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想发给谁,就是莫名的想拍一下,纪念这糖是楚丞年塞进他嘴里的。
至于纪念的意义,易闻没想出来,干脆直接忽视了。
下午高峰期,路况不好,等到家的时候太阳都向西边沉去,一推门,出差数日的杨柠正坐在沙发上讲电话,还是工作上的事,脚边还放着行李箱,明显刚刚到家。
两人对视一眼,易闻没说话,抬步上了楼。
窗外乌云绵绵,好像随时能再下一泼大雨。
易闻刚进门,手机就响了下,来电显示写着王姨:“小易你在忙吗?”
“没,您有什么事吗?”易闻抬手拉开窗帘,开了点儿窗,风一下钻进屋子,透心凉,“是要接舟舟吗?”
“不是不是,”王姨连忙说,“是这样的,舟舟她们舞蹈班过几天有个小型比赛,这几天一直在为这个训练,她非要我问问你有没有空,到时候能不能去看她比赛。”
一些舞蹈兴趣班课外会组织学生参加比赛或者活动并不意外,易闻小时候也参加过,不过次数不多,大多都是团体赛,但无论舞台大小,往上边一站,自然希望下边有想要的人在看,只是有点意外,只有一面之缘的白舟居然会邀请他。
对面的人从王姨换上白舟,小姑娘格外认真地说“哥哥要当大明星,大明星哥哥来看我跳舞的话,我一定会很认真跳得!”
易闻听得愣了愣。
当初因为休学的事情和杨柠闹得挺大的,还在家里吵过一架,最后杨柠让他滚,他转身离开时,王姨还劝过他。
只是没想到白舟居然知道,他听着那脆生生的‘大明星’三个字,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气。
挂电话的时候,窗外又开始飘起雨点,偶尔被风吹进来一两滴落在脸上,转瞬即逝的凉意。易闻盯着手机屏幕看了片刻,关了摄像头,拿了张纸巾把没味道的泡泡糖吐掉,拿起笛子,轻轻吹了两声。
没什么节奏,也没有曲子,就是干吹,呜呜呜的,格外响亮。
也不知是他声音太大还是房间隔音不行,易闻刚吹没几下,楼下接电话的杨柠走了上来,站在外面看他:“你吹得笛子?”
“啊,”易闻下意识举起手里的笛子,“怎么。”
杨柠脸色一凝:“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爸给我的。”易闻犹豫片刻还是说了。
“你爸?”杨柠对笛子凝视片刻,眉头微微蹙着,“开学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不碰这些,上次也是,你在学校里那个迎新晚会,视频发到了网上,你还说你就看看……你就不能好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吗?”
易闻有点儿烦躁:“那是学校活动,班级参加的。”
“那以前跟你一起参加考核的男孩子怎么在了?”杨柠点开手机屏幕,上面不知是她从哪儿存来的学校迎新晚会上,何卢华和何免的照片。
杨柠脸色有点僵:“易闻,我不是阻止你什么,你知道你自己什么情况,你就不能放下你姐姐,我不希望你把自己活成她的目标。”
隔了片刻,杨柠又说:“我是为了你好。”
易闻靠在门框上,垂着头,没说话,不知过去多久,他才扯了扯嘴角:“嗯。”
杨柠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但好歹没再犟嘴,揉着眉头疲倦道:“晚上你想吃什么?王姨出车祸腿受伤过不来,我带你出去……”
“妈,我在你心里,就不是个体吗?不值得尊重吗?”易闻突然哑着声音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杨柠神色一顿。
易闻叹了口气:“快下雨了,你刚下飞机还是去休息吧,眼底黑眼圈都浓成那样,我叫个外卖随便吃吃就是。”
他没再看杨柠的表情,关上门,满脸倦意地倒在床上,手机叮的一声响起,是易爸发来的信息。
到家了吗?楚同学刚刚过来把自行车取走了。
到了。
你和那个魏阿姨现在住在一起吗?你们是打算以后……
易闻打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接着把所有的字都给删了,锁了屏丢在旁边。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等到被梦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半开的窗户飘了一地的雨水,白色的瓷砖湿了一片。
他翻身望着那滩水,闭了闭眼睛,却没有半点睡意。
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方才梦里的情景,是易笙上手术台前跟他说:“希望我们都能在梦想的舞台上闪闪发光。”
也是易笙手术失败后,杨柠在家里抓着他的肩膀,几近疯狂地对他说:“你不能这么做,易闻,你得为自己活着,你不能回头念着旧人,你要向前看!”
