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珍的烦恼

　　第一章李珍的烦恼/p

　　2007年8月李珍嫁到大山里一户姓王的人家已经有六个月。这里绵延起伏的山脉长满了松树，许多山是没有命名的，她所居住的这座山同样没有名字，但这座山距离大别山主峰不到10公里。/p

　　今天她去了这里偏僻且繁华的镇子上。中午，在街上丈夫王颜的舅舅家吃过午饭后，王颜去了县城，李珍在此等候他。/p

　　这里有位待人热心的舅妈和李珍拉着家常，问到她家里是什么情况？是何原因会选择远嫁他乡？嫁到这里一切都习惯吗？对于这样的问题李珍可以答的让问话人和回话的自己都满意的相悦而笑，可这一次她真想耻笑自己。/p

　　这时的李珍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孕期的反应较厉害，恶心拒食、贪睡、浑身的乏力折磨着她，可这会她精神亢奋。/p

　　王颜的舅舅开了家药店在街道一旁，这时街上来了一位卖绿皮甘蔗的，她喊住上前买了三根，每根截成三截拿回来送给舅舅家人，原来他们都不喜欢吃这个。于是李珍端了凳子坐在舅舅药店外的一角吃起了甘蔗，这样堵住了自己的嘴，也堵住了她人的嘴。这甘蔗可是李珍从小就喜欢吃的，小时候吃它真是为了它的甜，长大了吃它只是为了挑战自己的牙齿，最过瘾的就是吐出咀嚼过的甘蔗渣子，每次吐渣子的瞬间就觉得心里特别痛快，像把一切不顺心讨人厌的事或人吐进了垃圾桶里。她望着离这里几十米远的班车停靠站还没有见自己的丈夫王颜回来。她吃完了三截甘蔗再拿出一根吃，这会甘蔗渣子吐得还是心里堵得慌。因为她刚才从舅妈那里得知，去年年初的时候自己的丈夫王颜要娶的人是他的表妹，可五一的时候他的表妹就嫁人了，年末的时候李珍就被娶了回来。听说王颜要和表妹结婚的事情闹得他家所有的亲戚都知道，于是王颜的母亲来询问做医生的大哥和嫂子遭到坚决反对，这是近亲结婚法律上是不允许的。李珍这时才清楚自己在丈夫王颜的眼里原来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p

　　李珍一直等着他回来，都黄昏了还没有见人，电话也不接。王颜的舅妈已开始做晚饭了，李珍请求王颜的舅舅骑摩托车把自己送回山上王颜的家里。/p

　　这个家位于一座大山的半山腰，只有他们一家，门外有一块较平的田地，再往外三面都是山林。在家的这些日子氛围还真是好，每天的晚餐是一天里最丰盛的，有鱼有肉七八个菜。让李珍听得最舒心的话就是：“你有身孕夜长多吃些。”其实她每晚只喝碗稀饭，但看到王颜的母亲说话的口气和面容，远嫁到这里的她能够被重视被关心很感欣慰。/p

　　王颜的母亲：“王颜不是陪你去医院做孕期检查了吗？这会还没有回来？医院里的医生怎么说的？一切都还好吧？”她指责中带着关切地问到。/p

　　李珍：“做完检查他说有点事就去县城了。今天做b超了，检查一切都好着呢。”她冷冷地回答到，她还在为中午听到的事而烦恼。/p

　　王颜的母亲为李珍端来稀饭，把她平日里爱吃的青菜移到她面前。并叮嘱这菜只能李珍一人吃，其他人不要碰。这时的她也确实饿了，这里的大米煮的稀饭有一股浓浓的香味。她低头喝了几口稀饭，忽一抬头见王颜的母亲微笑地看着自己吃饭的样子，好像有话要说。李珍继续低头吃着饭，王颜的母亲终于开口问了。/p

　　王颜的母亲：“你今天做b超，没听见医生说是男孩还是女孩，或者你问了没有？”这口稀饭喝得真能噎死人。李珍放下碗，在自己心口上轻轻拍了几下。/p

　　李珍：“是儿子！”王颜的母亲立刻笑得合不拢嘴。/p

　　王颜的母亲：“我这段时间观察你上下楼梯都是先迈左脚，爱吃酸的水果，吃面也要放醋，我想应该是男孩，这下我有孙子了！”/p

　　其实李珍真想告诉她，她有身孕上下楼梯一向是特别小心，站在楼梯旁肯定先迈左脚，这是小学一年级都开始练起的；她喜欢吃水果，水果只要是甜的都带有酸味；她吃面放醋，陕西人吃饭几乎每碗面、每份菜都是放醋的；在李珍内心里女儿和儿子都一样的器重，一样的用心培养。既然有人爱听“男孩”，那就说给她听了。/p

