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不顾的往家的方向狂奔,这一定不是真的!我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家院子前,大门打开着,从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这一刻,我迟疑了。
我爹长得确实挺俊的,怎么会娶我娘呢?我娘要是个正常女人倒也不奇怪,她模样生的好,但是……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爹看到了我。他站在门口冲我喊道:“小兔崽子!还不快进屋!”
我垂着头走进门,往自己的屋里走去。爹叫住了我:“你小子胆肥了!居然敢打架!还不快跟我道歉去!”
“道歉?你让我道歉?”我不敢置信地反问。
“要不是你,玲珑的脑袋会磕破嘛!”
“玲珑是你亲闺女嘛?你儿子被人欺负的时候,你有替他出过头嘛?你哪次不是叫我去跟人家道歉!”当我听到玲珑两字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冲他怒吼道。
“啪!”一阵热辣在我的左脸迅速蔓延,爹的手还停留在眼前。以前他也打我,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被他扇巴掌。眼泪不争气的就要流下来,我强忍着,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给我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滚就滚!我也没你这样的爹!”我转身就跑出家门,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呆了!谁稀罕!
我一口气都不带喘地跑到袁家坪村最高的山顶,夜晚刺骨的寒风吹在身上居然也没了痛感。我知道身体上的痛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痛来的猛烈。
“啊~”我朝着群山大声的呐喊,我要把心里所有的不甘、委屈,通通宣泄!
“汪!汪!汪……”突然一阵狗叫在山林里越来越近,我纳闷这么晚了谁会来这呢?我爹铁定是不会来找我的。
我朝狗叫的方向望去,还有一束手电筒光穿过林间照到我的脸上。我连忙用手挡住光,朝来人大喊:“叔,是我,袁宝!”
“谁?”对方没有听清楚,但是他把灯光从我脸上移开,他的狗已经冲到我的跟前。定睛一看,是村长家的狗!它认得我,冲我摇摇尾巴。
“叔,我是袁宝!”我更加大声的喊道,我可不想被他当成猎物打死。
“是袁宝啊!你这孩子,大半夜不回家,在这干嘛!这深山老林的,多危险!”
“叔,我现在就下山。”这山里老虎是没有的,再不济顶多是碰到野猪了,能有多危险。我倒是更怕被村长当成猎物,一枪毙命!
“你一个人下山多危险,我陪你。”
“叔,不麻烦你了,这条路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走过多少回,闭着眼都能走回去。你就放心吧!”
“那你赶紧回家啊!大半夜跑出来,可不得把你爹急坏了!”我爹怎么会急,还是他把我赶出来的!
我问村长要了只打火机后跟他道了别,他也没问我要打火机有什么用,一个劲叮嘱我赶紧下山回家。他自己往北边去了,说那地儿野兔多。
我这到现在连口饭都还没吃呢,实在是饿。想了一通,去自家田里挖几个红薯烤了吃吧,这个季节红薯已经可以吃了。别家的红薯我可没胆挖,哪天被知道是我偷的,免不了又是一顿打。
我家的红薯地在山腰,趁着月色,我挖了四个红薯,三个装进书包里,一个用山水洗干净直接咬着吃,实在是太饿了!
今晚家是不想回了,从红薯地往下走差不多十分钟的脚程就是土地庙。土地庙是村里人集资盖的,只有一个房间大小,没有门,里面供奉着土地神。平日里过路人走累了,都会坐在这里歇歇脚。
我一边走,一边捡枯树枝。晚上山里的气温比白天低很多,想要好好睡一觉,生个火堆那是必不可少的。不然我还没被饿死,要时被冻死了可怎么好。
供奉土地公的案几上还有没燃完的蜡烛,我拿出问村长要来的打火机,把蜡烛点亮。然后,在土地公面前拜了拜。
我,袁宝,不求学业,也不问前路,只求土地神能显灵,让我的娘能好起来,让她变成一个正常人。其实,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心愿……
“袁宝,快醒醒!你怎么睡在这啦!”我在睡梦中被人摇醒。
我努力睁开眼,是隔壁阿婆,“阿婆……”
“你这是一晚上没回家?你爹娘不可得担心死!”
“阿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放下抱在怀里的背包,起身伸了个懒腰。
“就是遇到天大的事,也不好这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爹娘要怎么办?好孩子,快回去吧,别让他们担心。”
“我这就回去,阿婆。”我嘴上说着回去,可也真的不想进这个家门。我爹见了我指不定又会打我,拿竹扁担打在身上不痛这种鬼话,说出去谁信!也就是嘴硬才会说不痛。
我重新爬到山顶,找了个树荫大的树靠着,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无所事事地坐了大半天。王强的话,阿桂和张二婶的话,搅得我心烦意乱。直到天黑,我才下山回了家。m.χIùmЬ.CǒM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让我觉得讽刺的是,我爹竟然不在家。
娘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看见我显得很高兴,“袁宝,放学啦!”她的认知里,我回家就是意味着放学。
“娘,我爹呢?”
“娟儿不知道,袁宝吃饭。”娘摇摇头。
“娘,你也吃。”
“娟儿吃饱了,袁宝吃,娟儿困,娟儿去睡觉啦。”原来,娘一直在等我回家。我的眼
睛湿润了。
我埋头使劲扒拉着饭,嚼在嘴里犹如嚼蜡。想起张二婶说的话,今晚,我就去把事情弄个清楚!
趁着月色,我轻轻地把门关上,生怕吵醒刚睡着的娘。
走去荷花塘的路上,好几次我都想返回,心里忐忑无比。我想知道答案,又怕这是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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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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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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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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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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