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开了一辈子汽车从未出过事,连尾都没追过人家,他这个老司机技术确实非常过硬,也很老道,就是开车的速度稍微慢了些,人家一个小时能到的路程,他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因此经常被人笑话他是“老黄牛”。
“小子,小心行的万年船,这事你不要告诉你妈。”郑父为儿子的显赫身份欣喜,但也提防儿子的身份被泄露出去,“你妈那个人乖不乖蠢不蠢,那时是因为我们家里太穷,不然我绝不会娶她,她真是太蠢了,哎,我气都气饱了。”琇書蛧
“哈哈,爸,你逗不逗?妈都跟你一辈子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呀。”郑东忍俊不禁,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种搞笑的话,“爸,您就脾气放小一点吧,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气大伤身。”
“哎,你是不知道,跟蠢人活一辈子多难受,我就是没文化,有文化的话我也是个局长,哪要开一辈子小车。”父亲真是一百个看不上母亲,而且内心有些孤傲,总认为自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其实他的脾气才是问题的关键,致使同事和领导们不怎么待见他,“现在你有出息了,今后我也看得开了,你走这十年,我越想越恼火,感觉生活没盼头,我还到公安局去打听你在哪里服刑,可他们没一个对我说,有个人还说这是机密,不许我打听,我当过兵不傻,因此对你身份怀疑过,就着这点希望支撑到今天,前不久你拿出刑满释放书,我马上就傻了,当时对你妈发脾气,就是因为看到那纸刑满释放书,觉得天一下子塌下来了。”
“爸,对不起,我也没办法,情况有些复杂,让您受苦了。”郑东满是感慨,眼含热泪,觉得愧对父母和家人,让他们因为自己的“恶名”受尽人家白眼,“爸,您要保重自己,不要喝太多的酒,您年纪也不轻了,要好好珍重,听妈说您一身的病,得抓紧治,现在国家对退休人员待遇好,您不要舍不得花钱。”
“嗯,是啊,是好,我这辈子虽吃了很多苦,但我一生都感谢国家,感谢领导,我是个穷山沟的穷小子,12岁起就当家,不是因为当兵入伍,学了技术,我们家哪有今天的光景,我这把老骨头兴许早就烂掉了。”
“爸!”,郑东无言以对,既感怀父亲对国家的忠诚,又不想听父亲总把一个“死”字挂在嘴边,作为儿女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长辈常说这个“死”字,这如一把利剑插在儿女的心坎上,使做儿女的心里极为难受。
“你放心,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至少还可以活个十年八年,现在医疗条件好,我听你的,马上去检查,该住院住院,该吃药吃药。”
“是吗?那就好,我来安排。”听到父亲这句起劲的话,郑东如释重负,“明天我就叫郑浩送你去省城的XX医院检查,请专家会诊。”
“行,都听你的。”父亲不再固执,露出欣慰又灿烂的笑容。
这时母亲在外面敲了两下房门,喊道,“你们在干什么,面条煮好了。”
郑东母亲的智慧确实一般,她是基督教的忠实信徒,由于这点郑父也对她极为恼火,经常骂她:“什么神不神的?没有我这个神,你们早都饿死了。”
信仰是人生的自由,我们国家对宗教信仰放的很宽,不然也不会发生法轮功的事,时至今日,有些邪教信仰已经成了社会的一大难题,并且暗中与国家为敌,郑东早对邪教注意上了,那个钟平已经进入了他的视线,等南都QH间谍组织一案处理好后,接下来他准备花重力整顿国家邪教一事。
“爸,我出去吃点,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郑东从椅子上站起身。
郑父也站起来,拍拍郑东的肩膀,“好,我们好好喝两杯。”
“呵呵,行啊,我敬您。”郑东知道父亲心里高兴,便没劝阻。
不过,在父子俩喝酒时,二人再没谈在房间里谈的事,而是扯七扯八说些趣事,母亲看父子俩其乐融融,也加入谈话的阵容。
下午2点,郑东接到一个电话,是刘俊东打来的,说冷知然醒了,要求见他。
“有什么事你就去忙吧,经常回家看看就好了。”母亲体贴儿子,希望儿子以事业为重,“吴董是个好女人,对你好,你就抓紧时间把她娶了吧。”
“你不是说她不是什么好女人吗?”郑父突然呛郑母一句,“哼,见钱眼开。”
“哎呀,我是说做人要有良心,人家对我们儿子好,如果真能嫁到我们家,你们老郑家就烧高香了,什么钱不钱的,我们又不缺钱。”
“哼,什么话都让你说了。”郑父欲对郑母发大火,但见郑东尴尬着脸便强忍了下去,“行了,东东,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们明天就搬家,你安排就是了。”
“好,谢谢爸。”郑东点下头,再对母亲说,“妈,我走了。”
“嗯,开车慢点。”郑母起身送郑东出门,边走边说,“你爸就是那个臭脾气,不要同他计较,我这辈子算是倒血霉了,摊上他这么一个男人。”
“妈,您回吧,我走了。”
郑东哭笑不得,走到门外,转身让母亲回屋。
郑母留步,“好,走吧,慢点。”
“是!”郑东转身向楼下走去。
郑东到院子准备开奔驰车离开时,见地税局长曾小凡从楼上下来,但曾小凡装作没看见郑东,而是从车后转了过去,再向办公大楼走去。
“呵呵!有点意思。”郑东对此表示理解,不以为然,只是苦涩地笑了笑。
郑东开车到市第一人民医院,不一会来到冷知然的病房,先向冷知然表示问候,见病房里除了刘俊东和冷知然没有外人,便问冷知然有什么事。
冷知然说:“郑处,我有个重要情况向你汇报,昨天我在青纯置地财务部的电脑里发现一个没有清除干净的文件夹,发现刘启明和陈副总对严市长行贿七百万,还有对主管城建的各个领导行贿上百万,累积金额一千六百多万。”
“哦?!好,看来南都反贪局又有得忙了。”郑东对冷知然的工作表扬,对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称赞,“行啊,刚去第一天就有这么大的收获。”
“一点点成绩而已,我想接着查下去的话,兴许会查出更大的窟窿。”
“一定会的,但你现在是养好身体,工作不要着急。”郑东担心冷知然的身体扛不住,而且深怕她再次遇到不测,“昨晚你真是危险,他们下手也太快了,幸好及时发现,不然就出大事了。”
“谢谢郑处关心,我没事的。”冷知然感激地笑下,忽然想起郭威,“郑处,威子呢?他怎么样?听俊东说,小小想暗害我们。”
“是的,我都处理好了。”郑东安慰冷知然一下,转头看眼刘俊东,见刘俊东点下头,便向冷知然如实说道,“威子现在已经深入虎穴,但不要担心,想必他有解决难题的好办法,对于QH组织的一些情况,我也跟他透露过,相信他会有办法周旋的,如今余部长已被上头控制,这些消息都是从他嘴里撬出来的,现在就等着我们做进一步地努力,争取在年前把QH组织一网打尽,你有信心吗?”
“有,郑处。”冷知然甜笑一下,回答得干脆利落。
郑东拍拍冷知然的肩膀,冲她一笑,“好好养身体,你的身体才是大事。”
“呵呵!谢谢郑处。”被郑东如此安慰,冷知然这下笑得更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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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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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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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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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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