　　这时王颜回来了，刚进饭厅，王颜的母亲就喜悦地迎上去问话。/p

　　王颜的母亲：“李珍怀的男孩，医生真是这么说的吗？”/p

　　王颜：“是男孩，今天做b超的时候医生还专门指给我看了。”王颜瞅了一眼低头只管吃饭的李珍回答道。说完要把买回的东西提到楼上房间里去。/p

　　李珍：“回来这么晚你买什么了？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她抬头看着王颜。/p

　　王颜：“就买了双鞋。”他回答的声音小而胆怯。/p

　　好动的王颜的弟弟王琦放下碗筷，一把拿过袋子取出鞋盒揭开盖子。/p

　　王琦：“我也要去买双鞋穿，看看哥买的鞋质量怎样？嗨！名牌，白色纯皮的，花了不少钱吧？嫂子你看看这双鞋比你以前给我哥买的都好，钱花得心疼了吧？”他把这双白色运动?举给李珍看，李珍扫了一眼继续低头吃饭，思量着王颜说的有事就是去和表妹见面。/p

　　王颜：“路萍买的，她买好塞到我怀里就跑了，给钱也没有追上！”这家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p

　　王颜的母亲：“你为什么要拿表妹路萍的东西？她已经结婚了，上班工资又不高。”这位母亲责问起儿子。李珍喝完了一碗稀饭，没吃一口菜，听着这话就够下饭的了，看来还没有说完，于是自己再去盛了半碗稀饭。/p

　　李珍平静下来看着自己的丈夫：“你怎么不问我在你舅舅家呆了多长时间？是怎么回来的？舅舅和舅妈都和我聊了些什么？不过和他们说话还真让我长见识！”/p

　　王颜：“就是买了一双?，你生气了？”/p

　　李珍：“我生什么气？买了，你就拿着，明天照着再去买一双女式的就是一对情侣鞋，看来我也确实需要买双鞋了。”说完，李珍继续喝着碗里稀饭，喝了几口她又开始了习惯性地作呕。/p

　　吃完晚饭回到房间里，王颜又问起了李珍。/p

　　王颜：“你真的不吃醋？”/p

　　李珍：“我顿顿吃醋，那是饭里的醋，其它的醋我不知道什么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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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平平淡淡中进行了半个月后，一日王颜的姑姑邀请李珍去她家做客，就是那位表妹路萍的家。有身孕的她实在不愿意到处走动，但还是应了长辈的邀请。去的那天王颜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一路上给李珍说着他从小到大这位姑姑对自己有多么的疼爱，他在那个家庭里生活过多长时间。他不停的说着，平日言语不多的他看来今天的心情真是格外得好。/p

　　终于到了姑姑家，这个家是老房子有些简陋但收拾得干净整洁。这位表妹也在，长得确实俊俏、伶俐，亲切称呼着李珍——李珍姐姐。一会功夫李珍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也乐意和这里的人交流，这里的姑姑和姑夫待人的热情诚恳让她觉得很自在。不过一小时后，李珍就开始张口流泪，兴奋的王颜今天出门起来太早，吵得她没有休息好。她问王颜的姑姑她能在这里躺会吗？她实在是太困了！/p

　　热情的姑姑把她领到表妹路萍的房间，让她不要拘束就在这里睡会。自己就转身回到厨房为他们夫妇准备饭菜去了。李珍站在床边，这张单人床是挨着一面墙放的，墙面上糊了层白纸，白纸上贴满了一个男子不同时期的照片，其中一张照片和李珍这六年里珍藏的照片一模一样，她顿时有扯下墙上那张穿绿格子衬衣立在海边男子照片的冲动，她要把它撕得粉碎/p

　　这照片上身穿绿格子衬衣的男子就是李珍的丈夫王颜。那是六年前八月份放暑假期间，李珍收到王颜的来信，那时她在培训班授课，收到那封信的中午她和师范学院刚毕业的邱影一块出去吃饭，邱影准备留在这个南方小城任教。因为收到信时刚是下班的时间，李珍直接就把信夹在了课本里，去了他们常去的饭馆，邱影要了李珍平时爱吃的饭菜。/p

　　邱影每日都会等李珍一起去吃饭，带着她一起逛街、打游戏。在等菜的同时李珍就拆开了收到的那封信，她认为这是封很平常的问候信，刚撕开信封就有一张穿绿格子衬衣的男子照片掉到了饭桌上，这是一张从五寸照片上剪下来的一个男子的半身照，照片的四边剪得有些斜。邱影顺手捡起照片，没注意到这些的李珍拆开信纸大略浏览着。/pωωω.χΙυΜЬ.Ｃǒm

　　邱影：“信上说什么了？”他带着不安地问。/p

　　李珍：“噢，这是位以前的朋友，说下个月回家，顺便来这个城市看看我。”她回答得漫不经心。/p

　　邱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吗？”他满目忧伤与焦虑地把照片递给李珍。/p

　　李珍：“是他。”李珍接过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男子面孔很英俊，和去年认识他时更显得成熟忧郁。/p