杨柠虽然自己是个经纪人,成天在娱乐圈里风来雨去,却对于易闻想出道当明星这件事抵抗情绪格外激烈。
其实最开始易笙提出的时候,她的态度还是尊重支持大于其他,要不是易笙身体不好不能做剧烈运动,还会送她去上这方面的课程培训。
但在易笙过世后,杨柠态度就变了。
易闻小升初那年的卷子作文要求写关于梦想和未来,易闻写了自己的梦想,洋洋洒洒好几百,得了个不错的分数,还被老师公布到学校墙上。
毕业典礼的时候,杨柠和易爸都去了,也都看到了,接着易闻所有有关音乐的补习班一并被撤销,包括当初被逼着上的钢琴课。
“梦想有什么错?你不能因为笙笙走了,就不让易闻走这条路!”
易闻还记得那时候他站在书房外边,听着平日总是温和细语的易爸发起火来:“闻闻他也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能这么自私!”
杨柠吼得比他还大声:“我这都是为了他好!”
窗外的雨渐渐停下,墙壁上闹钟走动的声音在耳边愈发清晰,易闻起身将窗户关上,从旁边翻来一块不要的布丢在湿的地方让他吸水后,重新平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良久,才从旁边摸过手机来。
正值零点,万籁俱寂之际。
易爸在他睡着后又发了几条短信,大意是让他好好休息,好好学习,注意身体,有时间了过去找他玩,别老是和他妈置气的嘱咐。
每一句都是家长词典里的必备经典句子。
易闻心里无端地有点儿烦躁。
百无聊赖地点开微信,刷了两遍朋友圈,除了邹仁至那条上网吧打团打到一半,他妈一通电话过来,刚刚说完自己在复习,就被隔壁座的兄弟一声“网管,来盒泡面”给揭穿之外,什么都没看进去。m.xiumb.com
屏幕顺着往下滑,最终指尖顿在楚丞年那格外显眼的小新头像上。
易闻:睡了吗?
易闻:睡了吱一声
易闻:吱吱吱
楚丞年:你有病?
易闻:这个点还没睡,年轻人,你夜生活很丰富啊
那边没回复,隔了会儿才发了张照片过来,是今天的那辆大横杠,立在旁边,除了有点儿脏,看上去也没什么地方坏的。
易闻:修好了?
他等了等,没等到回复,本来想法表情包的,手误,直接点到了通话,还没来得及挂断,对面就接了起来。
“干什么?”楚丞年的声音带点喘,还有脚步声传来。
易闻说:“手误,你刚刚回家?”
“嗯,修车修的晚了点。”楚丞年边说边掏出钥匙打开门,这个点夜已深,屋里静的很,开灯后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白天给易闻包扎伤口的药箱还放在桌上。
“你该不会是骑那自行车回去的吧?”易闻问道。
楚丞年说:“怎么,有问题?”
易闻想了想他见到那车的最后一幕,震惊道:“他居然这么坚强?”
“后轮爆胎了而已。”
“扎到钉子了?”
“不是,被压爆的。”楚丞年推开房门,微微眯起眼睛,“你该减减肥了。”
“……”
易闻默了片刻,严肃道:“你那车至少有十年高龄了,四个轮都得步入废铁行列,更别说两轮,撑不住哥完美又年轻的肉/体是它老人家年事已高的问题。”
楚丞年回敬了他一个字:“呵。”
易闻几乎都能想到楚丞年在对面是个什么表情:“你什么时候回校?”
“干什么?”
“就问问,”易闻翻了个身,“我刚刚看班群里说,咱们回去后月考成绩会直接公布出来,不及格的得写检讨书。”
楚丞年:“你自己写。”
“我像是会不及格的人吗?”易闻啧了一声。
“不是像,”楚丞年顿了顿,格外笃定地说,“你就是。”
易闻:“……”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忍不住乐了:“操啊,如果我考全班第一呢?”
楚丞年还没说话,易闻就又说:“如果我全班第一,你答应我一件事吧,就这么说定了。”
“……”
说个屁,他什么时候同意了。
回校当天,下了两天雨终于放晴,一大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我送你去还不行?”杨柠把车停在公交车站口对易闻说。
易闻背上书包:“不用了,这车直达的,挺方便。”
杨柠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在学校好好听课,对学习上点心,别一天到晚吊儿郎当……你那根笛子就不能放在家里吗?”
早上出门的时候,易闻还是把笛子一起带走,杨柠从出门看到现在,总算问出了口。
“顺手。”易闻推开门,早晨的凉风吹来,车站还有不少人在等车,有几个和他一样穿着五中的校服,听到动静还抬头看了眼。
其中有个女生还惊呼了声:“啊,是钢琴小王子!”
易闻眉头一挑。
一周没回校,没想到这称呼倒还传开来了,在车上易闻还能听见有女生在小声讨论校内八卦,他坐在后面一排,塞着耳机,在歌曲切换的间隙里,还能听见一些絮絮叨叨的话。
“我有个表姐在一中,他们学霸堆里据说还有个地下乐队。”
“可厉害了,你知道楚丞年吗?就是高二合唱比赛上那个,独唱rap的,据说以前还给地下乐队的原创曲写过词呢。”
易闻睁开眼睛,揣在兜里的手按了暂停。
“他跳舞也特别厉害,唱歌也好听,还是学霸,长得也那么帅。”
“转学是打架,我听表姐说闹得还挺严重的。”
“把人打进医院了……其中有个还是女生,后来还上医院去找了人家麻烦,要不是成绩好背景厉害,好像差点入工读了。”
“真的假的?”
