,方圆十几里外都能看得见。”

  “杜骁,你们的船在风暴中沉没,你们却依旧来到了这里。这证明你们不可能距离航路太过遥远。只要想想办法,总是能吸引过往船只的注意。你们却始终没做,却忙着在岛上定居。你们的决心和毅力我非常钦佩,但是你们的决定令我无法理解。杜骁,大家已经在岛上相处了这许多时候了,我的为人、心性和本事你们都看在眼里,可是为什么大家不能够就此开诚布公呢?”

  杜骁盯着安若,实在是无言以对:明明早先的气氛很融洽,可什么时候竟又转成了这副模样?

  这时安若偏过头,望着岛外的茫茫大海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可以明白地告诉我,岛上的三十四个男人,打算在这里住一阵,背后的理由大家有苦衷,所以不方便对我这个外人讲。都可以,我不会在意。可是我不喜欢你总当我是个无知无识,可以随意哄骗的女人!”

  杜骁被安若口中那“外人”两个字刺痛了,他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将安若当成什么“无知无识”的女人,可这话一到口边,终于忍了回去。他是个男人,也是要脸面有自尊的。

  安若见他不开口,将心一横,咬着下嘴唇说:“你百般掩饰,我自然没法儿不妄自揣测,去怀疑你们的身份;怀疑你们来这岛上,是不是真的因为风暴沉船,还是因为什么旁的原因;甚至怀疑你们在此逗留,是不是在等着要把自己一个个都洗白了,再如你说的,衣锦还乡,回归中原!”

  安若一番话如连珠炮似地说完,杜骁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跳了起来。他瞪着眼,径直来到安若面前,离她很近,两人几乎面贴着面,呼吸可闻。杜骁低着头盯着安若的双眼,似乎想看清楚这个古怪的女人,这个厉害的女人,这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女人,她究竟已经知道了什么。

  “可是你呢?你难道向大伙儿坦诚一切了?”杜骁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我们到现在连你姓什么都不知道。那天你从海上捡回去的箱子,根本就是你自己的吧?你也绝不是什么在风暴中落水,孤身一人获救的女子,有谁在风暴之时还会精心准备,预想到自己流落到哪处荒岛,会需要什么物事,都事先想好了的?”

  “对,我是隐瞒过,可我只是不说,却从来没有胡乱找什么理由来搪塞,来欺骗过你们!”安若突然踮起脚,一张小脸距离杜骁极近,咄咄逼人地望着他。杜骁也是气昏了头,丝毫没想到美人当前,他距离温香软玉抱满怀就只有一伸胳膊的距离。他只顾盯着安若,满怀愤懑地开口:“可这有区别么……我们从未想过要对彼此坦诚,不加掩饰,不是吗?”

  为什么好端端的一番温柔对答,竟又沦落到了这步田地?这到底是因为某人根本不解风情,还是因为太明白太了解,所以刻意选了这个时候,矛头对准了原本谁都不愿揭破的痼疾顽症?

  杜骁郁闷得要命,偏生理亏的人其实是他,是他没法儿告诉安若真相。若是安若知道他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又会如何看待他……他们这三十四个兄弟,远未做好准备,眼下还不能就这么离开荒岛,回归大陆。

  岂料听了杜骁的牢骚,安若忽然退开半步,偏着头望着杜骁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既然两人都心存疑虑,不敢坦诚,就都没资格对彼此期望太高。

  “是我错了,我不该追问的,”安若冷静地说,“杜岛主,岛上的事,你有自行安排的权力。我们应当力求合作,而不是对彼此的过去追根究底。”

  杜骁彻底无语,他早知道安若通透,却没想到安若通透冷静至斯,为了眼前的合作,可以随时放弃追逐真相。他心里登时松了一口气,但没来由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失落,正想说句什么,忽然见安若伸手一指,嗓音微变,对杜骁说:“看,有船!”

  杜骁随她一道极目远眺,果然见那海平面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有一个黑点在缓缓移动。他们都对这片海太熟悉了,一点点异样都会马上警觉。两人几乎同时转过身,望向岛内。Χiυmъ.cοΜ

  不知是宁十一在带人煮盐,还是巫十四在准备烧陶,总之岛上腾起一股袅袅的青烟,蒸腾直上九霄。

  安若与杜骁对视一眼:“不好!”“快走!”

  这回大家都没有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兴致,两人竟也一时抛去了你瞒我,我哄你的过节,两人竟似有说不出的默契,安若在前,杜骁在后,两人先后滑下巨岩,一起往山脚下疾奔。杜骁道:“这真是头一次,头一次有船只路过!”

  “我明白的……就这一两天,风向变了。许是因为这风向的关系,往来的船只改变了航路,所以离这岛近了不少。”安若一路疾奔,脚下没有分毫的耽搁。

  “是,听起来像是这个缘故!”杜骁说,“看来咱们要安排人值守?望了!”