　　邱影：“长得挺帅气的，个子应该挺高的！”说着给李珍的杯子里添饮料。/p

　　李珍：“个子是比你高，不过我和他比较陌生，他只是每月按时寄信来。照片也是第一次收到。”李珍平淡地解释道。/p

　　邱影：“我想我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找个和我一样高或者比我高的！”这话可真逗乐了李珍。/p

　　李珍：“邱影，你觉得我有你高吗？到了明年我穿上高跟鞋一定高过你！”说着两个人都开心地笑了。”/p

　　那个夏天的雨特别多，他们来回穿梭在那座城市最繁华的街道体育路上。吃完饭后外面又下起了雨，雨下得很大，平时这个时间点他们会一起到路口新开的那家新世纪网吧打游戏。李珍想起早上出门前晾台上还挂有衣服未收必须回去一趟，可是他们只有一把伞。于是邱影撑着伞两人同在一把伞下，他的半个身子已经被雨打湿了，可怀里抱着书本的李珍头发和半个身子也打湿了，她一直躲着他。他把伞递给李珍，说自己到前面的另一家网吧玩会，离这里很近。李珍躲着他，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和一位青年男子在同一把伞下雨里行走，但她并不知道这个男生比她更难为情。/p

　　李珍把那张照片收藏了起来，那照片上的男子并未向信上说的第二个月来这个城市看她，这照片一握就是四年多。邱影第二年有了新的女朋友，是同校的老师，个子并不高，是个小巧可爱型。四年后，李珍却成了大龄剩女。/p

　　她半卧地躺在这张床上，细数着这墙上王颜的其它照片。一小段插曲的回忆，使她没有了刚开始时看到这些照片时的冲动与愤怒。想着邱影的生活应该是美满幸福的，他的小孩应该有两岁多了，他就住在长江的南岸，但他并不知道李珍又回到了这里，住在长江北岸的两百多公里处。李珍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她要幸福的生活，自己不应该和墙上这些过去的照片生气，这些至少让她看到了王颜那几年的样子，还好路萍把它们收藏得很好。必定王颜现在是自己的丈夫，最终成为他妻子的人是自己，现在还有了孩子，这样的家庭关系是何等的稳固！她心理默默的笑自己太过多心，好像自己就是这种交错关系里真正的赢家，想着竟带着一丝丝甜蜜的微笑睡着了。/p

　　不知睡了多久，表妹路萍来叫李珍吃饭。李珍侧身小心地扶着床起身，转眼看看墙上那些自己丈夫的照片，当目光再移向路萍的面孔时，她一脸的尴尬。李珍想自己以后会很少来这里的，这些照片贴在这面墙上终归不合适，如果路萍的丈夫看见这些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们会不会发生争吵？路萍见李珍起身笨拙快步上前去扶她，李珍看着路萍善良的面孔和举止觉得自己不应该去猜忌她，自己是来吃饭的，王颜把照片送给了她就随她怎么处置。/p

　　来到堂屋大家就围坐在一块儿开始吃饭，这里有切好新鲜的猪肝可以放进电烧锅里涮着吃，这可是李珍的最爱。饭间姑夫招呼李珍多吃一些，说表妹特别叮嘱说李珍喜欢吃猪肝，所以一大早村里有杀猪的，姑夫专门把整个猪肝买了回来。看来真是老公有心，表妹用心，姑夫爱心，那就尽量多吃一些。吃完饭走的时候，表妹一家人把李珍以前没有尝过的当地特产整理了一大袋子，由王颜满足地放进摩托车后备箱里，然后两人满脸甜蜜地回家。/p

　　回家的路上李珍望着前面天空上一朵朵清淡的白云如此的飘逸，迎面刮过来的风微热，心情愉悦的王颜一路上哼唱着国歌，路边旺盛的青草和一棵棵松树散发着植物特有的香气。河沟里的流水清澈见底，有两个妇人在河边洗衣服；附近的草地上有一头灰色的大水牛卧在那里打盹；几只黑色的山羊围着水牛啃食着青草；还有几只不知名的水鸟在河的浅水处悠闲地徘徊；这样的场景在北方是很难见到。李珍要求王颜把车子停在路边，她要去河里的石头上坐会，还要光着脚在那河水里来回轻轻走动，那样的感觉一定很舒服。王颜小心地牵着李珍走过一条陡峭的下坡路来到河边，找了一块干净稳固的石头，扶着李珍坐下，自己坐于旁边。他把李珍两条有些肿胀的腿放在自己的怀里替她脱地鞋子和袜子，细心地为她挽起裤角，并告诉她这水是温热的，可以放进去，但时间不要太长。李珍看着眼前这位有着深邃眸子的男子满脸温和地为自己提着鞋子，她转过头向近处满山轻轻摆动的松树送去一脸幸福的微笑。/p

　　/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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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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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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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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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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