“谁知道呀,我表姐和咱们一样高一,考进去的时候就剩个传闻的,这些都是东拼西凑她在总结的。”
“不过一中转来好像是真的诶,我打听了下他成绩特别好,但是去年期末好像溜出考场打架去了,才会……”
女生说到一半,椅子突然被人敲了下,只见易闻站在过道边上,帽檐给他的脸庞遮了一点阴影,看起来有点冷淡,他食指竖在唇边:“嘘——”
女生立马脸红,小声道:“对不起……”
“没事,”易闻笑了笑,压了压帽子,“安静的美少女会更可爱。”
说罢,他抬步下了车,那女生松了口气后,又跟旁边的同学对视了一眼。
“……安静的美少女会更可爱?”
两人看了半晌,恍然大悟:“原来易闻喜欢话少文静的类型吗!?”
假期归来,楚丞年进教室的时候发现里面混乱一片,抄作业的交作业的乱成一团,他拉开椅子准备趴下来睡一会儿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下。
余天珩发来了个链接。
楚丞年:不玩滚
余天珩:不是游戏,你快点开看看,看完告诉我下什么感受
楚丞年烦得不行,随手戳开,是个学校贴吧的帖子。
自从迎新晚会后,五中贴吧的流量就愈来愈高,各种帖子层出不穷,当然至今为止堆的最高的楼还是他和易闻的那个舞蹈视频,而在合唱比赛后,又红了两个贴。
一个是他们班合唱比赛的视频,还有一个……是他和易闻的专楼。
教学楼这边信号有点差,楚丞年垂着眼睛,不多的耐心用完了还没加载出来,他正要退出,就看见最上方跳出一行字:
【爆!我校两草之一的易闻公开喜欢的类型,安静话少还漂亮的美少女!】
余天珩:这是不是算始乱终弃?
楚丞年:你有病?
余天珩:不要难过,兄弟我还是爱你的
余天珩:不过安静话少还漂亮的美少女……外校的?之前都没听说过,你知道是谁吗?
楚丞年盯着看了会儿,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外,易闻抬手把他假发拽掉的模样,以及后来这人在他家喊他美少女……的模样。
操。
易闻拎着早餐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早自习下课了,侯鹏见到他惊讶道:“老豆不是在门口抓迟到吗?闻哥你居然这么快就被放了?”
“你闻哥是会有这么好的待遇的人吗?”易闻拉开椅子说,“我反侦查,翻墙进来的。”
侯鹏冲他竖起拇指,又看向他放在桌上装的满满当当的袋子:“你这是……早餐?”
“啊,是。”易闻坐下后用手指敲了敲楚丞年的课桌,“同桌,吃早餐吗?”
楚丞年正趴在位置上,听见动静,半晌才抬起一只眼睛,脸色看着不大好
易闻凑过去看了下:“啧,朋友,夜生活很丰富啊,黑眼圈这么重。”
“滚蛋。”楚丞年抬起脸,把易闻的脑袋推开,一眼瞥见早餐袋子,“你是猪?”
易闻:“……”
易闻当时对那两女生说完后就下了车,等下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耍帅耍过头了,距离学校可还有两个站呢。
这个点再等下一趟不现实,干脆直接走过去。
学校对门就是条美食街,早上人来人往,街上两边都是卖早餐的,易闻正好早餐没吃,看什么都觉得味道不错,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买了四五人份的早餐了。
“为了证明闻哥不是猪,我可以帮你吃掉一部分!”侯鹏在旁边板着脸说。
另一边闻到味道的武子阳也凑过来:“我也可以!”
“别着急别着急,都有份,一个一个来。”易闻边说边大大方方地把早餐推出去,就在楚丞年正准备爬下去继续睡时,易闻突然用手肘捅了捅他。
“给,馄饨,悄悄的啊,我刚刚翻墙的时候手颠了下,估计汤有点儿漏出来,趁热喝。”
易闻边说边把一碗馄饨放进楚丞年的桌肚里,瞥了眼开始如狼似虎开始抢早餐的几个同桌,又冲楚丞年轻轻眨了眨眼睛:“这帮人一大早就在班群里喊着赶作业,你肯定不知道,跟非洲难民似得,等他们走了你再吃,我怕他们待会会不顾生命危险扑过来抢你的。”
说完,他又冲武子阳喊道:“我操武子阳你倒是给我留根油条,我还没吃!”
楚丞年看看桌肚里还热乎着的馄饨,又看看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去跟武子阳抢油条的易闻,耳边是闹哄哄的声音,以及早餐浓郁的香气。
吵得很。
教室是,脉搏是,心跳声……也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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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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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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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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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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