  “没错!”安若完全同意。

  两人说话间已经奔到山脚,沿着海滩往营地那里跑。半道上被正在捕鱼的少年们见到,都是呆若木鸡地停下来。

  “快觅个藏身的地方,许是有船会过来!”杜骁冲他们大喊。

  安若一听,脚下奔得更快,来到营地,对一脸懵的巫十四说:“今儿不成,不能烧陶……得把火赶快熄了,有船只路过!”

  巫十四一听,赶紧行动,迅速将火塘里还未燃着的柴草抽将出来,几个少年也赶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帮着巫十四灭火。安若看看不行,浓烟还是汩汩地往外冒,她便亲自去寻了一幅巨大的蕉叶过来,一股脑往火塘里一盖,自己往蕉叶上一跳,蛇皮鞋在蕉叶上噼里啪啦一通乱踩,待她再跳出火塘的时候,那火早已被踩灭了,少许青烟从蕉叶底下悠悠地溢出来,只不晓得柴火下面的陶胚还有多少完好的。

  另一头杜骁已经将岛上各处跑了个遍,回到这里,呼出一口气说:“兄弟们都晓得了……”

  岛上的人都有了防备,即便有船只靠近这个岛,也会误以为这是个无人的荒岛。

  然而杜骁看见安若头发微散,正帮着巫十四将火塘用蕉叶覆好,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就算两个人始终相互隐瞒,始终不肯开诚布公,他们到底还是想到一起去了。他不愿他们这个岛被人发现,安若想的,也和他完全一样。

  ——谁说他们不能合作的?

  这时候安若也赶了过来,她看到眼前的情形一怔,突然问:“大家伙儿能用来盛盐的,就只有这竹筒?”

  确实如此,只有这竹筒,而且天边的乌云来得很急,哪怕就是现在再去砍竹子,也来不及了。

  大家却都在忙,没人顾得上回答安若的话。有人用蕉叶去包盐,却不曾想这半湿的盐非常沉重,蕉叶一裹就破了,白花花地撒了一地,更加可惜。忙中出错的就只能手忙脚乱地去捡。

  杜骁也顾不上安若了,但想着能抢一点儿是一点儿,继续指挥大家抢盐。忽听安若在旁一声断喝:“盛不下的就别盛了!都往小盐池里送去。”

  众人齐齐一怔。

  安若语气里自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意味,仿佛上官在吩咐下级,将军在命令士兵。有人听见了,立即不假思索,顺手捧起一捧粗盐,就往小盐池那里一送。

  杜骁顿时有点儿傻,少年团愿意听安若的倒也罢了,怎么连他其他手下也都……

  这时候安若向杜骁解释:“我看那云,不像是大风暴的模样。如果只是一场急雨,则正好在小盐池里积点儿清水,也省得我们再去山溪里汲清水。”

  杜骁:“你有把握么?”

  安若登时笑道:“我哪有什么把握……不过就是赌一把罢了!”

  她敢赌,杜骁心里登时生出一股子豪气,一点头说:“好,赌一把就赌一把。”若是上天注定他们存不下这些盐,那就是拼了命去抢,也是白搭,不如像安若说的,去赌一赌。

  “好,兄弟们,听我的,将盛不下的盐都送入小盐池里。然后所有人离开海边,去避雨。”杜骁下令。风雨来时免不了寒冷,岛上的汉子们也是人,眼下缺医少药的,染上风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是!”“知道了,老大!”杜骁在岛上的权威人人尊重,在雨点子砸下来之前,人们已经纷纷从海边退开。

  事实证明,安若猜得没错。从天边飘来的那一片黑云,果然只是海岛常见的午后阵雨,来势汹汹,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且没有什么风,洒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的雨点子。

  男人们自有避风避雨的去处。虽说地方不大,腾挪不开,但始终不受那风雨之累。众人好不容易歇下来,却突然听见米乐的声音:“看,安若娘子!”

  天地间浮起一阵雨雾,透过这一帘雨雾,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安若背对着男人们,立在一座笔挺的巨岩旁。虽然那岩石上方略略倾斜,有些角度,可也无法完全遮蔽风雨。那女子茕茕孑立,背影孤独,在雨雾里显得迷离而朦胧。

  “杜大哥,我们去请安若娘子过来吧!”伍良一转身,向杜骁相求。杜骁自己也有此意,但是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那天安若对他说过的,她愿意和他们所有人结盟,可是她不能与他们中任何一人格外接近。一想到这里,杜骁突然哑了哑,话没说出口。伍良见他不答话,以为他不同意,登时一抬脚,扯起脚边散落的一片番蕉叶顶在自己头上,跑进雨幕。

  杜骁依稀看见伍良奔到安若身侧,说了声什么,安若点点头,伸手接过伍良手中的蕉叶,又对伍良说了句什么。伍良脚下迟疑,安若冲他点点头,伍良只得自己重新穿过雨幕,跑了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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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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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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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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